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吴让之的篆刻作品,这几年在艺术市场中的表现可谓亮点颇多,频频涌现出高价,突破百万的吴让之篆刻印章有十数件之多,2014年东南拍卖的一方“吴让之刻寿山石双面自用印”达到了207万的成交价。
吴让之刻 寿山石双面自用印
福建东南2014秋季艺术品拍卖会
成交价:207万元
在今年的春季拍卖中,一件传闻为吴让之所篆刻的钱犀盦收藏印,更是创出了五百多万原的成交。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篆刻大家,在他一生之中,却一直与清贫相伴,甚至困窘到不得不时常栖身于寺庙中,潦倒而终。
寿山石兽钮印章
中国嘉德2017春季艺术品拍卖会
成交价:52.9万元
关于吴让之的记载,正式的印人传记中并不多见,叶铭《再续印人小传》中记载:“吴廷飏,字熙载,号让之,以字行。尝自称让翁,又号晚学居士,仪征诸生。善篆隶,能以碑刻摹印,传邓氏衣钵。论者谓邓派既行而皖派遂废,理或然欤。偶作花卉,亦有士气,有《师慎轩印谱》。同治庚午卒,年七十二。子样初,字雪陶,亦能刻印。”
吴让之 画像
这里提到吴让之的书法和篆刻,“传邓氏衣钵”。吴让之直接师从于晚清大书法家——安吴包世臣,而包世臣则是邓石如的弟子,因此说起来,吴让之乃是邓石如的再传弟子。吴让之的“师慎轩”斋馆名中所谓“师慎”二字,其实就指的是师法包慎伯(包世臣)
师慎轩
吴让之篆
清代董玉书的《芜城怀旧录》中记载得很清楚:“嘉道之间,安吴包慎伯客扬最久,同时吴让之、杨季子、梅蕴生皆得安吴之真传……吴让之有《如愚图》,万袖石画,包安吴题,图藏倪蓬仙家……一时风尚,流衍至今。”
包世臣本人是非常看重吴让之这位弟子的,他曾经给吴让之写信,信中以非常严肃的态度与吴让之讨论了书画的用笔用墨问题,末了又说:
“足下资性卓绝,而自力不倦,自能悟入单微,故以相授。然不龟手药,虽出江头洴澼人,执珪之赏,是足下材力自致,非聚族而谋者,所敢与其巧也。“
这可以说是由衷的称赞了。尤其是吴让之的篆书,在当时受到艺坛的推重,赵之谦甚至说过,如果吴让之在世,我是绝对不敢写篆书的。(“让之如在世,绝不敢作篆书”《芜城怀旧录》)这句话虽有夸张和自谦的成分,但也可以充分看出吴让之的篆书何等功力。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吴让之的篆书之所以能取得如此之高的成就,既得益于包世臣的指导,也有吴让之自身的天赋与努力,当然还有一个关键原因,就是吴让之的书法取法于碑刻,因此显得清劲圆转,流丽妍美,舒展生动,他的篆刻同样也有这个特点。吴让之在自己的印稿自序中写道:
“让之弱龄好异,喜刻印章,十五岁乃见汉人作,悉心抚仿十年,凡近代名工务求肖乃已,又五年,始见完白山人作,尽弃其学而学之。”
吴熙载 《篆书好学琼琚八言联》
浙江省博物馆藏
可见吴让之从小就非常喜欢篆刻,十五岁的时候吴让之接触了汉代印章,悉心钻研临摹了十年,再后来他第一次见到邓石如所刻之印章,便被彻底折服,尽弃之前所学,开始取法邓石如。
吴让之的篆刻遵循邓石如的“印从书出”、“以书入印”的观念,他“以碑刻摹印”,同样展现出了舒展的风姿,尤其是他的朱文,尤为婉丽流畅。丁辅之曾说:“圆朱入印始于赵宋,怀宁布衣人所师,一灯不灭传薪火,赖有扬州吴让之。”
《吴让之印存》
吴让之刻 学而后知不足 印章
吴让之刻 琴川诗印
吴让之刻 寿山芙蓉石兽钮对章
中国嘉德2012秋季艺术品拍卖会
成交价:345万元
西泠印社2014年秋季拍卖会
成交价:195.5万元
而吴让之的白文印章,由于师法碑刻,因此显现出平稳茂密的特色,于流畅之中更添了几分清健的趣味,显示出浑融骏迈的气象:
吴让之刻 释莲溪画印
吴让之刻 寿山石双面自用印
北京匡时2013年春季艺术品拍卖会
成交价: 178.25万元
吴让之刻 寿山芙蓉石古兽钮方章
北京匡时2017年春季艺术品拍卖会
成交价: 178.25万元
陈茗屋先生的《非法非非法》一文中曾经记载了一件故事: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一个夏夜,我(即陈茗屋)在君匋老师幸福坊的客厅,陪老师聊天。一位事先约好的访客背着一个大塑料包来了。取出二大盒吴让之的印章,有二三十方。老师逐一细看。对方提出十五元一方,老师还价十元。来客说要回去和藏家商量,告辞了。老师对我说,吴让之是小名家,十元一方已经很高了。后来再也没有听老师提起,没有成交。”
而如今,吴让之印章的市场价格屡破百万大关并继续刷新,当我们想起吴让之生前潦倒寺庙,穷困而终时,难免为之一叹,所谓“蚌病生珠”,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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