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10元面值的瑞士法郎纸币上可以看到著名建筑大师勒·柯布西耶瘦骨嶙峋的脸庞。
柯布西耶其人
勒·柯布西耶事实上是出生在瑞士的法国人,起先是个画家。他的真名叫夏尔-爱德华·让内雷,他的钩形嘴的身躯和好询问的眼睛,加之他在争论中表现出来的生硬、烦躁专横,让他获得了勒·柯布西耶这个绰号,意义是乌鸦似的人。
他是个又黄又瘦、高度近视的人。他总是穿一身紧身的黑西装,白衬衫,黑领结,滚圆猫头鹰似的黑框眼镜,戴一顶硬顶圆礼帽。骑一辆白色的自行车。对那些感到奇怪的旁观者,他总是说他的这身打扮是为了巧妙地隐姓埋名,尽可能地象一个真正机器时代大量产生出来的活跃人物。
纯粹主义和乌托邦
勒·柯布西耶,纯粹主义先生,他曾经以告诉大家如何不建房屋而成为著名建筑师。他痛恨古老、稠密、肮脏、拥挤的巴黎,由此提出一个著名的规划,即在巴黎“右岸”清除六百英亩的“L”形基地。这就牵涉到围绕巴黎中央菜市场、玛达勒纳广场、里派利街、歌剧院和圣奥诺雷旧郊区的“特别不卫生和陈旧的地区”的整个毁灭。从这个“空白地带”由一条汽车大道划分东西市区,巴黎的新商业中心和住宅中心将会耸立十字形的高大住宅楼群,四周围着绿色空间。许多人以纪念和多样性的名义反对他的“沐浴于阳关空气之中的直立的城市”,但他骄傲地宣布已经考虑过巴黎已成过去的功能,留下孤独的纪念物一无所用——“我的梦想是看到协和广场再一次空旷、沉寂和荒凉……用这种方式,过去就不再对生活有危险,而在其中找到正真位置”。这就是乌托邦对历史的报复。
但勒·柯布西耶最特别的敌人是街道,他对它进行坚持不懈的斗争(如果宽大的话)。在勒·柯布西耶不可推翻的巨大林荫道的透视图里蠕动着的双座小轿车仅仅意味着一件事:憎恨胡乱的车辆遭遇,它表现于一个完全致力于变迁的城市。车辆将取消街道。新的乌托邦将取代老巴黎,这是勒·柯布西耶的辉煌之城,但不是全世界小资的理想之城。尽管规划没有实施,但人们对他的汹涌攻击还是让他成为了英雄。于是业务来了。
拉图雷特修道院
萨伏伊别墅——居住的机器还是只求艺术的闹剧
他称自己设计的房子为“居住的机器”。而他最著名的机器就是建成于1929年的萨伏伊别墅,可它实际上却成了一场只求艺术性的闹剧。光秃秃的墙面都是由工匠们用昂贵的进口瑞士灰浆手工做成的,精致得好比缎带,热诚的好比某个反宗教改革教堂那镶金嵌宝的中殿。现代主义者的口号是坡屋顶属于资产阶级,不过他们在按照自己的标准来衡量萨伏伊别墅的平屋顶时同样更具毁灭性的不诚实。勒·柯布西耶不顾萨伏伊一家的抗议,坚持——应该只站在技术与经济的立场上——平顶要优于尖顶。他向客户保证,平顶的造价更低,更易于维修而且夏天更凉爽,萨伏伊夫人还能在上面做做体操,免受底层散发的潮湿水汽之苦。可是萨伏伊一家搬进去之后才一星期,罗歇卧室上面的屋顶就裂了缝,漏进来大量雨水,导致这个男孩胸部感染,而且转成肺炎,最后在夏蒙尼的一家疗养院里住了整整一年才康复。在1936年9月,别墅正式完工的六年之后,萨伏伊夫人将她对这个平屋顶的感受在一封水渍斑斑的信里倾诉了一番:“大厅里在下雨,坡道上在下雨,而且车库的墙全部遭到水浸。更有甚者,我的浴室里也在下雨,它一遇到坏天气就会被淹,因为雨水直接就能从天窗漏进来。”幸好恰逢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萨伏伊一家飞离巴黎,勒·柯布西耶才免于因设计了他那个巨大的无法居住的家居机器——虽说美丽绝伦——而跟他的客户对簿公堂。而萨伏伊别墅最后还是成为纯粹主义的国际式的象征。
萨伏伊别墅( 1928年)
政治投机者和朗香教堂
虽然面临一系列的挑战,勒·柯布西耶非常清楚他的工作与意识形态密切相关。但不同的是,他在处理建筑和政治权利两者关系时要灵活的多。建筑还是革命?他曾经这样问自己。但他时刻准备着与任何一种政权体制结盟以寻求工作机会。他既可以为斯大林工作,也可以为墨索里尼服务。战后,他流浪于亚洲和非洲并服务于新独立的印度,完成了几个能表达独立精神的低造价的公共建筑。最后,他回到了上帝身边,他突然抛弃了他创造的国际式。在法国建造了没有一根直线的朗香教堂,他自豪宣布这是一个耳蜗,上帝可以在这里听到子民的呼声。这个粗糙的水泥教堂让他的崇拜者和反对者同时不知所措,他们不得不称这个东西叫粗野主义,是天才的神来之笔。
东京国家西方美术馆
印度昌迪加尔
朗香教堂(1950-1953年)
马赛公寓(1946-1957年)
大师之死
1965年的某个晚上,他在皎洁月光下的地中海里畅游,但第二天,却被发现死在沙滩上。传奇结束了。
但当今天我看到有报道说,华西村打算建造328m摩天楼来作为的农村的安置房时,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决策者被勒·柯布西耶附体了。
本文作者:上海知名建筑师Shanghailander,摘自《建筑杂谈 | 搜神记》。文章写于2008年伦敦。参考文献:《新艺术的震撼》、《幸福的建筑》。微信有精简。转载请标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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