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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少将贺晋年回忆围追堵击刘山东被俘扫荡残匪孙荣久就擒

六 围追堵击刘山东被俘

刘山东匪部袭击我凤翔县城以后,自恃得逞,一时颇为嚣张。凤翔暴乱后,我们军区及时地总结了教训,决定立即抽调部队七百余人,由军区副司令员李荆璞同志统一指挥,坚决彻底消灭刘山东股匪。这次抽调的部队包括三分区五团三个连(由副团长薛有良同志带领),军区警卫团三个连(由副团长吴生开同志带领)及鹤立独立团四连等共七个连队,于一九四六年十二月会合于凤翔。

刘山东匪部全是骑兵,其中不少是地头蛇,也有少数受骗的鄂伦春族人,当地群众称他们为栖林人,他们是在刘山东匪部欺骗、威诱下参加土匪队伍的。刘匪活动的地域很广,沿黑龙江南岸,东西一千多里,南北二三百里,涉及当时的合江、龙江、嫩江三个省。这一带天气寒冷,地广人稀,粮食不充裕,加上土匪的抢掠,交通断绝,工商停业,群众一贫如洗,生活十分艰难。

李荆璞同志带领部队从凤翔出发后,经梧桐、王家店、炮台等地,直奔鸟拉嘎金矿,这里是敌人的重要据点,出产的金子是刘山东股匪薪饷的重要来源。

这个地区没有我们的部队驻防,在执行任务中,也没有地图,全靠边追击边调查。经过八天行军,三次露营,部队才到达鸟拉嘎。这时,刘山东股匪已闻讯逃跑了。通过对金矿工人群众的了解,基本摸清了敌情。敌人有五六百骑兵,没有重武器,除少数轻机枪外都是步枪。位于黑龙江边上的佛山、乌云(今逊克县)、逊河等城镇是刘山东的老窝。此刻他们会在哪里呢?李荆璞同志经过调查分析,认为佛山、鸟云都可能有土匪,但我们不能尾追,敌人是骑兵,腿长,一味尾追,对我们不利。因此,决定绕过佛山,先打鸟云,打下鸟云,佛山的敌人就跑不掉了。

由乌拉嘎到鸟云,有三百多里路。为了出其不意,我们部队避开大路,撇开佛山,从山间小路直取乌云县城。走小路,部队运输用的大车就派不上用场了,粮食、重机枪、迫击炮等全部改用马驮、人扛,这条山间小路怎么个走向,熟悉的人很少。后来,李荆璞同志了解到,有一个外号叫王八老三的人最熟悉这条路(这人是个汉族人,他妻子是栖林人),就把他请来。可是在接触中,发现这个人对我军的力量很怀疑,他不相信我们能打败刘山东。李荆璞副司令员决定显示一下我们部队的力量。他把部队全部集合到一处平地上,将轻重机枪、迫击炮、小钢炮等一溜齐地摆在队列的前面。李副司令员在队前再次进行了动员,进一步宣传我军的宗旨,要求部队严守纪律,不许扰害百姓,并要坚决消灭刘山东股匪,为民除害。各团代表都在队前表示了消灭刘匪的决心。王八老三应邀参加了这次集会,观看了我们的装备。王八老三及一些栖林人过去认为刘山东的队伍多,势力大,装备好,得罪不得。今天,一看我们的队伍,人数比刘山东多,装备也比刘山东强,消灭刘山东的决心那么大,部队又守纪律,王八老三深受感动,改变了自己过去的看法,满口答应愿给我军带路。

部队在乌拉嘎经短暂休息后,留下警卫团一个连驻守,其余部队在向导的带领下,向鸟云进发。这时,山林里的积雪已有二尺多深,当地老百姓称这积雪为“蹲档雪”,意思是站在这没膝的雪地里,稍往下一蹲,屁股就坐在雪上了。在这样的大雪天,一般人是不敢进山的。深山里没有人家,夜晚部队就宿营在山坡上。零下四五十度的严寒,对每个指战员都是严峻的考验。深夜,战士们生起一堆堆掩火,大家围着火堆,互依互靠,半卧半坐,聊以驱寒解乏。

乌云城东三十里有个小镇畔雪水温,是乌云东面的屏障。当时估计这里可能有敌人驻守,于是命令部队急行军,在拂晓前包围雪水温。可是突进去后却扑了空。当地老乡告诉我们,刘山东带领着人马都聚集在乌云城里。得知这个消息,部队顾不上休息,立即又向乌云追去。

鸟云分新旧两城,旧城在黑龙江边上,新城在旧城以南,相距有七八里地。李荆璞同志命令五团攻取旧城,警卫团和鹤立独立团四连占领新城。旧城北临黑龙江,敌人遭到攻击后,必然经新城向西南方向逃窜。因此,李荆璞同志命令警卫团和五团同时发起攻击,使敌人无处逃窜。警卫团沿一条河沟隐蔽地向新城运动。但由于重机枪、小钢炮等重火器行动不便,耽误了时间,还未赶到新城,五团已向旧城发动了进攻。结果旧城的敌人经过新城向西逃窜,警卫团的先头部队只同敌人的后尾交了火。敌人是骑兵,我们是步兵,在齐人高的大草甸子里,敌人跃马疾驰,步兵几乎是无法追击。因此,这一仗由于五团和警卫团没有配合好,只击毙和俘虏土匪二三十人,战果不大。第二天,经侦察得知,刘山东股匪又聚集在乌云西南的福民屯、惠民屯一带。我追击部队当即分两路奔袭。

敌人发觉我军的行动后,又向西边的松树沟方向窜去,再往西就是龙江省界了。因当时尚未取消分省、分区域剿匪的界限,部队返回乌云休整,并对散匪进行清剿。从一九四七年一月底开始,为了不让土匪在省、区之间来回窜扰,上级已决定打破分省、分区域剿匪的界限;有情况,省与省,分区与分区之间就主动协同配合,共同作战,以免误失战机。因为刘山东已窜到龙江省去了,合江军区与龙江军区取得联系,决定共同消灭这股土匪,并责成李荆璞同志与龙江军区剿匪部队廖中符旅长互相配合行动。他俩迅即制订了作战计划。刘山东匪部窜进龙江省后,遭到了剿匪部队的打击,一九四七年一月下旬又回窜逊河一带。

李荆璞同志与廖中符同志所带的部队密切配合,积极追剿,他们吸取了围剿谢文东的经验,一方面封锁了沿山边缘区的所有村庄,另一方面派出精干的小分队进山奔袭、堵击,取得了显著的战果。鹤立独立团四连在卜达敏约堵击,五团对兴亚村的奔袭,消灭敌人近百人。敌人被我军严严实实地围困在深山野林里不敢出来,没有吃的,靠杀马充饥,几乎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在我军的围困和追剿下,匪徒们四散逃命,纷纷向我投降。至一月底,仅我合江李荆璞同志所率领的部队就生俘刘山东匪徒二百多人,战马一百多匹。

二月一日,我军在逊河南部深山里,突然发现从西边窜来十几个土匪,我们立即派出一支部队追击。匪徒们刚坐下来生火取暖,便发现我军追来,于是匆忙西逃,进入龙江地界。当日,龙江廖中符部队就消灭了这股土匪,活捉了匪首刘山东和国民党派遣的特务沈锡福等。

二月六日,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又传令嘉奖合江和龙江剿匪部队。

至此,多年窜扰我乌云、佛山、鸟拉嘎、萝北地区的惯匪刘山东被彻底消灭了。

七 扫荡残匪 孙荣久就擒

一九四七年一月下旬,各剿匪部队继续返回驻地,进行作战总结,召开庆功大会。接着又进行了诉苦教育,开展了冬季练兵整训运动。经过冬季练兵,合江军区各部队的军事、政治素质都大大提高了,为进一步肃清残匪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春节过后,我们便开始了对“四大旗杆”中最后一个—孙荣久残匪的清剿。

孙荣久,是个老惯匪,从十七岁就当胡子。“九一八”事变后,效忠日伪,残害我抗日志士。“八一五”日本投降后,又乘机拉起队伍。一九四五年十一月,孙景宇来到勃利,收编了孙荣久匪部(孙景宇是“八一五”后被派担任三江军区领导人的,在执行扩大人民武装任务中,违背党的方针政策,错误地大批收编土匪,并加委官职,被土匪钻了空子)。孙荣久是孙景宇的家叔,被委任为独立团团长。后来,孙荣久嫌官职太小,又到佳木斯去找孙景宇,孙景宇再次加委孙荣久兼任勃利、宝清、林口的收编支队司令。孙荣久的势力越来越大。“八一五”后,国民党特务张雨新(即张黑子)由关里来到勃利,宣称自己是国民党第十五集团军先遣军总指挥,是来搞地下建军的。他与孙荣久等匪首接触后,即以总指挥的名义委任孙荣久及其手下的头目为团长、营长等各种官街。开始孙荣久脚踏两只船。但是看到八路军又穷又苦,没有什么油水可捞,认为国民党中央军才是正牌货,又有美国人撑腰,将来能成大事,便决心投靠国民党。在和张雨新取得联系后,孙荣久同其他匪首于一九四五年十二月十一日在勃利叛变。这一天,他们杀害了我党派到土匪部队工作的干部多人。孙荣久叛变后,主要在勃利、桦南一带流窜。一九四六年_七半年,我军在青龙山、双河与孙匪发生过几次战斗,孙荣久曾一度被俘,但不久又逃跑了。

孙荣久匪部有个骑兵队,约有百八十人。在我剿匪部队的连续打击下,他带着骑兵队东逃西窜。一九四一七年一月,我三五九旅骑兵团在消灭李华堂股匪后,调到勃利一带追歼孙荣久。在勃利、桦南县大队的紧密配合下,经过六昼夜的穷追猛打,孙荣久的骑兵大部分被消灭。

由于谢文东、李华堂、张雨新的相继被歼,孙荣久股匪内部也开始动摇起来。为了镇压这种动摇情绪,孙荣久曾亲手用木棒打死了两个勤务兵。最后他只带了贴身副官彭治斌,窜到桦南县阎家区。在离这个区马家街一百五十里的深山密林里有个洞,名叫神仙洞,是土匪的一个秘密联络点,里面储存着粮盒。他们就躲藏在那里,可是两个月过去了,人吃马嚼,粮食越来越少。孙荣久和他的副官就离开神仙洞,企图窜往别的地方。当他走到一个村头时,那副蓬头垢面非人非鬼的丑态,引起了正在村头的几个妇女的怀疑。她们上前盘问并向他俩要路条。这两个坏蛋见势不妙,扭头就跑,躲进了马家街北三十里的候石山。

桦南县大队搜索孙荣久的行踪已有多时,根据侦察员和群众的报告,得知猴石山有土匪的巢穴,但不知孙荣久是否在那里。三月二十六日清晨,县大队指导员赖庆桐带领房兴业班长等十六人,由马家街出发,前往猴石山分两路搜山。一路六个人由赖指导员带领,沿山沟进行搜索;一路十个人由房兴业班长带领,从山背后搜索前进。猴石山的西边是混兔岭,东边是葫芦头山。山峰不算太高,海拔只有四五百米,但是树木茂密,雪深过膝,行进十分困难。战士们警惕地向前搜索,忽然赖指导员带领的一路发现了脚印,战士们顿时情绪高涨起来。他们沿着脚印继续搜索前进,约摸又走了一里多路,看见山腰旧炭窑旁有个依山为壁的木房。在山里,这样的木房并不奇怪,一般是猎人或烧炭人的住所。现在不是烧炭季节,可是在房前的雪地上却有锅灰和泼水的痕迹,说明房子里边定有人住。赖庆桐立即命令唐长清、王传金两名战士,从山坡绕到房顶上去探听虚实,他和另几名战士在离木房二十步远的地方进行监视。

唐长清、王传金两人绕到房顶上,用刺刀戳开房顶,就听到屋里有人说话。里边的人似乎发现了外面的动静,随即向门外“啪啪”地打起盒子枪来。赖庆桐同志随即向屋里还了几枪,并向房屋前扔了一颗手榴弹,双方展开了对射。匪徒凭借房前用大圆木和泥土筑起的二尺厚的木墙拼命抵抗。这时房兴业班长等十人还未赶到。赖庆桐同志心里有些着急,不知屋子里有多少匪徒,不能冒然往里冲,便灵机一动,虚张声势地大喊:“二排快上来,占领房顶,抓活的!”并命令扔出一排手榴弹。“轰隆隆”几声亘响,把房墙炸塌了一处,里面的枪声停下来,接着有人喊:“你们是哪一部分的?”“我们是桦南县大队的!”指导员回答,“缴枪不杀!”

经过喊话,这位国民党第十五集团军先遣军第二军中将军长自知难逃,只好束手就擒。

当地老百姓听说活捉了孙荣久,无不拍手称快。这个老汉奸、老惯匪干尽了坏事,广大群众纷纷要求政府公审他。

四月一日,在勃利举行了万人公审大会。会场上男女老少挤得满满的。民兵、自卫队和儿童团维持着秩序。公审大会开始后,孙荣久被押进会场。第一个走上台控诉的是一位名叫张瑞清的老乡。他愤怒地说:那一天,孙荣久夜间闯进他的家,把他绑在树上,向他要钱和大烟土。当孙匪看到捞不到什么油水时,就杀了他的妻子,抢走了他的女儿,不久,他的女儿也被杀害了。张老汉被气疯了,后来在亲戚、朋友的照料下,才慢慢好起来。张瑞清泣不成声。他的悲惨遭遇引起群众对孙荣久的极大愤慨,爆发出一片报仇雪恨的呼喊声。

城关区王品清老汉悲痛地擦诉说:“二十一年前,我在桃花山住,一天,孙荣久领着匪徒闯进我家,把我哥哥绑去。这帮强盗,用三根绳子把我哥哥绑在扁担上,用刀子刮肋骨,还往里面揉盐,用烧红的铁勺烙身子,把我哥哥折腾得死去活来。然后捎话给我家,让拿钱去赎。他们还把我哥哥的耳朵割下来捎给我们家,让我们先上小项(送礼),后送烟土,不送,就要我哥哥的命。弄得我们家破人亡。”王老汉气得声音发颤,浑身发抖。他用手指着孙荣久的脸说:“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不打死你,就解不了我全家的恨……”

人民政府满足了群众的要求,对孙荣久处以死刑。

至此,长期危害人民的土匪,合江地区的所谓“四大旗杆”,全部拔掉。

另外,合江军区所属各部队在清剿小股土匪的斗争中,也取得了重大战果:军区警卫团在侠兰、桦川一带群众的积极配合下,消灭了王恒、于江股匪,俘获匪徒一百多名,缴获轻机枪、掷弹筒、长短枪一百多支。勃利地区部队消灭了大尾巴赵、傅长山股匪三百多人,消灭了郭巨斌、富光俊、日团、黄困、阮大芳等股匪四百多人。第四军分区陈启光副司令员率领分区独立团和汤原独立团一部,消灭了惯匪吴长江、孟庆云等二百多人。军区警卫团邓悦铃团长、第三军分区司令员孙为同志率部在富锦、集贤、同江、宝清、绥滨、抚远等县,消灭了俞殿昌、姜大巴掌、尤送子等三股土匪。牡丹江军分区二团活捉了国民党东北第二纵队第二支队司令—“座山雕”张乐山等惯匪。

从一九四六年八月至一九四七年五月,合江地区的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在合江省委的正确领导下,在广大人民群众积极支援和友邻部队密切配合下,我们彻底消灭了合江地区内的四十多股、七千余人的土匪部队,为人民除了一大害。剿匪斗争的胜利,安定了人心,大大鼓舞了群众的情绪,促进了土地改革的顺利进行,从而加强和巩固了东北根据地的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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