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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渐行渐远”的故乡
文 | 李 强
故乡，是指一个人出生地或长期生活过的地方，是离开之后自己的一种怀念或回望性称呼，我自己加的后半句（是离开之后）。这是我少有的为写作某知识点专门查字典，又非一气呵成的一篇文章。
在开始构思时聊到这个话题，朋友说将西安做为我的第二故乡来写，我想的却是将重庆做为我的第二故乡来写。西安只是我现在和将来客居的地方，凤翔和重庆却是我再也“回不去”的故乡。西安代表着我的现在和未来，人生最成熟也最艰难的二十几年及以后；凤翔和重庆代表着我的过去，人生最快乐也最成长的二十几年及前世。我不太清楚：回得去的叫家乡，回不去的叫故乡？
我的第一故乡：我出生的地方，凤翔。在那里我整整连续生活了20年，人生最初的年华都留在了我的家乡。从一出生到考上大学离开老家，那里给了我太多的滋养、欢乐和记忆，虽然，也满满的是长时间的灰暗、苦闷和迷茫。故乡的春天，微风里充盈着绿色；故乡的夏天，阳光下催熟着瓜果；故乡的秋天，丰收中裹挟着萧杀；故乡的冬天，寒号里交织着悲喜。
春夏秋冬不只是季节的交替，更是岁月的轮回。在一个个春夏秋冬里，我长大了，并离开了故乡。故乡在离我一步步地远去，故乡又在离我一步步地靠近。撕裂我的第一次生离死别，就发生在故乡还被称为家乡的旧阶段：1990年春节前几天我的爷爷去世。
我的第二故乡：我大学的城市，重庆。是我从农村走向城市的第一站，也是我人生一个重要的转折点。那四年并不精彩而丰富的异地大学生活，却在离开二十年后给了我无限深情的怀念和感恩，以至于我总将重庆当成我的第二故乡。经常挂在嘴边，萦绕在梦里。这些年，回重庆的机会多了，第二故乡的感觉更加浓郁。
我的第三故乡：就是我呆较长时间但还会离开的地方，暂时没有。
我想每个漂泊在外的人都会有自己的故乡情结，或深或浅，或爱或恨。这与每个人遭遇和境界有关，但总是能记住和惦念故乡一辈子。
今年暑假时，才算比较系统地走完了我县农村一些主要地方，看到在同一片天下，我的故乡之外真实的农村生活。好些地方，竟然，才和我几十年前生活水平一样，真是令人心生无限感慨，又恍若隔世。
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房一瓦，不管是哪个季节回去，故乡给我的似乎都是同一种感觉。故乡清晨和傍晚，更是令我着迷。我曾经写过一篇关于故乡夏天清晨的文章，或许，以后还会写一篇关于故乡秋天傍晚的文章。一年四季中，我最喜欢的是春天和夏天，可我最喜欢怀念的却是夏天的清晨和秋天的傍晚，似乎那更加有特别的意义。
如今，我早已完成了从农村到城市的蜕变，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城里人，可我依然是个农民心。我依然会走在城市与农村之间的路上，依然会惦念和参与故乡的一切。撕裂我的近几次生离死别，就发生在已称为故乡的现阶段：几年之内，我失去了好几位重要的故乡亲人。
那些已被边缘化的可怜的家乡人或“抛弃”了故乡的落魄的客家人，我想他们一定也热爱着自己的家乡或故乡。在外面混不下去时，也会想着回到故乡的怀抱，虽然，未必会有足够的勇气回去，未必会得到热烈的欢迎和接纳。可故乡对于他们的意义，我想不仅仅是温暖的怀抱，也还充满着希望和眷恋。这一点，我想都是一样的情感。
城市与农村的巨大差异和远近距离，也会造成故乡人和客家人的矛盾与冲突，仇恨与歧视，即便在一个家庭内部或手足之间。那些真正走出农村且不再回去，或者暂时走出农村将来还会回去的人，与一直生活在农村的家乡人之间，肯定有着各种各样的情感交织故事。
触发我写作情绪的是昨天浏览过的一篇关于故乡的文章，并没仔细完整地阅读，只是，看到跟帖评论一片赞声，我也想起了我的故乡。
家乡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都是那样的陌生。甚至这些年很少到自己家的地里去，好像也认不全土地位置。父亲生前手植的树，都四零八散的，有些已经找不见了。小时候，家隔壁的菜园子，是我们成长的乐园。两次搬迁的家，是父母留给我的最深的故乡印迹。如今，那个亲手谛造这一切，让我能有机会称呼家乡为故乡的老人已作古五年，只留下我白发苍苍的母亲在孤守着那个家。故乡是多少走出去的游子无论衣锦还乡还是落叶归根，抑或是落寞回乡者都牵挂着的家乡，是多少各种原因回不去的客家人心中最深最痛的思念和回忆。
上大学时，有一年夏天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灰头土脸地回到家时，却被当时借住在我家的同村叔叔二女儿当作外人去向我母亲报告。因为孩子小，我离开家乡去外地求学时，基本上不认识。现在想来，村里大约二十来岁以下的年轻人抑或是外嫁来的媳妇之类，我大都不认识，也就是我从第二故乡重庆大学毕业回西安工作那个阶段开始。这些年，回故乡的时间多，家乡人来西安找我的也多，反而和过去一些并不熟悉的村人渐渐地熟络起来，这可能也是我故乡情结的另外一种形式的体现。
即便到了今天，在所有人事物关系中，与故乡的关系是最简单也最舒服的一种，回故乡也是最期待和最轻松的一种生活方式。在故乡那个阶段，我的身体是健康的，我的家庭是完整的。小时候，我的笑容是挂在脸上的；长大后，我的眼泪是滴在心上的。
结束语：“我的故乡并不美”，这个时候，当年故乡还是家乡时流行的一首歌曲“我热恋的故乡”开场歌词响起在我的耳边。我想说的是：我的故乡在远方，但她并不渐行渐远！
2017年8月28日
【作者简介】
李 强 | 男，1972年生。一个客居西安的凤翔人，故土情结很浓。喜欢品读文字，体味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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