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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里的陌生人

记者 刘英 美编 王月敏


作为一个领头的80后,我的思想不算先锋也不算落后,对于身边的新生事物,也挺能接受并认同的。可是,面对自己的婚姻时,我就不淡定了。


不得不早婚


我21岁那年就结婚了,当年生下女儿小雪,堪称早婚早育。


其实,这么年轻就结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我怀孕了。婚前就偷吃禁果并且造成事实,让父母大为震怒却又无计可施。尽管他们一直不同意我和磊的恋爱,还千方百计拆散我们。但都处于青春叛逆期的我们,哪里听得进父母的规劝。于是,他们越是不允,我们越是要在一起。


直到怀孕,当时的我大学还未毕业,为了这个孩子,我先是选择了休学,后来杂事堆叠,最终也没能完成我的学业。而磊就没有受到太多影响,比我大一岁的他已经面临毕业,又因为这件事情的保密工作做得好,他得以顺利毕业找工作。当时磊的父母找到我父母又是道歉又是求情,表示磊一毕业就给我俩操办婚事。原本气鼓鼓要找磊算账的父母权衡再三,还是让步了。


就这样,磊毕业的那年七月,我们去领了一纸结婚证书。而当时,我们的孩子都快出世了。为此,我们一直没有办结婚仪式,这也是我们日后吵架时常常难以弥合的矛盾之源。


领证后,紧接着就是迎接孩子出世了。之前许多该办的手续都没办,我们忙得顾不上别的,整天跑各个部门办手续。然而,让我失望的是,对于孩子的重视,磊还不如他的父母。甚至,父母都去跑办手续了,他要么在家打游戏要么网上投简历。他找工作我不反对,但是,对于未出世的孩子这么不闻不问未免过分了。那时我只要看他在家待着就不顺眼,总是发脾气吵架。后来他说,就是因为我临产前的这段岁月,让他对于婚姻有了恐惧心理。


好在孩子顺利降生了,我的精力迅速转移到女儿身上。这时磊也找到了工作,我们都住在婆婆家,我虽然是全职太太,却也不用操心经济压力。所以,在女儿两岁之前,我们的小家还算和睦。


婚姻剩外壳


孩子渐渐能离手了,我整天在家待着也闷,于是打算找个工作。但是,由于我的大学之路半途而废,只有一个高中学历显然不能给我带来任何帮助,找工作的事屡屡碰壁。找不到工作,我习惯性地把气都撒到磊身上。当年若不是怀了他的孩子,我也不至于连个本科学历都捞不到手。磊已经不再是初婚时那样唯唯诺诺不敢顶撞我的样子了(想来那时怕我动了胎气,公婆也给他下了通牒),而是我一发火他就撂挑子,经常在家吵得震天响。公婆先还劝,后来也懒得管了。我们一吵架,公婆就抱着孩子出去躲清静。没了束缚的磊更加嚣张,后来发展到一跟我吵架,就摔门而去,两三天都不回家。


他可以大松心地不回家,因为家里有他父母,我却不能放下女儿不管。婆婆私下让我把脾气改改,可是,我怎么改?磊现在拿我当透明人,经常早出晚归甚至夜不归宿,即使在家也跟我说不上几句话。那时我是真想离婚,可是,一来孩子小,二来我结婚几年了一直没有收入,真离婚了靠什么养活自己?回娘家?那不是明摆着告诉父母,我不听话的报应来了嘛!所以,即使跟磊闹得打破头,我回家也是报喜不报忧。好在磊也很配合我,每月都陪我回娘家几次,还装作一个好老公好女婿的样子。让父母误以为我们生活得挺幸福,这也是我一直狠不下心真正离婚的原因。有时我想,即使一个表面幸福的婚姻外壳,我也认了。


女儿上了幼儿园,我的空余时间更多了。然而,磊却越来越忙了,即使在家,对我也非常冷淡。婆婆不止一次地提醒我,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但是,她就知道提醒我,为什么不提醒提醒她儿子呢?


恶人先告状


终于让我发现了磊的外遇。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跟我吵架摔门就是去住了单位宿舍。因为磊的工作性质需要经常加班,单位给他们配备了宿舍。是那种4人一间的,所以我很放心,他爱走就走吧。但是,偶尔的一次洗衣,却让我发现了一张快捷酒店的发票,时间正是他出去住的某晚。这个发现让我一下子呆住了,因为尽管我们经常吵架,但从未担心过他会出轨的问题,因为我一直觉得我们还是有感情基础的,再怎么吵也是结发夫妻,他不会在感情上不忠于我的。


但是,这个发现让我疑虑重重,我从此开始盘查他的种种迹象。表面上看他一切正常,却经常在回家前把手机短信过滤一遍,因为我能从短信记录里看出端倪。女儿有时经常摆弄他的手机,他每次看到了都是连糊弄带吓地抢回来。我愈加相信,他肯定有事。


于是,我在某个他声称去单位住的夜晚去探班,果然,他不在。打电话,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其实发现他不在单位,我已经到那家快捷酒店大堂去等,果然,他接我电话不久,就和一个女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当发现我就站在他们面前时,磊惊慌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说只是到这里来看一个朋友的。当我试图去拉住那个女人的时候,磊甚至还阻拦我。于是我当街跟他厮打起来,柔弱的我哪里打得过他?结果,磊一把把我推倒在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气疯了,当时满脑子想的就是跟他离婚!当我回到家,却发现磊已经恶人先告状,诬陷我破坏他和同事的关系。原来,那个女人竟然是他的同事,而且还是有夫之妇。其实,他编造的谎言太拙劣,连公婆都能听出其中的猫腻。但是为了维护家庭和自己的儿子,他们还是违心地听信他的辩解,帮着他一起做我的工作。


看着因我们吵架而吓得哇哇大哭的女儿,我心软了。表示只要他不跟那个女人来往,我可以既往不咎。


夫妻成陌路


随后的日子一直过得波澜不惊,表面上磊也没有再犯。但是我们的夫妻关系却每况愈下,他在家只会跟我交流一点女儿的学习生活,我俩之间没有太多共同话题。我才不到30岁,就被迫整天过着一种半隐居生活了。我不甘心,屡次找工作碰壁后,我跟一个朋友晓风合伙经营了一个小服装店,对方进货我看店,虽然赢利不丰,但总算小有成就了。相处时间长了,晓风偶尔对我表示好感,但我不接招,因为他有家有老婆。我不想发展这种婚外关系。


晓风经常对我说,其实现在的社会就是各顾各。他说,看得出你老公对你也不怎么样,否则怎么从不见他来接你?就连电话也极少打?对于晓风的质疑,我唯有苦闷。是啊,我的婚姻怎么就不像别人那样和睦呢?甚至让人一眼看穿自己的不幸!


大概是晓风的洗脑有了效果,我竟然慢慢接受了他。我们在一起后,对于磊的冷淡也不当回事了。我真的成了晓风说的那种人,跟磊各顾各。


但是当磊发现后,却大发雷霆。他先是找晓风大闹一场,又砸了我们的小店逼我回家。回家后三日一吵五日一闹,家里从此无宁日。问题是,闹成这样了,磊又不跟我离婚。开始我一提离婚,他就目露凶光地威胁我,后来我也不提了,索性就这么过吧。忘了说,女儿上小学后,我们已经跟公婆分开住了。所以,我们再怎么吵闹,也没有长辈来劝和了。


我真的不清楚磊是怎么想的,他不让我出去工作也不跟我离婚,每月倒是按时给我生活费,但也仅够生活。我们的关系形同陌路,连女儿都说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离婚呢。天哪,她才12岁,就开始劝父母离婚了!想当初,我不离婚不也是为了她嘛!我不得不反思,我勉强维系的婚姻,到底是为了谁?即使是为了孩子,她又是否感恩?


后记


一段婚姻,双方都有过不忠,婚内不和,却又勉强维系原状。听上去,怎么也不像80后夫妻该过的日子。在这里,夫妻双方当然都有错,而且女方犯错还是在男方貌似已经改错的前提下,确实有自己逃脱不了的责任。婚姻关系冷漠到就连自己的女儿都支持父母离婚了,可见这对儿做父母的真该好好反思了。


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显然,没有成熟心智就贸然早婚是伏笔。当两个大孩子组成一个家庭时,他们对于责任感的概念还很模糊。尤其是,他们马上就有了一个小女儿,他们还没学会脱离学生角色就已经被迫进入了家庭模式。双方都没进入状态,甚至还造成了男方的恐婚。


即使是80后,现在也到了而立之年。为自己,为孩子,该是审慎的时刻了。不要在自己的婚姻里扮演陌生人,因为这样的苦情戏既没片酬又没观众,还捎带着伤害了群众演员。



                   

编辑:
                      乔钰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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