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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二十一回:伍子胥过昭关

伍子胥的父亲是楚国太子的老师,因不满楚平王的宠臣对太子的陷害,而得罪了平王。平王一怒之下杀了伍子胥的父亲与哥哥,伍子胥只身一人逃往宋国。

在宋国,伍子胥碰到了也是逃出来的太子,俩人抱头痛哭。此时宋国正好内乱,楚平王派兵来相援,伍子胥与太子只好再逃往郑国。郑定公素知伍子胥是三代忠臣之后,见他与太子前来投奔,就热情相迎,让他们住在宾馆里,每天好菜好饭款待他们。

伍子胥与太子又向郑定公哭诉冤情,郑定公说:“我们国家力量比较单薄,你们要报仇,可以求助于晋国。”于是,太子留伍子胥在郑国,自己则亲自前往晋国求助。

不料,晋国出了个坏主意,决定灭掉郑国后把郑国封给太子,那太子利令智昏,竟然恩将仇报,勾结同党,密谋图取郑国。一来二去,早被郑定公识破,郑定公大怒,喝令将这忘恩负义者斩首。伍子胥带了太子的儿子又一次仓皇出逃,投向吴国。

伍子胥领着小太子,日伏夜行,一路不停地向吴国奔去。数日后,来到了昭关附近。那昭关,是两山之间的一个隘口,形势十分险峻,有一人把关,万夫莫开之势,现楚平王又派人画了伍子胥的形貌图,到处张挂,并派司马蕴越,带领大军守在此关。因此伍子胥来到离昭关约莫六十里的路程,则偃息在深林里,徘徊不前。

一日,在林中碰见一位老者,见了伍子胥后大吃一惊,领着伍子胥来到山后竹林中一土屋里推伍子胥上康坐定,然后间道:“您便是伍子胥吧?”

伍子胥见其有长者风度,且待人慈样诚息,便不隐瞒,实情相告。

那老者自我介绍说:“我是扁鹊的弟子,名叫东皋公,前几日驻守昭关的将军有点小病,我去看视,见关上悬有伍子胥形貌图,与君相似,所以认出你来。现昭关守围得像铁桶一样,您怎么过得去呢,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当夜,伍子胥便与小太子宿在土屋里,一住七日,那东皋公每天以酒食款待,却只字未提过关的事。伍子胥忍不住了,对东皋公说:“我有大仇在身,度日如年,望公早日助我过关,日后必当重报。”东皋公劝他安心等待,不要性急。

伍子胥自父兄被杀后,单身逃往宋国,又与太子从宋国逃往郑国,太子被杀后,又领着小太子逃向吴国,其中千辛万苦,无从说起,为了报仇,他只能咬牙忍受。现在昭关被阻,他怎能不急呢?想要辞了东皋公自行闯关,又恐势单力薄,过不了关。如要再住下去,父兄之仇未报,日夜不安。

整整一夜,伍子胥辗转寻思,卧而复起,绕室行走,如芒刺在心。不知不觉中,东方发白,天已经亮了。东皋公送早饭进来,见了伍子胥,不觉吃了一惊,拉伍子胥到镜前一照,只见一头黑发都已变白。人说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愁白了头,确实不假。

伍子胥对着镜大哭说:“天啊天啊,一事无成,竟然白了头,叫我怎么办呢?”

东皋公说:“您勿悲伤,我已请来一位老友,名叫皇甫讷。他与您长得很相似,您俩可以互换衣服,让我友假扮君过关,如我友被捉,您即可乘混乱时混出关。现您一头白发,反倒叫人认不出您了,这也是好事啊。”

于是,请皇甫讷进屋,与伍子胥互换衣服,东皋公又用药汤给伍子胥洗脸,改变了皮肤的颜色。小太子也扮作村家小儿之状。看看到了黄昏,伍子胥领着小太子跟随皇甫讷,连夜向昭关进发。三人来至关前,黎明已到,正好开关。远远望去,只见楚将遠越,派人坚守关门,关前画有伍子胥面貌图形,以供查对。真可谓水泼不进,鸟飞不过。

皇甫讷假装缩头缩脑的样子,来到关口,关卒见其容貌与图形相似,又见其一副惊恐不安的样子,立刻拉住盘问,并派人速报遠越,遠越接报后,在关上遥遥一望,活脱是伍子胥,喝令左右,将皇甫讷抓入关上。

那些守关将士,及关门前的老百姓,听说果真捉住了伍子胥,争相踊跃观看。伍子胥带着小太子,乘关门大开,混杂在一批老百姓中,推推挤挤,出了关门。

出关门,便是一条大江,水路直通吴国,那伍子胥真好比鸟儿飞出了笼,鱼儿脱了钩,直向前方奔去。

伍子胥投奔吴国后,得到了吴王阖闾的重用。数年后,终于打败楚国,为父兄报了仇。但此时楚平王已死,伍子胥发誓要掘墓开棺,鞭尸斩首,方解其恨。

那楚平王因平时作恶多端,所以事先嘱咐将棺材葬于水中,使人难以寻到,伍子胥四下搜寻不到,正在为难之际,忽一老翁来指点葬处。伍子胥派一个善水性的人潜入湖中探索,果然摸到一个石头棺材,命人凿开后,内中有一个棺材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只有衣冠和精铁数百斤。

老翁说,此是疑棺,真棺还在底下,于是去掉下层石板,果然下面又有一个棺材,伍子胥命毁棺,拉出尸体,确认是楚平王真身,伍子胥不免一股怨气冲了上来,他手执九节铜鞭,连打三百下,打得肉烂骨折,于是左脚踏其腹,右手剜其目,断了平王头,毁了棺木,髌骨弃于原野,这才出了一口怨气。

伍子胥问老翁说:“你怎么会知道楚平王的葬处?”

老翁说:“我是一个石工,当初平王令我们石工五十人,砌造疑冢,又恐我们泄漏机密,冢成之后,将石工都杀死在冢内,独我逃了出来,今将军也为石工们报了仇。”

伍子胥于是厚赏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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