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人类的历史意识觉醒于古典时期

古典时期是人类文明的轴心期,理性的太阳,同时照亮了东西方,希腊哲人和先秦诸子并世而立,人类还没有哪一个时期比这个时期壮丽。

雅典学院(梵蒂冈博物馆)

公元前500年左右,人类文明在转型,在飞升,尤其人类精神,如电火行空,迸发出天道和天命的理性之光,穿透神话思维的屏障,将人类的历史意识猛然照亮。

人类的历史意识觉醒于古典时期,然而追根溯源,却要从荷马与周公谈起。荷马有史诗,希腊方式——城邦制就在“史诗”的摇篮里诞生,而周公有“诗史”,中国方式——封建制则在“祭祖歌”的赞礼— “诗史” 中分娩,历史意识之始是文明初曙的诗。

1

'史诗'与“诗史”

“史诗”,是一个民族的集体记忆,民族精神在“英雄的故事”里奠基。荷马就是古希腊民族的集体记忆的代表,他的说唱,赋予一个海洋文明英雄主义的理想。

而“诗史”则不同,它是一代王朝的宗庙记忆,以家族为根底,以“祭祖歌”的形式,使宗庙祭仪转化为宫廷礼仪,在对祖宗的颂唱中,追求帝祖合一、帝王合一。

史诗和诗史,或与神话交错,或为祭祖乐诗,严格说来,它们皆非历史。

历史意识的完全自觉,从客观上来说,应该从对历史的纪年开始。纪年,是以人为尺度来测量时间,它意味着人类行为,剪断了神话的脐带,从神话转化为历史。

在神话思维中无足轻重的人类,在历史意识中成了活动的主体。

历史意识,在东方和西方同时醒来,照亮西方的是命运的逻各斯,而照亮东方的是王。孔子以王纪年,为王纪事,代王立言,那天、地、人之王,就是孔子的理想。

2

纪年是历史意识的反映

纪年,是一个民族对于历史的自觉。中国历史,虽以“共和纪年”开头,但它还是自发的,带有一定的偶然性,更何况,它并非以“王”纪年,不能代表王朝史观。

中国历史纪年,始于西周“共和”,然而,“共和”伊始,就是“共和者”的墓志铭,从“共和”中自觉的那一点历史意识,如火花灿然一现,很快又回到了起点。

西周“共和”,是周公和召公面对暴君和暴民而做的一个临时性的政治路线的选择,并非带有根本性的国家制度安排,其历史意识的突然觉醒,缘起于要对列祖列宗有所交代的忧虑,所谓“纪年”,就其肇始者召公、周公而言,乃是对与自身密切相关的非常性事件——“共和”行政的记录和确认,以此告诫后人,他们共同执政,既非“革命”,亦非“僭取”,而是以“共和”等待新君,迎接新的天命莅临,有如周初时周公旦的处境。

在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周召共和”的周公,并非西周初年的周公旦。

周、召二公,将他们的“忧”,记录在历史的年表上,这便是“纪年”。以“忧”纪年,决定了中国历史的一个基本面,那就是对于“共和”及其未来的忧患意识。

而西方的历史纪年,却始于古希腊奥林匹克运动会,那是一场“神人之际”的盛会,是溥天之下全人类共同分享的庆典。古希腊人的历史意识,凭借对奥林匹斯山诸神的共同信仰和对人体美的理想,在被圣火点燃而由体育运动带来的集体欢腾中觉醒了。

中国历史纪年,比古希腊早了半个多世纪,与此相应,此前周公比荷马,此后孔子比苏格拉底,也都早半个多世纪,它赋予中国文明一种少年老成的矜持和沉郁。

3

希腊神话与中国史官

在中国古代神话中,神的世界发展得并不充分,与人关系较为密切的,是以鬼神的形式出现的祖灵,而祖灵,既是神的,又是人的,就其在天之灵而言,它属于神,就其作为祖先而言,它无疑又属于人。作为神,由于血缘纽带的束缚,它未能超越生死获得独立的发展形式;作为人,它又只能以鬼神的形式存在,人性的因素在鬼神的形式中得不到充分发展。

孔子对作为鬼神的祖灵敬而远之,对祖先之灵,则以历史来安顿。

他没有把人和神的世界分开,未剪断人和神的脐带,而是将他们一体化。

其于自然,亦复如是,以人为自然产物,立于天地,可以实现天人合一。

天地生万物,原型为父母;始基生万物,因逻各斯而转化。因此,天地之自然,是个生物性的存在;而始基之自然,则是个物理化的世界。作为生物性的存在,人与天地万物为一体;作为物理性的存在,人与自然各成一世界。与自然为一体者,理性习于顺应自然,常以自然为法;与自然相对而两立者,理性惯于支配自然,多为自然立法。

希腊神话有三个世界,分别由三位神来主宰,但最高的统治者却是命运。

希腊哲学也有三个世界,在神的世界与人的世界之外,哲学又发现了自然界。在自然界里,神让位于始基——水与火等物质元素,而命运也退位,被逻各斯取代。

而中国史官文化,从孔子到司马迁,都没有分为三个世界,他们都认为三者统一,人与自然的统一性在于“究天人之际”,人与神的统一性在于“通古今之变”。

孔子和司马迁,皆以一己之学修史,以私学取代官学,皆以非官方立场立言,以个体代表王制。孔子向往周公摄王政、行王权,梦寐以求,司马迁则仿效孔子作《春秋》而著《史记》。孔子不是从行动上,而是在思想上自命为王,以平民身份代王立言,以学者志趣来行王道,这就难免要将自己王化,所以,他这样说道:“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因为,孔子就是那个隐于《春秋》背后的“历史之王”,他在《春秋》隐微处,发出“微言”,阐明他以王者自居的“大义”。司马迁亦如此,当《史记》完成时,他竟然也忍不住要表明一下自己的心迹,但他不像孔子那样“微言”,而是敢作“豪语”,他说自己“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这岂不就道出了他也有以王者自居的豪情?

秦汉儒者以圣为王,就是以孔子为王。陆贾一扫自荀子以来儒家“圣人之不得势者”的自卑心情,他言必称孔子,主张“法圣人”,认定孔子的使命,非据乱世为王,而是为汉家立法,作为“王”的万世师表— “素王”,虽非现实之王,却是理念之王,所有的现实之王,都要向他看齐,因为,他为现实之王建立了王的范式和标准——王道。

-End-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每日一学 2021-08-10
文王演周易64卦,藏有忧虑,周公为384爻辞注解,又有何苦心
洛阳能否再向时代轴心回归
今日头条
为什么睡觉称为“会周公”?
历史上的“周公”到底是谁呢?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