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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说
世界华人周刊专栏作者：方小小
在电影《无问西东》中，穿插了一段耐人寻味的夫妻关系。从表面上看，女人是家中强势的一方，也是众人眼中的“泼妇”，对自己的丈夫没有半点尊重，非打即骂，整日里无事生非。而丈夫则是周围邻里同情的对象：在外面是好老师，好同事，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热心相助，回到家对妻子也是百般忍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属于家庭暴力的受害者。
可随着剧情的展开，相信大部分观众，特别是女性观众，会觉得在这段夫妻关系中，更可怜更弱势的一方，其实正是那个看似凶悍刁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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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简单，长期以来丈夫对妻子一直实行冷暴力，冷到什么地步？喝水的水杯，吃饭的碗都分得清清楚楚，平日里绝不会碰妻子的东西，更别说她这个人了。
大约没人能忍受这样的日子，感受不到一点点温暖。
而这恰恰也正是女人整日里无事生非，对丈夫打打骂骂的原因所在。
很多时候，夫妻吵架，女人闹得有多凶，恰恰就说明男人在她心里的位置有多重。所有的任性刁蛮不讲道理，皆是源于她试图用自己的无理取闹和抗议，来引发对方的关心呵护，所以才会有一哭二闹三上吊……想想看，人都要寻死了，还不得赶紧去关心一下？
《无问西东》剧照
这其实和小孩在地上撒泼打滚表达愤怒求关注的心理没什么区别。
倘若吵架时女人夺门而逃，正确答案就是男人赶紧去追。也许大部分情况下她还会反抗推搡拒绝，但正确答案依旧是千万别把这些抗拒当回事，依旧伸手对着张牙舞爪的她进行拥抱，就这样，在拥抱与反拥抱的过程中，女人心里所有的怨气，都会一点点随之土崩瓦解。
有爱一切没问题。
但大部分男人都没那么好的耐性，愿意天天配合着演爱情偶像剧。更何况，影片中这对夫妻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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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片中的交代，女人省吃俭用供男人上大学，没想到男人后来却想放弃这段关系，于是女人拿着刀子找到男人，以死相逼，方才保住了自己的婚姻。
从一开始，两人的关系中就有了感情中的大忌：胁迫。
这种胁迫，刚开始时是道义上的：女人对男人有恩，一顶“陈世美”的帽子长期悬在男人头上，随时都有可能压下来；同时女人以死相逼，更是变相给男人套上了另外一重道德枷锁：我若因你而死，你的罪过就不仅仅是忘恩负义那么简单了，而是背上了人命官司。
《无问西东》剧照
接下来，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其实女人应该还是有机会的，可惜她依旧在家中凭借颐指气使的行事风格来维持这段关系，哪怕是好意，也不会把话好好说。比如，家里粮食紧张，她把米饭省下来给男人吃，自己喝汤，这其实是最真切的深情，可她是怎么说的呢？“都给我吃光！一粒也不许剩！听到没有？！”
没人会喜欢这种被胁迫，时时刻刻被命令的感觉，更何况是个男人，哪怕是打着“为你好”的名义。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小时候看《教父》，里面有个情节让人印象深刻：教父的女儿嫁的不好，女婿动不动就喝酒打老婆，可是教父却从来都不出面干涉。
当时怎么也想不通：以女方娘家那么强大的势力，老丈人怎么会甘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受欺负而置之不理？后来看到后面，女方的哥哥，也就是教父的儿子忍无可忍，终于出马亲自教训了妹夫一番。之后，这个混账妹夫倒是不打老婆了，但也基本不怎么搭理老婆了，他们的婚姻开始进入“冷暴力”阶段。
《无问西东》剧照
于是恍然大悟：之所以从一开始教父就拒绝干涉，是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小两口之间的事情，别人是不好插手的，因为感情无法通过胁迫的手段来达到目的，很可能到头来适得其反。
只可惜《无问西东》中的女人始终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她爱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拼尽全力，甚至不惜把命搭上，这正如握在手中的沙，握的越紧，漏的越快。她越是胁迫，他越是反抗，她越是恼火，所以就越是强悍刁蛮……于是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
两个人其实一直在较量，女方在明处挑衅，男方在暗中抗争，最终以悲剧收场。女人因自己的过错万念俱灰地跳井，跳井前，她失魂落魄地和男人相遇，狭窄的路上，男人安静地侧身而过，避免和她有任何身体接触，动作不大，却实在伤人，足以摧毁一个人活下去的勇气。
而男人终于在女人死后恸哭失声，平日里她对他的好，勒紧裤腰带留给他的那一碗碗饭，他不是不清楚，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不过咽不下那口气，不想自己被胁迫而已。
事实上，在中国家庭中这样执拗而费力不讨好的女人，生活中还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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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是在哪儿看到过这样的描述，好像是评价某些中国北方女人，大意如下：她们性格直爽吃苦耐劳，对老公全心全意死心塌地，不擅长撒娇发嗲示弱，特别还有一种独特的“天赋”，就是可以让自己所爱的人产生一种错觉：无论她对你付出了多少，做了什么，你都觉得是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于是男人逐渐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们的辛劳照顾。直到有一天，她真的离开了你，你才会意识到她的各种好，可惜那个时候，她早已远去，你再也找不到她，只能是追悔莫及。
《无问西东》剧照
相反，生活中还有一种女孩是这样的：男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想为她做，什么都肯为她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直到有天俩人分手了，才越想越不划算，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是太蠢了，简直亏大发了，可一切为时已晚。这种女孩子（通常长得也都比较漂亮），无论当初付出的是否是真心，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在一起相处时男人感觉很舒服，很惬意，甚至被哄的团团转，心甘情愿地当冤大头。（说实话这个确实也是人家的本事，值得很多好女人借鉴和学习。）
前一种女人的问题，大抵就在于更习惯执拗地用自己的方式，一意孤行地表达爱意，却从没想过对方是不是真的领情和喜欢。这样的女性，不仅仅对丈夫，对身边自己所爱的人都是如此。
怀孕生产时曾和一个女孩住同一间病房，女孩的妈妈每天陪护，端茶倒水熬汤照顾得无微不至。可偶尔私下里聊起来，女孩对自己的妈却是满腹怨言，一肚子委屈无处可诉，原因很简单，她妈特别强势，怀孕时说不让脱袜子就不许脱，说不能洗头就不能洗，更别说洗澡了。七月的北京正是桑拿天，因为有她妈虎视眈眈地盯着，房间里我们俩热的汗流浃背却连空调也不敢开。言行中女孩若稍有违背，就听到她妈不断地数落唠叨，哪怕是当着我这个外人，满口都是“养了一个白眼狼，死丫头不知好歹，还不都是为你好！”
《无问西东》剧照
用女孩自己的话说：“要是有个人天天给你干活，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但就是寸步不离盯着你，管着你，稍不合她的意就骂骂咧咧，整天还觉得自己亏了，家里人全都欠她的……这搁谁谁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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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尔扎克的小说《欧也妮.葛朗台》中，描写到女主人公卑微寂寞的爱情时，曾这样描述：巴黎女子用纤细的胳膊放下绳索帮助情人逃跑的勇气，也远远不及欧也妮为了查理，当着父亲的面将糖罐重新放回桌子上的勇气。所不同的是，巴黎女子手臂上每一跟受伤的血管都会得到情人感激涕零的泪水和亲吻作为回报，而欧也妮得到的却只有父亲霹雳般的目光。
因为查理永远都无法理解，也不可能明白，这个可怜的姑娘为他所做的一切，压根就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无问西东》海报
其实，现实生活中还有一种更可怜，更卑微的爱情，那就是如电影中的那个女人一般：
所有不顾一切真心实意的付出，反而激起了所爱之人的反感，将他越推越远。
爱，不仅仅要有力道，还要讲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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