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自己说:“老孙在水帘洞里做妖魔时,若想人肉吃,或变金银,或变庄台,或变醉人,或变女色。有那等痴心的,爱上我,我就迷他到洞里,尽意随心,或蒸或煮受用;吃不了,还要晒干了防天阴哩!”而在乌鸡国时,又有这样一段:那八戒上前就要度气,三藏一把扯住道:“使不得!还教悟空来。”那师父甚有主张:原来猪八戒自幼儿伤生作孽吃人,是一口浊气;惟行者从小修持,咬松嚼柏,吃桃果为生,是一口清气。
前面说孙悟空没事就吃人玩,后面又说他一直吃素,连口肉都没吃过。是作者君自己忘了,前后矛盾了吗?如果不是,作者君为何又要故布疑阵,引导人们去探讨孙悟空到底吃不吃人这个问题呢?
孙悟空出身妖怪,吃不吃人其实不重要,但是如果能通过孙悟空吃人的事引出另外一个吃人的群体,那才是最重要的事!这个群体就是天上的神仙——对,就是包括了玉皇大帝、托塔天王在内的神仙!
说神仙吃人,并非空穴来风,我们来看几个细节!西游记中的妖怪大都来源于两个途径:一,天上神仙的坐骑或者弟子,甚至是某个神仙直接下界为妖;二是野生的妖怪,比如牛魔王之类!野生的妖怪我们不讨论,毕竟人家是野兽之类的修炼而来的,吃人是本分。
那么来自天界的妖怪呢?他们也都吃人,比如太上老君的坐骑青牛精等等,都是受天庭教育多年的,一下界马上就吃人!
有这么几个妖怪尤其需要注意:一是奎木狼,奎木狼本是天上的神仙,是正儿八经的天庭公务人员,但下界后如何?“饮酒至二更时分,醉将上来,忍不住胡为,跳起身大笑一声,现了本相,陡发凶心,伸开簸箕大手,把一个弹琵琶的女子,抓将过来,傣咋的把头咬了一口。”二是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这二妖本是天上太上老君身边的道童,就是孙悟空偷金丹时那种萌萌哒,像乖兔兔似的的小娃娃,但是二人下界后立马变成了吃人的妖怪!这不是很奇怪吗?为什么在天上时都是文明礼貌的小伙伴,下界立马吃人呢?
还有沙僧和猪八戒,猪八戒是天庭的高级领导,天蓬元帅,就算有点色心,但基本素质应该是过硬的。但是他下界后也是“吃人度日”。看到没,猪八戒不是吃人解馋,而是度日,也就是拿人当饭吃!沙僧原本是玉帝身边的卷帘大将,这样的职位一定是精挑细选的人才能担任。但是,他被罚下天庭后“吃人无数”,还吃过九个取经人!只要在天上呆过的人,无论是神仙还是坐骑,下界后吃人都是家常便饭,而且对于这些事天庭都是知道的,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来管!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大胆揣度,其实吃人在天庭本就是一件寻常的事!只是他们不会告诉凡间那些给他们烧香上供老百姓!
都说《西游记》是影射现实的,我们不妨把这跟现实联系起来:天庭影射的是明朝的官场,天庭的神仙就是天庭的官员。而身在天庭的神仙和下界为妖的神仙分别影射了这些官员的两面!一个是正面,他们坐在高高在上的宝座上,呼着爱民如子的口号;另一面,当老百姓看不到的时候,他们立马变身吃人的恶魔,吸着民脂民膏!
鲁迅在《狂人日记》中写道:“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一本《西游记》,明写的是妖魔鬼怪,实写的是世态炎凉。真正吃人的,不是藏在深山里的大魔王,而是坐在高堂上的“青天大老爷”!
也许,这才是西游世界最残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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