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九九重阳节，我们要和一群单亲孩子度过，唏嘘叹惋之间，脑海中总是出现一些或明或暗的影像——乱糟糟的头发，红彤彤的脸蛋，粗糙的小黑手，自卑的身躯，无助的眼神……
当这28个孩子第一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我并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而且也并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不堪，他们穿着整齐的校服，腼腆羞怯地站在我们面前。温馨和谐的交流像潺潺溪水一般缓缓流进孩子们的心田，他们率真无忌、失落怅惘地述说着父亲或母亲缺失的孤独，爷爷和奶奶照顾自己的无力，叔叔或姑姑抚养自己的艰辛……几个7、8岁小孩白色校服上大片的污渍，小花猫一样的被蓝色墨水涂抹的脸蛋，干枯发黄的乱蓬蓬的头发，让我们都心酸不已。尤其当一个四年级的小女孩告诉我们她特别想妈妈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随之红了眼圈。我们只能不断地说着“自强自立”“好好学习”“靠自己改变命运”之类的话，他们羞涩地笑着，默默地点头。
虽然今天没有太阳，但是孩子们是开心快乐的，心理咨询师史老师带着孩子们热火朝天地上“让阳光照耀我心间”的互动课。初中孩子起先还是谨慎拘束的，但是当看到我们这些父母辈的人都那么卖力地参与时，他们也跃跃欲试，不一会儿操场上就传来了加油鼓劲，齐声喊号子的激情飞扬的声音。
那些一二年级的小孩子坚持不了考验毅力的活动，干脆拉着我，像一群小太阳一样嚷嚷着要做游戏。老鹰捉小鸡、小猫钓鱼、拿一片树叶丢手绢、猜谜语、藏猫猫，花样实在太多了，他们尽情地跑着，欢快地笑着，他们是一群无忧无虑的，干净单纯的小天使，这时的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孤独和无助。
游戏中，一个小姑娘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她是四年级学生，黑瘦的小脸蛋，发亮的眼睛，不合心意时瘪嘴的样子都是那么的特别，她是10个孩子中的主宰者。老鹰捉小鸡时，她争着扮“老鹰”，追得各个“小鸡”落花流水；丢手绢时，她是队长，指挥其他孩子围了一个很圆的圈；猜谜语时，她第一个站出来，口齿伶俐地亮出一个谜面——“一半硬一半软”；当一个男孩说出“放大镜把什么放不大”时，她声音洪亮地告诉大家：“是角度，因为50度的角在放大镜下还是50度……”；两人绑腿跑时，她和一个同样精灵的小男孩无师自通，他们勾着肩搭着背，步履高度一致地飞奔；我们和初中孩子一起比赛时，她又带着几个小男生、小女生来给我们当啦啦队。
当孩子们的笑声、打闹声还在空旷的操场回荡时，小姑娘的一个举动又让我们赞叹不已。当我们依次把手套、袜子、冬季洗护用品发给孩子们的时候，却发现登记册上少了她的名字，她没有领到礼物。当她瘪着嘴看着其他孩子手里的礼物时，我正好站在她身边，就拉着那双黑瘦的，热乎乎的小手转达志愿者蒲大姐的话：“×薇，阿姨说了，那些礼物过几天会拿给你的，迟几天可以吗？”她马上爽快地点点头，笑容堆满了眉梢和眼底。有志愿者让另一个大孩子把礼物转让给她时，她竟用洪亮的声音回答：“没关系，我可以迟几天再拿礼物的。”我们都惊呆了，好懂事的孩子呀！
曾有人说：“每个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如果有人能为他抚平残缺的翅膀，他就一定能在蔚蓝的天空里自由翱翔。”我想，这些聪明伶俐的孩子既需要我们满含爱意的礼物，需要我们讲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的热情；他们更需要亲人心灵深处的温暖陪伴，需要朋友精神世界的理解认同，还需要全社会对他们的温情关爱。我相信，只要我们给孩子们一缕爱的清风，那我们一定会听到花开的声音，一定会看到天使们展翅翱翔的英姿。
返回的路上，一簇簇、一丛丛金黄的小菊花直逼我们的眼，它们带着笑，闪着光，在重阳节的冷风里，精神抖擞地开放在贫瘠的土坎上、沟田里。
作者简介：冯媛，凤翔县西街中学优秀教师，市级教学能手，民革党员。爱读书学习，闲暇时写写文字，记录生活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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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丨 辛 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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