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

文/胡军

九月，夏末夜晚的闷热还是令人心焦。

明天便要独自一人坐上客车去另一个城市读大学，我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心想明天就要远离家人、同学去到异乡，下次相遇或许得等很久以后，突然间感觉很舍不得。白天奶奶给我装好了一包山茶说給我去学校里喝;随后奶奶又泡了一铁壶的山茶。

下午吃完饭便见天色阴沉，空气里像是闻得到热气一般以致猫狗忘记了跑跳;知了停止了歌喉。扫院子的奶奶说：“今天是有场大雨哩”，路上有人摇摇手：“就怕是洒几滴水收收灰尘啊！”比起行人，我更相信奶奶常年靠天吃饭的判断。门口的大黄狗趴在地上“呼呼”地吐着舌头喘气，不仅人感到沉闷;就连狗都被热得乖乖趴着。

此时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要起身喝杯凉水，慢慢从床上翻身起来后，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壶茶，这茶就是白天奶奶泡的哪壶。上午泡的茶现在应该放凉了，喝一口试试;拿起杯子倒了一杯，看着这浅褐色的茶，拿起杯子一口喝下去，“噗！”这个茶是真的苦啊，强迫自己忍着苦味把茶吞了下去。过了一会嘴里还是能感觉到苦味。

可没多久，感觉闷热的氛围渐渐消散，咦?怎么突然变得凉快了?打开窗户瞟了一眼，外面阵阵凉意侵袭我的脸庞，像是一夜开满山茶花的欣喜，我又倒了杯茶开门往院子一坐，学着奶奶那样小口小口慢慢喝，喝下去，伴着吹来的凉风，茶的幽香悠悠地随着血液流向全身每一寸肌肤。一口下肚先是苦味，这苦味苦得简单，仅仅是一种味觉在口腔蔓延，但是这苦还未消散时便能感觉到清香，清香正真正能使人清醒，虽说茶叶能使人清醒是因为其中的咖啡碱使神经系统兴奋，但我认为是茶水喝进身体后唤醒想要休息的细胞一同翩翩起舞，全身都感到轻松;最后清香散去口腔又渐渐感到回甜，甜得并不明显，这或许是山茶想要弥补最先的苦，用尽全部的力气再把一丝甜味传到味蕾，但这微微的回甜更是奇妙！几种感觉慢慢密布思绪，大脑变得异常清醒，这是休息了很久之后的快乐，可怎会在夜晚让我感受?

开始吹的风停了。又过了一会，毫无征兆地，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我赶紧搬上凳子走到院坝上，起初时雨水落在地上很快就被蒸发，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慢慢的雨越来越大，地面开始积水，灰尘的味道逐渐被掩盖。“噼啪！”只见远处一道亮光，又听见“轰隆！”一声，酝酿了一天的交响曲现在才开始演奏。雨水落在马路上、水泥地上流进石缝，声音很小很小，是怕打扰到地下虫子的休息。但是马路边的山茶树可不觉得，雨水打在山茶树的叶子上，原来树也会痛啊！山茶树叶被那雨点打得“哗哗啦啦”的喊着，屋檐下的小水塘便也“滴答滴答”的回复到。恰巧，这雨不但没有减小，反而有雨急如箭那般狠心，瓜子粒大小的雨点不停的往山茶树叶上抽打着。雨稍微小些了风又一阵一阵的吹来，吹得细雨斜着飘下，正是如此那山茶树叶彻彻底底被这细雨润湿。

斜着飘下的细雨渐渐变得稀疏、稀疏，微小的水点已分不清是从天上飘下还是从地面升起，整个天空像是清晨起雾的感觉，可现在是夜晚又怎会出现清晨雾蒙蒙的感觉?原来啊，是云朵也想喝沁人的山茶茶水了，所以用了一天的时间把所有小雨滴叫来，自己变成了乌云。到了夜晚下起大雨来冲浸山茶茶叶。果不其然，现在升起的雾气正是泡茶过后的水汽;大雨滴变为蒙蒙细雨完完全全的润湿了山茶叶。然而，这些雨水不是闷热一下午就能变烫的，所以乌云没能喝到真正的山茶，仅仅是用水冲透了一遍茶叶，因而空气中的茶香极其渺茫，乌云失望的离去。

雨也停了，环境不再闷热，很凉爽;我躺回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清晨恍惚中听到：“走了走了，说好今天去植树啊！”室友摇了摇我的床。“哦哦。”我疑惑的起身回答到。迅速洗漱完，泡了一杯家里带的山茶喝了过后就同室友去学校植树空地种树去了，四处找了找没有见到有山茶树苗，和拉树苗的大叔说了过后下午给我带了一棵茶树苗。种完树回去后看了看，从家里带的山茶已然不多了，可这时间又得何时才能追上回家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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