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郁万杰
建华受邀到彩云房间喝茶，进了房间，只见房中有一道布帘，把房间一分为二，帘子是敞开的，帘内算是书房和卧室，床前有一琴桌，桌上放着一架古筝，整个房间井井有条，床单平整，没有一点褶皱，外间就是茶室了，桌凳更是一尘不染，茶桌上摆着各种的茶具，背后的架子上放着坛坛罐罐，彩云穿着连襟茶服，精美胸针像是一棵茶树，建华不由地感慨道：“我这是进了'栊翠庵’吗？”
“董老师说笑了，我可没有妙玉的'绿玉斗’。”
“成窑五彩小盖盅我可不用，官窑脱胎填白盖碗有吗？”
“刘姥姥用过的咱不用，白瓷盖碗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有瓠匏斝（薛宝钗用的）或点犀盉（林黛玉用的）也行。”
“我看你用'九曲十环一百二十节蟠虬整雕竹根大盆’（妙玉调笑贾宝玉的）最好。”
“正合我意，平时就是白开水'驴饮’，我不喝茶，从《红楼梦》里知道喝茶有许多的讲究，看来冲泡不同的茶叶需用相应的器皿。”
“你真是个化学老师，还'器皿’，把茶具当成化学仪器了？”
“职业病犯了。”
“董老师我们坐下聊吧。”
两人隔着茶桌对坐下来，刘彩云问道：“董老师，喜欢什么口味的茶呢？”
“我是茶盲，只喝过茉莉花，你给我介绍介绍吧。”
“那小女子就献丑了。”
“刘老师休要过谦。”
“茶大体上可分为：绿茶、白茶、黄茶、乌龙茶、红茶和黑茶六大类。绿茶属于不发酵茶，茶性偏寒，主要代表有：西湖龙井、碧螺春、六安瓜片和太平猴魁等，在《红楼梦》中，贾母说的不吃六安茶，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绿茶偏寒；白茶属于微发酵茶，茶性偏温和，按照采摘标准和树种的不同，可分为：白毫银针、白牡丹、贡眉、寿眉等；黄茶属于轻发酵茶，茶性凉微寒，代表茶有：君山银针、蒙顶黄芽、霍山黄芽等；乌龙茶也叫青茶，属于半发酵茶，是一种中性茶，主要代表有：铁观音、水仙肉桂、大红袍、凤凰单丛等；红茶属于全发酵茶，茶性温和，主要代表有：正山小种、金骏眉、祁门红茶、云南滇红等；黑茶属于后发酵茶，茶性温和，主要代表有：安化黑茶、广西六堡茶、普洱熟茶、泾阳优茶等。”
“品种这么多呀，刘老师，你有相应的泡茶器……茶具吗？”
“有呀。”
“不知道祖千秋怀里揣的十六种酒杯可以喝茶吗？”
“应该可以，我记得只有八种呀。”
“你是说喝汾酒的羊脂白玉杯、喝关外白酒的犀角杯、喝葡萄酒的夜光杯、喝高粱酒的青铜酒爵、喝百草酒的古藤杯、喝绍兴状元红的古瓷杯、喝梨花酒的翡翠杯、喝雨露酒的琉璃杯吗？”
“对呀，就这八个杯子。”
“还有金灿灿的金杯、镂刻精致的银杯、花纹斑斓的石杯、更有象牙杯、虎齿杯、牛皮杯、竹筒杯、紫檀杯等等。”
“董老师，太神了，一直以来，总以为我看的书无人能比，今天是遇到高人了。”
“刘老师客气。”
“《笑傲江湖》只读过一遍吧？如此超强大脑，乃高山仰止。”
“赞美孔夫子的词用到我身上了？和刘老师比，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金庸的武侠小说中，我喜欢令狐冲的豪气干云，更喜欢他的侠肝义胆，因此，这部书看的比较上心，感慨自己没有令狐冲的酒量。”
“你有令狐冲的情怀，可他却没有你的才气。水开了，我们边喝茶边聊吧。”
“有劳刘老师。”
“当今顶级绿茶当属西湖龙井，白茶属白毫银针，红茶属桐木关金骏眉，乌龙茶属牛栏坑肉桂，黄茶属君山银针，黑茶属老班章古树头春，董老师，请选茶。”
“我也不懂，你就给我选两种吧，还想再来几次，茶具也由你选，今天，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
“好呀，那我就不客气了，董老师，我就用白瓷盖碗给你泡茶吧。”
“好呀。”
“盖碗是泡茶的万能茶具，泡茶的时候，盖子是揭开还是盖上呢？”
“愿闻其详。”
“这取决于茶叶的嫩度和年份等，第一，细嫩的茶叶需要完全揭开，比如冲泡西湖龙井、碧螺春和白毫银针的时候，可以完全敞开冲泡，这样既保持了茶叶的鲜爽度，又不至于出现焖熟的气味；第二，香气高，芽叶成熟的茶叶，可以留缝茶盖，比如冲泡清香型的铁观音，白牡丹，滇红和生普的时候，因为这些茶叶香气高扬，在冲泡的过程中，可以犹抱琵琶半遮面；第三，冲泡重火的岩茶，有年份的老茶和粗茶的时候，不能揭盖，这样可以唤醒老茶内置的醇厚滋味；第四，茶味变淡也可以不揭盖。”
彩云一边讲解一边示范，建华认真看着，不停地点头赞许，从开始的烫杯到刮沫、搓茶、摇香、入海、碟舞、展茗、落碟、归一等等，彩云都先用空杯子示范，接下来端正左立，不再说话，开始了她的表演……
彩云双手交叉，轻扶茶桌，身体向前微微一躬，右手拿起开水壶，左手揭开茶杯盖子，将适量开水倒入盖杯，右手拇指、中指捏住杯沿，食指弯曲压在杯盖上，左手四指托住杯底，轻轻摆动几次，然后将水倒入公道杯，揭开杯盖放在杯托上，把公道杯的水分别倒入面前的两个小杯子，用茶匙取适量茶叶，先举在建华面前，然后倒入盖杯中，左手执杯盖，右手拿茶壶，将开水倒入杯中，刮沫、搓茶、摇香后，将茶水倒入公道杯，双手拿起小茶杯，摇了摇，将先前倒入的白开水倒掉，两个杯子依次完成，将公道杯的茶水分别倒入两个小茶杯，将其中一杯向建华面前一放，伸手示意请喝状，又端过一杯，左手执拖，右手拿杯，眼睛微闭在鼻前摆动两次，微微吸气，然后连喝了三小口，将杯子放在左前方，身体向前微倾再次鞠躬。
建华学着彩云的样子，双手端起茶杯，先闻了闻，然后也喝了三口，轻轻放在左前方，说道：“彩云，太棒了，真是'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真把我当成妙玉了？”
“十里春风不如你。”
“虽然有些夸张，听到你的赞美还是特别高兴的。董老师，什么时候读的《红楼梦》啊？”
“高中的时候，班主任借给我的，为了加深我的理解，给我讲了前两回。当时我看得囫囵吞枣，感觉故事情节不如《三国演义》，高中的时候我和老师比赛《三国》里精彩篇章的背诵，在当时我认为古典文学《三国演义》数第一，《水浒传》数第二，《红楼梦》应排在《西游记》之后，到了大学又重读《红楼梦》，这才有了深刻的理解，感觉《红楼梦》就是一座宝藏，毫不夸张地说，每一句话里都藏着宝贝。”
“《红楼梦》你读了几遍？”
“通读了五、六遍吧，精彩的地方不下十几遍。”
“我觉得每读一遍，就有新的理解，同样的人物，不同的人又有不同的认识。”
“这与每个人的兴趣点有关，对自己感兴趣的部分理解要深刻一些。”
“你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我喜欢里面的诗词歌赋，都背诵下来了。”
“啊？这也太难了吧？”
“你可以随机提问。”
“《芙蓉诔》会背诵吗？”
“维太平不易之元，蓉桂竞芳之月，无可奈何之日，怡红院浊玉，谨以群花之蕊、冰鲛之縠、沁芳之泉、枫露之茗，四者虽微，聊以达诚申信，乃致祭于白帝宫中抚司秋艳芙蓉女儿之前曰：窃思女儿自临浊世，迄今凡十有六载，其先之乡籍姓氏，湮沦莫能考者久矣。而玉得于衾枕栉沐之间，栖息宴游之夕，亲昵狎亵，相与共处者，仅五年八月有畸。忆女儿囊生之昔，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姊妹悉慕媖娴，妪媪咸仰惠德。孰料鸠鸩恶其高，鹰鸷翻遭罦罬……”
“行了，信了，这是子建重生了吗？”
“谬赞。”
“如此博闻强记，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实属难得，益州张松不过如此。”
“光知夸夸其谈，忘记好好品茶了。”
彩云将开水注入盖杯，轻轻摇动，先把茶水倒入公道杯，又拿起公道杯，将茶水倒入建华面前小杯之中。
建华装腔作势地双手端起小杯，放在鼻前轻吸一口气，赞道：“好茶。”
“好在哪里呀？”
“不知道茶好在哪里，我是赞美泡茶的人。”
“这可是顶级的牛栏坑肉桂，再仔细品品。”
“香味清淡，入口苦涩，回味有甜，空杯尚有香气。”
“茶感不错，用喝茶的专业术语，这叫'回甘’和'挂杯’。”
彩云又将建华空杯倒人茶汤，伸手说道：“请。”
“'一杯为品，两杯解渴，三杯驴饮。’这是把我当驴了吗？”
“《红楼梦》中的这个观点我不认同，你品一下，这一杯才是最有韵味的。”
建华端起，喝了两小口，说道：“初次品茶，舌蕾反应迟钝，很难做出准确评价。”
“我再泡一杯熟普请你品鉴。”
彩云一边泡茶一边和建华说道：“董老师，冒昧地问一句，有女朋友了吗？”
“有了，大学同学，正在谈。”
“假如让你选《红楼梦》中的人物，你会选谁呢？”
“以我目前的身世，首选小红。”
“假如你和宝玉有同样的身世呢？”
“选探春。”
“说说你的理由。”
“小红原来是宝玉的二等丫鬟，抓住了偶然的机会，让她大出风头，一次绕口令般的回禀，让王熙凤大加欣赏，之后就成了王熙凤的丫鬟，后有诸多精彩表现。主要特点是有智慧、有担当、有品德，最后的结局也比较好。贾探春的特点是：精明能干、富有心机，遇事果敢，能快速做出决断，有'玫瑰花’之称，带刺是她的特点之一，连王夫人和凤姐都忌惮她几分。判词'才自清明志自高’说的就是她，最突出的表现就是查抄大观园时，她扇王善保家的一巴掌，当然代理王熙凤管家也是她的一个亮点。”
“董老师这是需要一个贤内助，看来你更看重婚姻，把爱情放在了第二的位置。”
“爱情是美好的，遵循理想原则，婚姻是现实的，遵循社会原则，结婚恋爱就是要把爱情和婚姻有机地结合起来。”
“你和'七仙女’遵循的是什么原则？”
“哪有什么原则，和'七仙女’是私定终身，正等着'王母娘娘’的懿旨呢。”
“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因为我也是个红迷，请问：你为什么不选钗黛呢？”
“在我心目中，宝钗是一个反面人物，本来选秀不成，退而求次选了宝玉，没有爱情可言，是利益权衡的结果，再说她为人阴险，'扑蝶嫁祸’是最好的例证，和她结合，不知道宝玉晚上能睡安稳吗？黛玉艳压群芳，不仅有着西子般的美丽，更有着蔡谢一样的才情，她是'阆苑仙葩’，我们只能仰望，凡人是养不活的。”
“董老师见解独特，受教了。”
“不知道刘老师对书中人物有何见解？”
“你是想问我喜欢哪个男性角色吧？”
“聪明。”
“感觉里面的男人没有好人，反正我不喜欢宝玉，如果非让我选一个不行的话，就只能选柳湘莲了。”
“为什么？”
“宝玉对爱情不专一，关系暧昧的女孩，能有一大串，对所有年轻女孩都表现的过分热情，生活中找了这样的男人，日子还能过下去吗？柳湘莲不一样，对尤三姐情有独钟，无法面对最后的结局，宁愿出家，这是爱情专一的体现。”
“我不认同你的观点，先说柳湘莲吧。”
“请讲。”
“在那样的时代，贵族人以玩戏子为荣，柳湘莲就是一个戏子，也是贵族的玩物，还有一个戏子叫蒋玉菡记得吗？”
“记得。”
“他就是一个王爷的玩物，宝玉也有这样的爱好，这个爱好从认识秦钟开始，你可以去看看闹学堂前后的回目。在《蒋玉菡情赠茜香罗》这一回里，有宝玉和蒋玉菡互换信物的情节，同桌吃酒的还有冯紫英、薛蟠，甚至还有锦香院的云儿。什么女儿悲、女儿喜、女儿愁、女儿乐，这些粗俗的酒令就是这几个人的杰作。后来王爷因为蒋玉菡而找到宝玉家里，这是宝玉挨打的其中原因之一。那柳湘莲原是世家子弟，读书不成，父母早丧，素性豪侠，不拘细事，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卧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柳湘莲相对清高一些，宝玉这样的人才是可以接受的，其中有柳湘莲告别贾宝玉的情节，宝玉竟然落下眼泪，这是什么感情呀？不仅让人联想到秦可卿死讯传来时贾宝玉的表现。像薛蟠这样的浪荡子他就看不起了，可以看看《呆霸王调情遭毒打》这一回，这就是当时的风气，这样说的话，你还会选他吗？”
“我宁愿单身，董老师，你的理解比我深刻。”
“可以考虑选宝玉，你不能用现在的标准去要求他，在那个时代以宝玉的地位，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可他对女人却是始终如一，在他的心里只爱着一个人，那就是黛玉，当然他还比较喜欢晴雯，只是喜欢而已，可他爱的和他喜欢的都没得到，得到的却是喜欢他的，或者说是想攀附他的。”
“这些语言不足以改变我对宝玉的看法。”
“和宝玉真正有暧昧关系的有两个女人，第一个的秦可卿，第二个才是袭人……”
“打断一下，秦可卿？我怎么没看出来？”
“再认真读几遍吧，警幻仙姑的妹妹叫什么？”
“可卿呀，这不是做的梦吗？”
“结合脂砚斋的评语再读一遍吧，你所说的那一大串女孩，只能说明宝玉对人友好，尊重妇女的地位，却都没有非分之想，假如他有这个想法，是没有一个人会拒绝的，以他的地位，谁也不敢拒绝，可他没有这么做。也就只有尤三姐这样口无遮拦的人，嘴上说说不喜欢宝玉而已，那是因为她够不着。”
“这样说我就能接受他了，你再给我解读一下秦可卿这个人物吧。”
“应该说秦可卿的地位是非常高贵的，不要被书中所说的是育婴堂的养女所蒙蔽，以贾家地位和权势，会找一个来历不明，或者底层社会人家的女儿吗？”
“有道理，可我想不明白。”
“《贾宝玉路谒北静王》还记得吗？”
“记得。”
“以北静王的身份，是只参拜皇帝的，在这一回里，秦可卿出殡，竟然有北静王的路祭，你说秦可卿是什么地位？即使是宁国公见了北静王也要磕头呀。因此，有人怀疑秦可卿是废太子胤礽的女儿，这样就顺理成章了，贾元春省亲的时候说皇家是最见不得人的地方，秦可卿的行为就可以印证。”
“印证什么？”
“印证皇家是见不得人的地方呀，焦大骂人的话记得吗？其中一半与秦可卿有关。”
“醉话呗。”
“这个话题不雅，换个话题吧。”
“但说无妨。”
“先喝茶吧，不能辜负了你的美意。”
“董老师，请。”
“你也请，刘老师。”
“董老师，人说：'看了《红楼梦》，得了相思病’，你得过吗？”
“这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听过'老不看《三国》，少不看《红楼》’，这两句话的意义是相通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没有那么夸张，因为我没得这个病，有人得了，那就是林黛玉。”
“男人就是多情的种子，就连你认可的宝玉也不例外，而女人就不同了，对待爱情的态度相对专一。”
“我们都是未婚青年，讨论这个话题需要十年以后。”
“那我们就相约十年后的今天。”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刘老师，给你商量个事呗。”
“请讲。”
“整个城里还真没有一家茶馆，是否想过开办一家。”
“还真没想过，说说你的想法。”
“看到你的茶艺，又听了你讲的茶的相关知识，让我对喝茶有了新的认识，随着社会的进步，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喝茶会成为时尚生活的组成部分，可设想开办一家小型的茶馆，装修要古朴典雅，你可以培养两名茶艺师，专门接待有文化、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喝茶，茶的品质要高，都是顶级的，价格也是顶级的，每壶茶的起步价就是五十元，还要先付费。”
“一壶茶就要一个月的工资，太贵了吧。”
“要的就是贵，目的就是把普通的客人挡在门外，这就需要我们有顶级的茶品，精湛的茶艺，优良的服务，让客人感到是最美的享受。”
“别以赚钱为目的，维持费用就行，有一个喝茶聊天的地方就好。”
“赚钱是必须的，还要赚大钱，我给你畅想一下吧，刘老师，我们喝着茶谈钱是不是俗气了呀？”
“财是润家之宝，气为造命之由。”
“刘老师，行啊！《三言》也了然于胸，我这是遇到钟子期了吗？”
“我是俞伯牙好吧，今天就为董老师弹奏一曲《高山流水》。”
“定当洗耳恭听。”
彩云起身，和建华把琴桌抬到房间中央，彩云洗了手，端坐在琴凳上，建华挪动了一下板凳，和彩云相对而坐，彩云轻轻一躬，开始了她的演奏……
建华跟着师母学习钢琴演奏，乐理知识还是略知一二，彩云行云流水般的演奏，让建华听得如醉如痴，彩云面带微笑，双臂摆动，柔若无骨，恣意洒脱，仿佛天外飞仙，建华不由得看呆了……
曲罢，建华起身鼓掌，彩云起身重新在茶桌前坐好，说道：“献丑了。”
“太美了！不知道有《笑傲江湖》曲吗？”
“有啊，董老师会吹箫？”
“不会，只会钢琴，你给我找找《笑傲江湖》曲，我先练习一下，我们可以到艺术系合奏一曲。”
“好呀，期待你的合奏。董老师，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我想听听你的畅想。”
“在这里我们不仅要展示我们的茶艺，更要弘扬我们的茶文化，还要创造我们的品牌，从这里走出去的茶叶，必须是最顶级的，价格我们说了算，主要服务对象是大老板和大领导，他们缺钱吗？要的就是顶级的服务来抬高自己的身份。再者房间里挂着名人字画，博古架上摆着工艺品，都可以出售，很多人想买真品送人，正好，我们这里有，一年卖一件，就可以养全年了。”
“可行，顶级的茶叶我有路子，我爸是茶商呀，字画和古董我可是外行。”
“这方面你可以叫我董老师。”
“你当老板，我就干。”
“茶是主业，是你的特长，老板必须你干，前期我可以协助你，开办费用我给你提供，作为回报，让我有一个免费喝茶的地方就行。”
“你一介书生，有那么多钱吗？”
“我有兼职，开茶馆的钱还有，就想有个喝茶的地方。”
“钱我出，因为我有一个有钱的爸爸，你不当老板我可不干。”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事非你莫属，我可以参与，记住女孩要自强自立，不用多久，你就是名人，大家都会仰视你。”
“我回家和爸爸商量一下给你回话。”
“听听老人的意见是对的。”
“董老师，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是，感觉却像是老朋友，从内心对你充满着尊敬和信任。”
“是你优雅的气质和精湛的茶艺折服了我，我想保留这一份美好，因此想有专门喝茶的地方，你就做好当老板的准备吧。”
“你没把我当成外人，我们就是自己人，听听我的故事吧。”
“好呀。”
“我外公是福建人，祖上是一个茶商，家里有大片的茶园，有茶场从事茶叶的加工制作和海外贸易，建国后，茶场收为国有，外公家仍参与着茶场的管理，因为我们的技术是独一无二的。爸爸是北方人，当兵时认识的妈妈，后来就回到了北方，改革开放以来，爸爸开始从事茶叶贸易，生意是风生水起，看着我架子上的茶叶了吗？我一年的工资也买不到这些茶叶，爸爸给我提供最优质的茶叶，就是为了保留家传的茶艺和我对各种茶叶口味的准确判断。”
“这下我更有信心了，说干就干，先踅摸个地方，或租或买，培养两名女孩和一名男孩，作为茶艺师，生意求精不求大，我先跟着你学精喽，到时我当义务茶艺师。”
“靠谱。”
“那就以茶代酒，预祝成功，来，干。”
“我这里有酒，法国红酒。”
“没有夜光杯呀。”
“我有高脚玻璃杯。”
“讲究。”
彩云找了两个大肚高脚杯，用开瓶器打开瓶塞，每只杯子只倒了不足四分之一，然后，一手端起一只杯子，走到建华面前，将左手的杯子递给建华，建华右手接住，对着灯光看了看酒杯，然后轻轻晃动着杯子，彩云见状说道：“端酒的架势比端茶有范呀。”
“见笑了，大学的时候，周末常到同学家里蹭饭，我酒量有限，同学就让我喝红酒，其实，红酒我也喝不多。”建华一边说，一边和彩云轻轻碰杯。
彩云抿了一小口，说道：“对比一下同学家里的红酒吧。”
“深红的宝石色，挂杯留下明显的痕迹，在浓郁的花香中，散发出成熟的水果芬芳，口感厚重，酒性温婉，层次极为分明，蕴含着从橡木桶中带出的醇香韵味，有着波尔多红酒的风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酒应该出自法国的拉菲庄园。”
“董老师的悟性无人能比，你才是真正的宝藏。”
“刘老师，过奖了。”
彩云和建华又把琴桌抬回原处，建华回自己宿舍了，彩云和衣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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