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石语●原创●从穿天节到赏石节

怀古:从“穿天节”到“赏石节”  

王学超\文

新年的鞭炮还在耳边缭绕，香软的元宵还在眼前晃荡，襄阳穿天节又悄悄来临了。单调的吃喝应酬，陈旧的礼尚往来，己使春节备感疲惫，倒是穿天节，给人预留了一点放松的活鲜劲儿。

　　襄阳穿天节源于唐代，盛于北宋。

　　唐代吴从政《襄沔记》载：“岁以正月二十一、二十二日谓之天地穿日，移市于城北津弄珠滩。”

　　宋代的庄季裕在《鸡肋编》说:“襄阳正月二十一谓之穿天节，云交甫解佩之日，郡中移会汉水之滨，倾城自万山泛彩舟而下。妇女于滩中求小白石有孔可穿者，以色丝贯之，悬插于首，以为得子之祥。”长久以来，这块文化资源差点被历史淹没了，近年被重新开发出来，引起了襄阳石人的兴趣。

　　据考，穿天节不是襄阳独有。陕西临潼到了这一天，家家户户都烙锅盔，然后抛向屋顶或水井，象征着补天补地。叫着补天穿。江西一带，在穿天节打糍粑，取糍粑的粘性，粘牢补天的石头缝隙。其它地方的“穿天节”，则是纪念武则天，武则天这个女皇，穿破了男性的一统天下。从这个意义上说，穿天节就是女人节。

　　有人说，穿天节是襄樊的“情人节”。这个提法虽然浪漫，却过于狭窄。西方一年只有一次情人节，我们却要搞出个系列来，三月三，七月七都被扯上了，好比情人是个筐，是节都往里装，一年到头都是甜味，太腻了不是？

　　按庄绰记载，襄阳人到河滩寻找窟眼石头，为的是求子。求子与爱情有关联，但二者毕竟有先有后，不能混为一谈。不仿回放一下神女弄珠的场景，大夫郑交甫到楚国出差，在襄阳城呆闷了，顺着汉水溜达到万山脚下，见到滩上绝色女子，想嬉戏却找不到由头，只好借人家佩带的窟眼石头说事。东西刚讨到手，正想入非非，人家却扭身不见了，这令他惆怅不已。让郑同志自己说这事，充其量也是个单相思。用穿天节这张旧船票，硬挤上情人节那条新船，比较勉强。

　　同属宋代，任职邓州的的范仲淹，有一段注释文字：“襄邓间旧俗，正月二十二，士女游河，取小石中通者，用彩丝穿之，带以为祥。”被注释的诗句为“彩丝穿石节，罗袜踏青期”。看看，从穿天节到穿石节，悄悄在演变嘛，成为赏石节了。而且与踏青联系起来了。

　　那么，今天的穿天节怎么定位？应以踏青赏石为主线，变求子为求乐。穿天节前后的双休日，襄阳石友在汉水之滨，觅孔石送吉祥，使大家既收获了爱品，又丰富了情感，老少皆宜，其乐融融，和谐欢快，身心受惠。

　　从资料分析，汉江神女佩带的石珠和仕女悬插于首的窟眼石头，就是汉江穿心石。而汉江穿心石在宋代云林石谱有记录，换句话讲，汉江石在宋代就已经天下有名了。汉江石传承了穿天节的主要文化信息，生动的丑石布满江滩，既看得见，又摸得着。面对这些经过水摩浪吻的美石，人的心灵会得到超凡脱俗般的刷新；面对大自然恩赐的亘古遗物，人的心智会得到梦醒般的启迪。石头是立体的书画、无声的音乐、原始的诗篇，解读它、亲近它，你会从中获得激情飞扬的艺术享受。

　　汉江穿心石种类丰富，白腊石，黄腊石,火爆石，碧玉中都有不少穿孔的。襄樊周围河滩上，尤以小块白腊，也就是小白石有孔可穿者见多。白腊石的母体是从神农架冲流而下的石英，这些石英在火山爆发岩浆凝结的过程中渗进了杂质，其中有些杂质中包含有水晶。由于混合石质所含成份的硬度不一，经过千万年的江水摩咬，硬的留下了软的消失了，才形成了它们今天的奇型怪状。汉江走到襄阳，从万山到鱼梁州连拐了两个胳膊弯儿，流速变缓了，大量的奇石，包括穿心石便在这里沉淀下来。

　　“拾窟眼石头”，是襄樊的俗语，即为得好事儿之意。当穿天节来临，男男女女成队结伴，随着万物复苏的脚步，迎着和煦的春风，深吸着新枝嫩芽散发的幽香，漫步在清波粼粼的汉江边上，心旷神怡地寻找并品鉴美石之时，留意石人的朗朗笑声，方知这股舒坦劲，是局外人绝对体味不出的。

　　正是：读过沦浪石，再识荆山璞，千里江流泛舟，极目天汉舒。任凭清来浊往，只管滩上信步，今日逢天穿，岸上有人呼，谁不爱石头？火爆韵，水墨秀，冻腊透。米颠他日回转，不肯再挪步。更有漫江碧波,环绕渔梁岘首，浩然鹿门渡。汉水神女游,往西有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