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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新特刊 || 军旅撷忆 ——之吕梁风云



 
军旅撷忆  吕梁风云







    2004年7月13日,军校毕业的日子来临了,上午集体合影之后,陆陆续续就有各种牌照的车辆来接学员分赴祖国各地。

我所在的班级里12个人分属不同的部队,没有一个重合的,送走了内蒙的、上海的、山东的,分别了福建的、四川的、云南的,告别了广西的、重庆的、辽宁的,等到新疆的和湖北的也打点行装上车之后,作为本地兵员,我留守到了最后。

午饭后,收拾完卫生,还没有来得及休息,总队的命令下来了,我是24个山西兵中唯一分配到吕梁的!

我对这个分配结果毫不意外,虽然有没能留在太原的遗憾,但也有向往吕梁这个革命老区的期盼。行李早就收拾好,命令一宣布,车也早已停在门口,来不及好好道个别,大家就各奔东西。

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一个班的战友,今后也未必有机会见到了。

总队两个干部送我到西客站(现在已经不存在了),提着行李下车后打了个招呼,车辆呼啸而去。

花35元买了张到吕梁离石的汽车票,颠簸了四个多小时,在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到达离石,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给这苍茫的暮色拉上了厚重的幕布,独自一人站在从未来过的这片热土,接受着这场风雨洗礼,我不辨南北,提着东西打了个车,到了武警吕梁支队的大门口。

登记、报到、递交材料,四楼的干部股白股长安排我到教导队先住下来,再次打车,自行报到,终于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安顿了下来,没有想象中的繁文缛节,一切都是简单利索,甚至有点不近人情。

随便找了张高低铺的下铺,甚至都没有展开行李,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躺下,恍如隔世一般,早上还与战友相拥泪别,晚上就已经独自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灯光、没有声响,外面的大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我如同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在黑暗中胡思乱想,空着肚子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深山·大雪·见习排长

7月16日,在教导队无所事事、焦灼等待两天后,支队政治处终于来宣布我的去向了——孝义四中队(后来改了番号)见习排长。

如同来时一样,我自己打车到汽车站,买票到孝义,再打车到四中队。正是午休的时间,向哨兵说明情况,并打听好之后,拎着行李到二楼队部,见到了之后十几年间一直对我关照有加的夏指导员,报了到,就近安排在了三班,跟着一排陈排长学习。

四中队的执勤任务是守卫国家某战略储备库,勤务性质决定了地域特点,在茫茫的深山中,远离市区繁华,经受清贫寂寞。

幸好四中队是个编制完备的连队,有百十号人,所占空间也很大,几排营房,有蔬菜大棚、有猪圈、有各种训练场,与想象中的连队样子一模一样,除了交通不够便利,该有的设施全都有。

很快,理论和实践脱节、军校和连队脱轨的问题暴露出来了,比在河北辛集实习时体现得更明显。最严重的就是体能方面,深山老林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训练地形,无论是长跑还是登山,无论是操课还是查勤,我都经常力不从心,屡屡遭受周队长、夏指导的批评,从战士们的眼神和对我的态度也能够深切得体会到那种不屑。

对于四中队的兵来说,既有在水泥地上摔前倒即使胳膊骨折了,只要口令不停就继续摔,为此荣立三等功的班长,也有在训练中一条腿受了伤,还能在山上撵着兔子活捉回来的战士,凭实力说话是这个地方的唯一标准,毕竟中队的骨干全是凭借过硬的军事素质当上干部、班长的。

在管理方面,我的书生气暴露无遗,用军校的理论生搬硬套、照猫画虎这种教条主义的表现屡见不鲜,对于干部的批评指导尚可以接受,而一些老班长或当场或私下的直言不讳,经常让我下不来台。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和历练,我渐入佳境,各方面能力素质都有了显著提升,逐步受到了认可,与大家的相处也越来越融洽。尤其是一些战士们特别喜欢让我推荐书籍阅读,中队的图书室成了我去得最多的地方。

转眼间,到了一年一度老兵退伍的时候,一场大雪覆盖了茫茫深山。在欢送老兵茶话会上,我寄语他们:这场大雪将你们在这片深山的印记留了下来,外面的世界如同一张白纸,等着你们去描绘最美的画卷!

载着老兵的大巴车缓缓驶出山口,消失在漫天的雪花中,依依惜别的泪水还没有擦干,我的调令随之而来——即日起程,到石楼中队任司务长!正在值班的我顿时泪如泉涌,在值班室给父母打电话说我不当兵了,我要回家!妈妈在电话那头也哭了,说我不愿意继续当兵的话就回来吧。

这次之后,我学会了报喜不报忧,取得荣誉或进步会及时告知父母分享,而将所有的不顺和伤口自己默默解决;我也学会了别离,懂得了相聚是偶然,别离才是常态的道理。

无论如何的不愿意,命令是必须服从的,在中队大院里,干部、战士都来送我,与大家相拥告别后,我踏上了支队的车,走上了新的征程!


远山·夜空·司务长

支队领导与送我的马副队长闲聊着,还没有从伤感的情绪中走出来的我,默默地看着窗外。

几个小时后,我的关注点已经转移了,在山路崎岖蜿蜒中,除了一重又一重的大山,看不到一户人家,也没有耕种的痕迹,我开始怀疑未知的远方是否还有人类生存。

在期盼和等待中,我看着车头绕过了一个又一个山口,以为马上会看到城市的模样,但一直都是失望,仿佛我们陷进了一个鬼打墙似的迷宫。我慢慢绝望了,也不再和自己玩这种游戏。

六七个小时后,我终于到达了吕梁最穷的县——石楼,在最初体会到来自内蒙的杜队长和吕梁本地的高指导员的热情后,更多的是切身体会了身处如此环境中官兵的不易!

正值冬天,中队没有暖气,空调因为电力不足也成为摆设,唯一的取暖设施就是电风扇似的小太阳。在冷如冰窖的宿舍,我蜷缩成一团,头也蒙进被子里,在棉被外面又盖上了军大衣,放在床尾凳子上的小太阳努力地发光发热,却仍然难以抵御彻骨的寒意!

次日早上醒来,我发现军大衣被烤焦了拳头大小的一块,而且仍然在冒烟,心有余悸之外,也庆幸没有引发火灾。

来到中队快两个月之后,2005年的春节到来了,中队担负勤务的看守所只有一个犯人,只是个轻微犯罪,还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

中队和看守所的领导轮番做工作,让犯人回家过年,免得所有人都得陪着他。结果犯人声称,自己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亲人可以投靠,宁愿在看守所里待着,起码还能吃上饭。

滑稽的一幕出现了,犯人每天出来给看守所和中队打扫卫生,中队负责他的一日三餐,而且一点也不用担心他会逃跑,事实上,让他走都不会走。

正月十五的时候,父母和小弟来石楼看望我,尽显内蒙人热情豪爽的杜队长,亲自带车和我一同驱车几十公里去迎接(老家没有直达石楼的车),这是我当兵之后家里人第一次来部队,在石楼县城留下了一张珍贵的合影。

不过,我不可能全身心地陪伴家人,县里有社火活动,需要中队警戒保障,我带着几个战士每天去执勤,中午就在石楼宾馆吃饭,堂堂的县级宾馆却连个象样的碗筷都没有,缺口的碗碟,凑不成双的筷子,馒头、大烩菜,这还是过年期间的伙食,石楼的穷困由此可见一斑。

在中队待了几天,唯一的一条街已经走过几回,点一根烟在街上走个来回都抽不完,看到我在部队过得还算适应,父母和小弟也就放心地回去了。

随着天气转暖,新的问题发生了,地处半山腰的中队没有水,正常的吃饭和生活都成问题。我借了三轮车、水包,一天至少两次带着几个战士到十几里地之外的井里去拉水,想不到小时候在姥姥家才用过的轱辘,时隔十几年又一次体验,却没有了以前觉得好玩的心情。

五月份的一个晚上,我和高指导员坐在战士们训练之后的垫子上,从坐着到躺着,从部队到社会,从哲学到文学,畅所欲言,无所不聊。夜空如洗,星光灿烂,我从没有觉得可以离星空这么近,心灵仿佛也得到了净化。

大约是凌晨四点多,我和高指导员不知道聊到了哪里,不知不觉都睡着了,执勤的战士没有叫醒我们,拿出了被子给我们盖上,一直到起床的哨声响起。经此一夜畅谈,奠定了我和老高至今十五年的深厚情谊!

六月,当我带领三名战士参加支队举行的条令条例知识竞赛,荣获第三名凯旋而归时,我在石楼的任职也结束了,支队一纸调令,我回机关任保卫股干事了

虽然还是有依依不舍,但已经不象从四中队走的时候那样难过了,不是情谊不够深,是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这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吧!








名山·彩虹·指导员

在支队机关政治处保卫股工作了仅仅不到两个月,2005年8月,新的任命又下来了——方山中队指导员。与我一同上任的是河北的老李,他当中队长,我俩搭班子。


    坐上支队的车,不到两个小时,就到达了地处名山——北武当山的方山中队,这是我当兵以来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作为主官,四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只能讲几件印象更深刻的。

盖了一栋楼。方山中队所处的县城经济发展底子薄,中队营房年久失修,已成为危房,只能每年从县里争取一点经费进行加固。

在努力协调下,事情有了重大进展,原本酒量很差的我被动锻炼了出来,与分管的副县长喝了几次大酒,最多的一次喝了二斤多白酒,被战士们抬回了宿舍,次日早上平生第一次输液才扛了过去,终于争取下来一百多万,将原来的二层单面楼原地拆迁后新建了三层双面楼。

趁热打铁,我和队长继续沟通协调,又申请了五十万的经费,修建了室内训练场,购置了一大批设备,中队的硬件条件焕然一新。

结了婚生了女。2006年9月,来到中队一年多后,一切工作基本捋顺,大学期间谈的女朋友,在军校学员、孝义排长、石楼司务长期间分分合合无数次之后,终于将结婚提上议事日程。

由于工作原因,在三次推迟婚期后,父母无奈之下,不再提前预订日子,而是由我定时间,什么时候能回去就什么时候结婚。好不容易抽了个空,请了假,才算完成了人生大事,修成正果。

次年,我的女儿降临,仿佛她也知道我的时间由不得自己一般,在预产期的前五天下午,我请假回家,当天晚上,女儿就迫不及待地出生了,在我庆幸可以多陪她们母女几天的时候,部队的一个电话将我召回,提前结束休假。

再见到她们母女时,已经是半年之后了,而这种聚少离多、两地分居的日子直到女儿上幼儿园大班时才结束,那时候,女儿已经快6岁了。

接见了一次司令员。2008年5月,时任武警部队司令员的吴双战到山西视察,并定下了到我所在中队进行考察调研。我的新搭档——山东的老蔡正在休假,我提前很多天,与战士们不眠不休奋战,力求每个细节都完美,以最好的形象和状态接受司令员的检阅。

5月12日中午快一点时,终于见到了只能在电视上、报纸上看到的最高首长,慈祥而威严,亲切而庄重,我陪着司令员视察了中队的各个岗位,得到了肯定与赞赏。短暂的停留了一个多小时后,吴司令员一行离开,去视察下一个中队。

那一刻,我和战士们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疲惫袭来,下令除执勤人员外,所有人抓紧时间休息。躺下仅十来分钟,我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接到支队紧急电话通知,四川汶川发生特大地震,所有人员不允许待在室内。

我急忙组织所有人员,围坐在营区中间的水泥地上,边休息边调整,不知道给战士们讲了多少故事,组织大家唱了多少歌,直到夜幕降临

抢了一次险。汶川地震之后的一个月零一天,也就是2008年的6月13日,我带领五名战士正在支队教导队参加轮训,结束了上午的攀登训练,我们又热又累,一边等待着午饭,一边查看着身上的伤痕。

哨声响起,不是开饭哨音,而是紧急集合,迅速集结后,得知离支队五六公里的一个砖场发生重大山体滑坡,19名工人被掩埋!

事发突然,上百名官兵等不及派遣车辆和工具,立即徙步向事发地奔袭,我带领所属战士,一路狂奔。

大家有的搭上了支队车辆,有的拦下了社会车辆,更多的人硬生生顶着热浪、空着肚子,赶到了砖场。迅速编队分组后,我带领几名战士,按预案做好了一切准备,边了解情况边吃了几口面包火腿。

与此同时,支队接到命令,孝义一个煤矿发生瓦斯爆炸,急需救援,兵力的一半左右被分出去了,我继续留守现场。数台大型挖掘机在不同的地点作业,而挖掘进行到一定程度后,为避免二次伤害,就需要我们徒手挖掘了。

傍晚时,天空下起了小雨,慢慢变成了中雨,虽然有探照灯将整个砖场覆盖,但还是增加了救援的难度。次日凌晨快三点时,整个救援结束,19名工人无一生还,我带队挖掘出来的三名工人惨不忍睹,至今想来仍然心惊肉跳,感叹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和无助。

在小雨中,我带领战士们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了教导队,复杂的心情掩盖了疲惫的身躯,从那天起,很长一段时间,我不能吃肉,一看到就会反胃。

创了一次先进。2008年年底,在总队考核中,我所在的中队跨入了先进行列,这是自从1983年武警部队组建以来,方山中队首次荣获“武警山西总队先进中队”称号,我也荣立了当兵以来唯一的一个三等功。我知道,这是方山中队25年来一茬茬官兵接续奋斗的成果,是所有人摸爬滚打、流血流汗、历经风雨之后才绘就的彩虹,庆功宴上,我醉了。

2009年春节过后不久,我的调令下来了,任支队司令部机要股股长,我很低调得离开了中队,没有回头,也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这次提拔对于方山全体官兵的感谢,只是与老李、老蔡、党司务长,还有很多战士结下了延续至今的深厚情谊。路过北武当山,看着这座只去过一次的名山,我如一朵云飘过,不再留下一丝痕迹。


凤山·电波·机要股长


支队机关地处离石凤山脚下。2009年2月底,向司令部徐参谋长报到,见过了机要股的两名参谋——兀参谋、云参谋。

之后直接到总队集结,临时被任命为带队负责人,与全省十几名机要参谋奔赴西安工程学院参加为期两个半月的培训。

火车奔波了一夜,睡在中铺的我也基本上一夜无眠,直到次日早晨到达西安火车站。到了工程学院,从未接触过密码工作的我,如同一张白纸,从基本的理论知识开始学习,从五笔输入法的字根背起,看着别人在键盘上运指如飞,自己只能见字就拆,笨拙地在电脑上一分钟敲出两三个字。

除了清明假期,老婆来西安看我,才一同游览了秦始皇陵、兵马俑、华清池、地宫、大雁塔等历史名迹,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努力地学习、练习,到5月份培训结束时,终于对密码工作有了比较完整和立体的认识,也能够在一分钟内打出四五十个字来。

回到支队机关后,真正的考验来了。作为文科生出身的我,对数字不够敏感,对机械缺乏兴致,但工作性质的要求却逼着自己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学、去干。而且总队每周两次的考核是要通报的,更不用说每月、每季、每半年、每年的大考核,第一次的考核中我就在全总队排名垫底,之后的很长时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总是在最后几名晃悠。

拿到通报后,我总是能毫无例外地被领导骂个狗血喷头,每次都是无地自容得走出领导办公室。作为股长,在两个参谋面前都很难抬起头来,更别说什么威信和领导了,这让刚刚创造了辉煌的自己严重自我怀疑,屡次萌发了辞职或调整工作岗位的念头,却不敢、也没有脸面向领导提出来。

幸好,自己撰写材料还差强人意能够拿得出手,徐参谋长甚至要将我打造成“吕梁第一写手”,这让我已经扫地的颜面略微捡拾起来一点。

在自尊心一次次被按在地上摩擦,在自信心一点点被现实蚕食的情况下,我唯一能够自我安慰的就是能够按照自己的节奏稳步提升,外部的打击只是将这个节奏加速了而已。

我主动承担起了值班的责任,24小时待在办公室里,放弃了午睡等休闲时间和机会,在闷热中、在严寒中,把自己锁在机房里一待一整天,在无声无影的电波陪伴下,依靠着“勤能补拙”的古训,缓慢而又肉眼可见的提升着。

到年底时,排名已经能够达到总队中下游水平了,每分钟打字速度已经破百,也比较圆满地完成了各种机要保障工作,总体上实现了一个质的转变。

在日复一日、单调枯燥的工作生活中,唯一的变化是作为副营职干部,我在支队家属院有了自己的一个小窝,父母、妻女偶尔来小住几天,我也就有了自我放松的借口,在完成本职工作之余,可以给生活增添一点色彩。

成绩在稳步提高中,通报中的排名一点点上升,我受到的批评越来越少。直到2011年的8月,在我机要股长任上的第三年,一次一雪前耻、一战成名的机会来了,总队举行了全省首届机要业务技能大比武。

此时,我手下的两个参谋已经因为工作调动离开了机要股,新的参谋只有一个,在这种情况下,我责无旁贷,孤身应战,代表吕梁支队参加了这次为期三天的大比武,尽管有一些失误和瑕疵,尽管在一些优势科目上没有完美发挥,我还是力挫三军,勇拔头筹,拿回了大比武的第一名!

年底,我带领的机要股先后被评为支队的先进股、总队的先进部门、总部的先进机要工作单位,大比武的牌匾和荣誉证书也回来了,当我把各种牌匾和证书拿到领导办公室后,领导终于欣慰地笑了,说:“你已任职满三年,可以升任正营了!当领导征求我的意见时,我说出了五个字:“我想转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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