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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皇五帝到夏商(转帖连载12)
我特别想知道屈原为什么说启拿到《九辩》与《九歌》就搞定伯益了,可他突然跳到启是怎样从石头里出生,诗人的思维真是难以琢磨!楚怀王后来和屈原闹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屈原思维太跳跃,他跟得太吃力,就像我一样。屈原给楚怀王写了不少情诗一样的赞美诗,诗里花呀草呀的一大堆,屈原离开他之后,他“再也找不出那样的歌曲,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
  刘知几在《史通?疑古》引《竹书》说:“后启杀益”,就这么简单,如同历朝历代的政变史一样,不一样的只是人名,手段是一样的。王夫之在《楚辞通释》卷三里透露了更多信息:“《竹书纪年》载益代禹立,拘启禁之,启反起杀益以承禹祀。”;《晋书?束皙传》也说:“益干启位,启杀之。”,伯益并不甘心让资历深得没有来历、贤明又没有证据的启做天子,他努力了,但是失败了。失败的结果是连命都没有了,在天下的博弈中,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拥有一切,要么失去一切。伯益的行动至少证明一件事,他不是猪头,没有避什么箕山之阴或箕山之阳。屈原说话有点颠三倒四,但他有句话说得对极了:伯益的军队临阵反水。
  那些喊“吾君之子也”的都是有军权和话语权的诸侯,他们都是大禹的旧部,当年在“五服”中应该都分到一块大饼的,伯益怎么可能支使得了他们?伯益不乖乖交出权力,还跟启叫板,实在没眼力价,临了还被孟子含沙射影骂成猪头,真是可怜。
  启如愿以偿,子承父业,成了夏代的第二任天子:夏后帝启。不知道他登基时耳朵上有没有挂两条蛇?那两条蛇有可能被有扈氏吓跑了。
  有扈氏是东方鸟夷部族,又叫九扈,以鸟为图腾,和颛顼的大伯青阳颇有渊源。青阳就是帝少昊,但史书对他曾为帝的历史讳莫如深,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少昊是个可疑的影子帝王。有扈氏很强大,当时活动在豫州河南及黄河北岸一带,他们听说“贤明”的启当上天子,非常生气,决定采取行动,把启推翻。《夏本纪》只提了一句“有扈氏不服”,至于为什么不服就不说了。
  有扈氏是为益打抱不平,对大禹予以强烈谴责,凭什么大禹从舜那里继承大位,而大禹却自私地把位子传给屡屡举办“海天派对”的启?他们的口号是“以尧舜举贤,禹独与子,故伐启”,《淮南子》认为有扈氏为义而战、为义而亡。(《齐俗篇》:“昔有扈氏为义而亡。”)至于有扈氏是不是真的为义而战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他们想的是风水轮流做,少昊之后,他们不做老大已经很久了。(5.5)
《夏本纪》里说有扈氏也是大禹分封的十一国之一,封国就在有扈 ,这十一个封国的诸侯都以封国所在地为氏(笔者按:史记里说“为姓”是错误的,如前文所述,那时姓和氏是两码事,氏更重要,乃身份的象征),下文将要提到的斟鄩氏和斟灌(或斟戈)氏也在十一国之内,记住这两个名字,他们与夏朝的兴衰荣辱休戚相关。
  启对有扈氏心存忌惮,出征前,他在六卿(又一个被司马迁预支的职称)面前发表演讲,演讲词叫《甘誓》,“甘”是指即将发生大战的地点甘水(洛阳市西南),有扈氏军队正在那里举着棍子、晃着石斧、张着弓箭耀武扬威等着启。启好不容易才把在箕山之阴、之阳流窜的伯益搞定,有扈氏又来挑衅,这日子没法过了。
  启战前动员时情绪激动,动作很大,有点歇斯底里,蛇在他耳朵上实在挂不住,掉到地上,启也没心思弯腰去抓,他指着六卿的鼻子说:你们六个听好了,有扈氏这个鸟族严重侮辱五行(“威侮五行”,确实是很严重的错误,但五行是如何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我很不明白),不用“三正”(“怠弃三正”,汉儒认为“三正”是指天、地、人,这个太扯了吧?就当“三正”是三个德高望重的代表吧),我替天行道剿灭这个该死的有扈氏!左边的士兵如果不进攻左边的敌人,右边的士兵如果不进攻右边的敌人,就是不听命令;御手不好好驾车,就是不听命令。服从命令听指挥的,在祖庙犒赏,否则,在社坛里处决,连带妻儿一并处死!
  这篇颠三倒四、充满戾气的誓言全文引自《尚书?甘誓》,它成为后世讨伐檄文的模板。这里面有个关键的诀窍,就是绝对不能说出己方出兵的真正理由,你看启有没有说因为“有扈氏不服”,我很不爽才要打他们?他以五行、三正的名义把自己打扮成了正义的化身。
  他爹大禹出征三苗时,也是义正词严,文辞倒是比《甘誓》强很多:“济济有众,咸听朕命,蠢兹有苗,昏迷不恭,侮慢自贡,反道败德,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民弃不保,天降之咎”,四个字一句,很整齐,很有气势,也不威胁自己人,也不提三苗让他不爽,主要是老天要处罚他们(“天降之咎”),他只能辛苦一趟替天行道。“替天行道”成为中国历史的一个关键词,每一次政权的更替这个词都会出现,连地痞、流氓、无赖和文盲都会卷起袖子、挥着拳头大呼小叫。
  《甘誓》当然是战国那帮耍嘴皮子的书生替他写的,启哪里知道什么“五行”?启当时应该是这么说的:“他奶奶的有扈氏趁俺爹不在了,就想来抢夺天下。俺爹当年待你们不薄,让你们来辅佐俺。俺们必须要干掉他们,否则俺们谁都落不着好。一旦给他们抓住你们还想做六卿?连六奴都做不上,不仅你们会死,你们的儿孙都会死得一干二净,你们家祖庙再也没有香火,就像尧的儿子丹朱一样。妻妾女儿如果不死,也会被有扈氏抓去为妾为奴 。形势很严峻,有扈氏那些无赖光着脚丫子不怕输,可俺们穿鞋的输不起,输的不仅是前途还有人头,赢了,不仅保住人头还有大好前途。不多说了,要不要奋勇作战,你们看着办!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家,没有俺哪有你,LET’S GO!(5.6)
启就这么语气坚定、态度诚恳地带兵出征甘水,一番大战之后,启和六卿赌赢了。没办法,用孟子的话讲就是“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有扈氏“不怕痛不怕输/只怕是再多努力也无助”,他们虽然输了,但并没有像三苗一样彻底消失,到周朝时还存在,仍然用祖先的名字“扈”。
  《夏本纪》写完启战胜有扈氏后,接着就把他写死了。“夏后帝启崩,子帝太康立”,也不提什么“三年之丧”了。启是帝又是父亲,太康更应该吊丧三年呀,为何匆匆忙忙就上班了呢?
  《竹书》上说启一共在位十六年。启的十六年并不省心,刚上台有扈氏光着大脚丫子给他一个下马威,后五年后院起火。
  十一年,因为某种众所周知的原因,启把不听话的儿子武观流放到西河(“放王季子武观于西河”)。武观其实是误写,应该是“五观”。五观和四岳一样,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五个人。《楚语》认为五观是一个人,《离骚》和《尚书》则认为是指启的五个儿子,他们是《尚书》里《五子之歌》的作者。墨子也认为五观是一个人,他在《非乐篇》里干脆把五观写成武观。这是否暗示了墨子之时还没有《五子之歌》?
  启十五年,“五观”这五个熊孩子在西河搞兵变,启派彭伯寿率兵镇压,把他们押回来接受思想改造。彭伯寿是大彭国的诸侯,祖上便是活得天老地荒的长寿之王彭祖。
  五观谋反的事,《逸周书》也提及“行乱而凶其国”,启没有处死他们,算得上是个好父亲。在这方面比后世那些个皇帝强多了,汉武帝杀子、汉成帝杀死两个幼子;王莽杀子和孙、北魏孝文帝杀子、武则天杀子、雍正杀子……做帝王和帝王的儿子风险很大,据统计中国皇帝的非正常死亡率高达44%,我不知道有哪个职业的风险有这么高。(5.7)
启至少有六个儿子,这六个孩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五观”之所以谋反,是因为不满兄弟太康被立为太子,他们都想从事那44%的高危职业。
  太康确实不是个好天子,上台之后不理政事,史书倒也没说他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只说他是个疯狂的打猎爱好者,有一次他出门打猎,一去就是一百多天!
  我很奇怪,太康既然如此酷爱打猎,就去做个猎手好了,做什么天子?以他的王子之尊,他打猎的人力、物力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他“禅位”于“五观”中“一观”就好了,就不会有后来那些令后人头昏、令圣人们头疼的故事。
  一个国家一百多天没有天子,可想而知会乱成什么样。民怨四起是一定的,更可怕是鸠占鹊巢,这两件悲催的事情都被太康赶上了。
  等太康美滋滋地打猎归来,他骤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天子,而成为猎物。有个猛人站在洛河对岸不让太康回国,只要太康一踏进河边,对方就用箭瞄准他。太康打动物是个好手,打人就不行了,尤其是河对面那人,跟他比箭术就像跟乔丹打篮球、跟马拉多纳踢足球一样,毫无胜算。
  在这悲剧时刻,感人的一幕出现了。太康的五观兄弟和母亲偷渡到洛河对岸,在一个僻静的河湾等候太康。启这六个儿子比晋武帝司马炎的25个儿子好太多了,启地下有知,可以含笑于九泉。
  五观看到太康来了,于是开始轮流朗诵他们创作的诗歌《五子之歌》。歌里追述了祖父大禹的辉煌伟绩,批评了太康不做天子做猎手的后果:宗庙被毁,兄弟几个加上老母亲无家可归,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夏朝的历史已经在《五子之歌》的悲声中被改写。(5.8)
 据《竹书》载,太康在位仅四年就死了。太康经常打猎,而且可以在野外生存体验一百多天,肯定是个很健壮的男人,但说死就死了。怎么死的,史书没有相关记载,也许可以归入非正常死亡一类吧?丹朱和舜大概也可以归入此档。
  太康年纪轻轻就死了,加上忙于打猎,也许来不及生儿子,于是他的弟弟“五观”之一中康成为夏朝的第四位天子,就算太康有儿子大概也没用,他这个夏朝第三任天子连国都回不去,哪来的话语权?《夏本纪》似乎不愿过多提起夏朝往事,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太康崩,帝中康立,是为帝中康”,这也成为司马迁记载夏朝帝王的基本句式:某某崩,某某立,没有任何事件记载,连时间都没有,枯燥得令人抓狂。
  好在字数不多,全文照录,作为备忘:“中康崩,子帝相立。帝相崩,子帝少康立。帝少康崩,子帝予(念住)立。帝予崩,子帝槐立。帝槐崩,子帝芒立。帝芒崩,子帝泄立。帝泄崩,子帝不降立。帝不降崩,弟帝扃(平声念冏)立。帝扃崩,子帝廑(念矜)立。 帝廑崩,立帝不降之子孔甲……孔甲崩,子帝皋立。帝皋崩,子帝发立。帝发崩,子帝履癸(念鬼)立,是为桀。”,直到夏朝的两个著名昏君孔甲和桀上台,才有几笔“荒唐言”。
  按司马迁的记载,夏朝自大禹至桀历经十七代,其实他少算了两代,在帝相与少康之间还有两代,而且那两代长达六十八年,比大禹至相加在一起的时间还长,司马迁当然知道,他故意把这两代省略了。少了这六十八年,夏朝就成了一笔糊涂账,某些帝王的在位时间就不好算了,所以自大禹之后,司马迁绝口不提某某为帝多久,从他仓促、窘迫的笔触里,我感觉司马迁只想尽快跟夏朝说拜拜。(第五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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