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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机是数学家一次失败思考的产物

转自:爱智慧PHILOSOPHIA

哲学园鸣谢


计算机是数学家一次失败思考的产物


[英]安德鲁·霍奇斯著

孙天齐译


节选自《艾伦·图灵传——如谜的解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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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前,希尔伯特提出了一个关于欧几里得几何学的构想,他考虑了无限维度的空间。这个空间,在物理空间中是不能想象的,它更像是用音乐描绘的虚拟场景,你可以想象长笛音、小提琴音或钢琴音,它们是由很多个基音,第一泛音,第二泛音等等组成的──每种声音(理论上)是有无数个分音来使它与其它声音区分开。在这个空间中,一个点就好比一个声音,两个点可以相加(好比两个声音叠加),一个点能够和一个因子相乘(好比放大一个声音)。


冯·诺伊曼注意到,要想研究一个量子系统的状态,比如氢原子中的电子,正需要希尔伯特的这种观点。这种状态,就像声音一样可以叠加,而且这样的状态有无穷多种可能,正如一个声音可以有无数的泛音。希尔伯特空间可以用于严密地定义量子力学,并进行清晰的公理化逻辑推导。


希尔伯特空间这种意外的应用,正支持了艾伦对纯数学的看法。1932年,艾伦还得到了另一个支持,那就是,狄拉克基于抽象数学而预言的正电子,被发现是确实存在的。数学和科学,究竟是什么关系,这对艾伦·图灵来说,是一个复杂,微妙,对他个人的现代思考很重要的一个问题。


数学和科学的区别,在19世纪末才澄清。在此之前,人们往往认为,数学就是代表现实世界中的数量,然而这样的观点很快就被「负数」这样的概念终结了。十九世纪,数学的很多分支都朝着抽象观点发展,数学符号越来越脱离物质实体。


学校教的代数,也就是十八世纪的代数,会用字母来代表数值。它们遵守那样的加法或乘法规则,是因为它们就是真正的数值。到了20世纪,这个观点已经被抛弃了。像「x + y = y + x」这样的规则,也可以看成是一种游戏规则,来说明符号之间如何移动和结合。这种规则其实也可以用数字来说明,但这既没必要,也不怎么合适。


这种抽象的意义,就是把数学从传统的计数和测量中解脱出来。在现代数学中,如果你愿意,符号可以遵守任何规则,它的意义不仅是数值,它还可以根本没意义。量子力学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说明数学的扩展成功地应用于物理学。它证明了,建立一个不是由数值组成的,而是由形式组成的理论,是非常必要的,希尔伯特空间就是代表。另外一个量子物理学家们正忙于研究的纯数学问题,就是「抽象群」的发展。数学家们形式化地描述「运算」,把运算的结果也看成抽象的。


但在另一方面,面向抽象的发展,也给纯数学内部带来了一些危机。它被当成一种游戏,按照随意的规则来玩弄符号,那么数学的实在感跑到哪里去了? 


危机首先出现在几何研究中。18世纪,人们相信几何是科学的一个分支,是这个世界的真理,而欧几里得公理就是它的核心。但到了19世纪,人们发现,几何系统的新发展与欧几里得产生了分歧,人们开始怀疑,宇宙是否真的是欧氏的。在抽象系统的角度上,欧几里得几何是不是完备而自洽的,是有待于探讨一下的。


欧几里得原理,是否是一个完备的几何理论,此时还搞不清楚。那些关于点和线的概念,都是凭直觉得到的,还有些多余的假设也被用来做证明。从现代的观点看,有必要抽象化点和线的逻辑关系,用形式规则来描述它们,使它们不局限于特定的物理意义,展现抽象游戏本身的意义。如同希尔伯特所说:「我们应该同样可以用『桌子、椅子、酒杯』来描述问题,而不只是『点、线、面』」。


1899年,希尔伯特成功地提出一个公理体系,使他可以不依靠特定的实体,而推导出欧几里德的所有定理。然而,他的证明需要另外一个假设,那就是关于「实数」的理论。对于希腊数学家们来说,「实数」是对长度的测量值,它以可无限细分,最重要的是,假设「实数」在物理空间中是固定的。但是对于希尔伯特的观点来说,这并不够。


幸运的是,人们发现,还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描述「实数」。到了19世纪,人们理解了「实数」还可以表现成无限小数,比如把π写成3.14159265358979……一个实数可以用这样的方式精确表达――整数的无限序列。直到1872年的时候,德国数学家戴德金精确展示了,如何用整数的语言来定义实数,而不需要测量。这一进步,统一了数字和长度的概念,也把希尔伯特的几何问题,转化成了一个算术领域的问题。正如希尔伯特所说,他把一切都归约到了尚待解决的算术公理相容性的问题。


在这一点上,不同的数学家有不同的看法。一种观点认为,讨论算术公理是荒谬的,没有什么比整数更原始低级了。而另一方面认为,当然可以讨论整数的基本属性是否存在一个核心,其它问题都是由这个核心衍生来的。戴德金同样解释了这个问题,他在1888年做出说明:所有的算术,都是由三个概念衍生来的:首先有数字1,其次每个数字都有一个后继,然后有一套归纳法,这使所有数字都能形式化描述。这些可以作为抽象原理写出来,如果你愿意,你同样可以用「桌子、椅子和酒杯」来描述,关于数字的所有理论,都可以由此推导,不需要考虑「1」和「+」这样的符号意味着什么。一年后,1889年,意大利数学家G.皮亚诺对此给出了标准化的公理。


1900年,希尔伯特对数学界提出23个未解决的问题,来作为对新世纪的问候。在这些问题中,第二个就是皮亚诺公理的相容性,他认为,数学的严格性皆取决于此。「相容性」是一个决定性的的词语,比如说,有的算术定理需要无数步来证明――比如拉格朗日定理:任一自然数都是四个平方数的和。谁能保证说,一直往下找,不会遇到矛盾?对于这种永远无法验证的事,凭什么来做出这种保证?那么皮亚诺的这套抽象规则,如何保证不会遇到矛盾?正如爱因斯坦质疑运动定理,希尔伯特现在要质疑2+2=4,至少说,他要求一个理由。


G.弗雷格在他1884年的《算术基础》中,就考虑了这个问题。他提出一种逻辑的观点,认为算术来自于实体的逻辑关系,它的相容性需要由现实世界中的基础来保证。对弗雷格来说,数字「1」有明确的意义,也就是一张桌子或一个酒杯所共同拥有的意义。如果说「2+2=4」,就必须保证任何两个东西和其它两个东西放在一起,一定会有四个东西。弗雷格的工作就是把「任何」「东西」「其它」这些概念抽象化,通过最基本的客观存在来构建算术。


然后伯特兰·罗素超越了弗雷格的观点,他通过引入「集合」的概念,把弗雷格的观点更加具体化。他的主张是,如果从一个集合中取出的物体总是相等的,那么就说,这个集合只含有一个元素。这样就可以用「相等」的概念来定义「一个」。同时,相等还可以定义为对任意谓词有同样的值域。这样来看的话,数字概念和算术公理就可以通过最原始的实体、谓词和命题而严格地推导出来。


不幸的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罗素希望不通过计数,而是通过相等的概念,来定义单元素集合,然后再用「包含所有单元素集合的集合」来定义数字「1」。但是在1901年,罗素发现,这种「集合的集合」会引发逻辑矛盾。


这个问题就在于,自我指涉的结果,有可能导致自相矛盾,比如「这句话是谎言」。在德国数学家G.康托的无限理论中,也出现了类似的问题,罗素发现,康托悖论和集合论悖论是很类似的。他把集合分成两种,一类包含自己,一类不包含自己。罗素写道:「一般来说,集合不是自己的一个元素,比如人类的一个元素是一个人,但人类本身不是一个人。」然而,如果考虑抽象概念的集合,或者集合的集合,它就有可能是自己的一个元素。罗素接着说,这就有可能引发悖论:


考虑一个集合,它的元素是所有的「不属于自己的集合」,那这个集合本身属不属于它自己?如果它属于,那它就不是「不属于自己的集合」,所以它不属于;但如果它不属于,那它就是「不属于自己的集合」,又应该属于。无论它属不属于,都说不通,这就产生了矛盾。


这个悖论,无论集合代表什么,都是无法解决的。哲学家们可以长期讨论这个问题,爱多久就多久,但那些都与弗雷格和罗素要做的事情无关。这个理论的关键,是要通过一种确定的、严密的、普适的、无争议的方法,把算术问题从原始的逻辑中分离出来。你不用关心罗素悖论代表什么,它就是一组符号,这些符号本身,就能按照这个规则,无情地导致这个灾难性的矛盾。在任何一个纯逻辑系统里,都不能出现这样的自相矛盾。如果有人说2+2 = 5,那就能得出4=5,于是0=1,以至于任何数字都等于0,结果就是,任何等价于0=0的命题,都是正确的。如果这样看的话,数学要么完全相容,要么就全是浮云。


在那十年中,罗素和A.N.怀特海,努力想要纠正这个错误。本质的困难是,现在已经证明,随便弄一堆物体就叫作集合,这会导致自相矛盾。我们需要更加精准的定义。罗素悖论并不是集合论唯一的困境,但只有它在《数学原理》中占了很大篇幅,这本1910年的权威著作,从原始逻辑中推导数学。罗素和怀特海提出的方法,是给不同的集合建立一套层次关系。先有原始的对象,然后有对象的集合,然后又有集合的集合,集合的集合的集合,等等。不同层次的集合,是不相同的,这样一来,一个集合就不可能包含它自己。但是,这又有了新的麻烦:本来想用这套理论来解释数字系统,结果现在这套理论过于复杂,比数字系统本身还复杂。不知道这是不是考虑集合和数字问题的唯一方法,在1930年,还有其它许多可供选择的方案,其中,冯·诺伊曼也提出了一套。


数学应该是一个完备的相容的整体,这个听起来不错的需求,打开了一个充满困难的潘多拉魔盒。一方面,数学命题看起来就像任何正确的东西一样正确。但另一方面,它表现的只是纸上的符号,一旦有人纠缠符号的意义,这些符号就会引起悖论。


正如「爱丽丝镜中奇遇」里面的花园,你越是走向数学的心脏,就越会迷失在纠结的森林中。数学符号和物质实体之间没有关联。罗素在书的结尾说:「以上不完全的考量表明,在这个学科中,还有无数问题没有解决,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做。如果这本小书能够给予学生启发,对数理逻辑进行严肃的研究,那我写这本书的主要目的就达到了。」


德国科学家是这个领域的核心,甚至是整个科学界的核心。但是随着1933年的到来,希尔伯特所在的哥廷根毁掉了,核心变成了一个下水井盖。冯·诺伊曼远赴美国,不再回来,还有一些人则来到剑桥。波恩到了爱丁堡,薛定谔到了牛津,但是大部分逃亡科学家发现,还是美国比英国更欢迎自己。因此,普林斯顿大学的高级研究院,在这一时期飞速发展。当爱因斯坦1933年在那里居住时,物理学家朗之万评论道:「这是一个重大的事件,就像梵蒂冈走出罗马,走向新世界一样。物理学的磁极转移了,美国将会成为自然科学的中心。」


犹太人不光是种族受到了纳粹官方的干预,甚至还包括科学观点本身,比如在数学哲学领域:


最近一些数学家在柏林大学见面,讨论他们在第三德国的科研场所。他们宣称,德国数学家愿做浮士德。仅有逻辑基础对他们来说是不够的,德国人靠直觉产生无限的概念,这要比法国人和意大利人的逻辑方法优秀许多。数学是一门伟大的科学,它能减少混乱。社会主义的任务同样是减少混乱,所以根据直觉和逻辑的共同作用,他们和新秩序之间的「灵魂联结」已经建立了……


这让英国人很惊讶,一个政党居然也对数学感兴趣。


在这个时期,对《新政客》来说,希特勒对凡尔赛条约的仇视,印证了凯恩斯和狄更生总说的话。问题是,现在对德国公平,就意味着对暴行让步。保守的观点是,新的德国对英国来说,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但它同时也是一个对抗苏联的堡垒。1933年11月,剑桥再度掀起反战热潮。


爱丁顿,一个贵格会教徒,一个和平主义者和国际主义者,爱丁顿谈到测量结果的分布,以及它的图象,术语叫作「正态曲线」。比如说,果蝇的翼展会趋向于一个中心值,并且以一种特定的方式,向两端逐渐消失。为什么这会这样,是概率与数理统计中的一个关键问题。爱丁顿给出了一份大纲,解释为什么会这样。


纽曼将近四十岁,与J.H.C.怀特海一起,作为英国拓扑学最著名的倡导者。这个数学分支是研究几何的抽象结果,那些不需要测量的概念,比如连接,边,相邻等等。在古典几何学占据主流的剑桥,纽曼象征着一个不断前进的新力量。


拓扑学的基础是集合论,所以纽曼也致力于集合论的基本原理。他也参加了1928年数学家大会,就是希尔伯特代表1924年被排除在外的德国的那一场。希尔伯特主张重新探索数学的基础。纽曼的课程,就是继承希尔伯特的精神来讲的,而不是罗素的逻辑方法。确实,罗素的传统已经渐渐衰弱了,因为1916年他首次被逮捕,并被剥夺了在三一学院的教席,于是他就离开剑桥了。在他的同行中,维特根斯坦转向另一个不同的方向,哈瑞·诺顿发疯了,而弗兰克·拉姆齐在1930年死了。这使纽曼成为剑桥唯一一个对现代数学逻辑有深刻认识的人,当然,还有一些人对这些方法感兴趣,包括布列斯威特和哈代。


希尔伯特的计划,本质上是他19世纪90年代开始的工作的拓展。它并不急于解答弗雷格和罗素的问题,也就是数学到底是什么。一方面,这样就不那么哲学化,不那么让人吃力。另一方面,罗素的那个艰难的困境实际上很难解决。希尔伯特提出的问题主要是,在原则上,《数学原理》的限制是什么。有没有一种方法,来判断什么可以被这套理论证明,而什么不可以。希尔伯特的方法,叫作形式主义,它把数学看成一套形式规则。允许的证明步骤,就好比国际象棋中允许的走法,而公理就好比是开局时的摆法。在这个类比中,「下国际象棋」就相当于「做数学」,只是把国际象棋的命题(比如『两个马将不死对方』)换成数学命题。希尔伯特计划,就是考虑这样的命题。


在1928年的大会上,希尔伯特明确提出了他的问题。第一,数学是完备的吗?是不是每个命题(比如『任意自然数都是四个平方数的和』)都能证明或证伪。第二,数学是相容的吗?也就是说,用符合逻辑的步骤和顺序,永远不会推出矛盾的命题,比如2+2 = 5。第三,数学是可判定的吗?他的意思是,是否存在一个机械式的方法,可以应用于任何命题,然后自动给出该命题的真假。


在1928年,这些问题都不能得到解答。但希尔伯特的观点是,每个回答都将会是「是」。早在1900年,希尔伯特宣布「所有数学问题都是有解的……没有数学照耀不到的角落」。当他1930年退休时,他研究得更深入了:

举一个不可解问题的例子来说,哲学家孔德曾经认为,科学永远无法给出宇宙的化学成分。但没过几年,这个问题就被解决了……在我看来,孔德找到一个不可解的问题的真正原因在于,这种不可解的问题压根就不存在。


这个观点,比实证主义者还要激进。但就在这同一个大会上,一个年轻的捷克数学家,柯特·哥德尔的宣布,给了他当头一击。


哥德尔能够证明,算术一定是不完备的:存在既不能证明,也不能证伪的命题。他从皮亚诺的整数公理开始,经过集合层次理论的拓展,使这个系统可以代表整数的集合、整数的集合的集合,等等。总之,他的论点可以应用到任何涵盖了算术公理的形式系统,与其公理本身的内容无关。


接着他展示了,所有的证明,那些像国际象棋一样的逻辑演算规则,它们自己本质上就是算术的。也就是说,它们只是通过计数和比较这种操作,来判断一个命题是否能被另一个命题替代――就像判断棋子的移动是否合法,只是计数和比较而已。实际上,哥德尔表明,可以对这个系统进行编码,这样就可以用数字来表示关于数字的命题。这是他的核心想法。


哥德尔继续展示,如何把证明编码,以便整个算术系统都能用算术的方式描述。这个扩展基于这个事实:如果数学是一个纯粹的符号游戏,那就可以把符号全部换成数字。他能够说明,「是一个证明」或「是可证明的」这样的性质,跟「是平方数」或「是素数」一样算术化。


这个编码的结果是,人们能够写出自我指涉的算术命题,比如那个人说「我这句是说谎」。哥德尔确实构建了一个具有这样的性质的命题,他说,「这个命题是不可证明的」。这个命题既无法证明,也无法证伪,因为它会导致自相矛盾。一个命题用公理进行逻辑推演,却既不能证明,也不能证伪,所以,对于希尔伯特的问题来说,哥德尔已经证明,算术是不完备的。


还有,哥德尔的特殊命题还有一个明显的问题。因为它是不可证明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永远是真的。但如果要说它是「真」的,就需要一个外部的观察者,从这个系统之外来看待。你不能在这个公理系统内部来表明这一结论。


另外一点是,这个论点假设了算术是相容的。实际上,如果算术不是相容的,那么每个命题都可以被证明。所以更确切地,哥德尔表明,一个形式算术系统,要么不完备,要么不相容。他也能够说明,算术在它自身的公理系统中,可以证明是相容的。要做到这一点,需要这样一个证明:存在一个不能被证明为「真」的命题(比如2 + 2 = 5)。哥德尔能够说明,这样的命题,与宣布自己不可证明的句子,本质上是一样的。这样一来,他解决了希尔伯特的前两个问题。算术无法被证明是相容的,而且一定不是既完备又相容的。这是数学发展中的一个惊人的转折,因为希尔伯特已经认为,他的计划已经准备收尾了。这使那些想要在数学中找到绝对完美的人们感到沮丧,它意味着,有新的重大问题出现了。


纽曼的课程就以证明哥德尔定理作为结束,因此把艾伦带到了学术界的前沿。希尔伯特的第三个问题仍然悬而未决,哥德尔的结论,并不排除存在某种方法,可以区分一个命题是否可被证明。也许相当古怪的哥德尔式主张可以以某种方式被分开。正如纽曼所说,有没有一个明确的方法,可以用一个机械的过程,来判断一个数学命题是否可以证明呢?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一个很高的要求,直奔当前数学界所有知识的核心。比如哈代在1928年相当愤慨地说:

很幸运,当然不存在这样的方法,否则如果存在,那我们就有了一套机械的规则,来解决所有的数学问题,而我们的数学家生涯也就走到尽头了。


有很多关于数字的命题,是经过了几个世纪的努力,也没有成功地证明或证伪的。比如费马大定理,说任意立方数都不能表示为两个立方数的和,任意四次幂也不能表示为两个四次幂的和,等等。还有哥德巴赫猜想:任意偶数都是两个素数的和。很难相信,这些顽强的命题,可以被一套规则自动证明。另外,那些已经得到解决的难题,比如四平方数定理,极少有被「机械的规则」证明的,往往都是通过创造性推演,或者构建新的抽象代数概念。哈代说:「只有完全不懂数学的人,才会相信有一台超自然的机器,数学家们只要转动他的摇把,就能得到新的发现。」


从另一方面来说,数学的发展确实给「机械方法」的问题带来了越来越多的麻烦。哈代也许会说,这些发展「显然」还不是整个数学,但是自从有了哥德尔的定理,没有什么东西的是「显然」的。这个问题需要更加严格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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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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