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苏20 寒食雨 非典型苏诗苏轼的两首《寒食雨》,共一百二十字,通读全篇的第一印象:这非常不苏轼。当然,我们不能拿苏轼在人生常态下的诗作来对比。乌台诗案之前——他第一次出蜀进京时可以写“应似飞鸿踏雪泥”,后来扶柩归蜀时可以写“身行万里半天下”,在杭州时可以写“欲把西湖比西子”,在密州时可以写“老夫聊发少年狂”,在徐州时可以写“我欲乘风归去”。离开黄州之后,他在庐山可以写“横看成岭侧成峰”,回到汴京后可以写“春江水暖鸭先知”,二仕杭州时可以写“记取西湖西畔正春山好处”,贬谪到惠州可以写“岭南万户皆春色”,被驱赶到了天涯海角之后还可以写“一万里,斜阳正与长安对”。当生命走向尾声,从荒岛返回大陆,他仍可以写“九死南荒吾不恨”,临终之际,他还要写“平生笑罗什,神咒真浪出”。…………即便刚刚结束了一段牢狱之灾,初到黄州时,他亦可以写出“自笑平生为口忙”,寒食清明一过,他又可以写“一蓑烟雨任平生”。纵观苏轼的诗词,从来不会缺少对生命的热忱与期待,从来不会甘愿沦为命运的囚徒。苏轼的人生,一直在路上。有些人在路上,只是执着于步履,有些人在路上,只是执着于思考。苏轼在路上,把执着二字省了,他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思考,精神上的升华与肉体上的磨砺之间没有任何界限,混沌如一。唯独在元丰五年的这个寒食节,苏轼四十六年的生命似乎突然定格在了一场没有一点点防备就光临寒舍的春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