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霸王项羽在中国是一个很有名的英雄,却是一个悲剧英雄。传说至今的“霸王别姬”故事发生于公元前202年。项羽在垓下被韩信指挥的汉军重重围困,自感生路渺茫,与他的宠妃虞姬诀别,只带少数随从,虽然突出重围,仍被汉军穷追不舍,身边随从尽数战死,仅剩他独自一人逃至乌江,自刎而死。
项羽之所以落到兵败身亡的悲剧,固然有很多原因,其中不爱听别人的不同意见,不会用人这两条非常关键。范增是项羽的主要谋士,为前期项羽创建功业出谋划策,作出了很大贡献。鸿门宴之前,范增就建议项羽对刘邦下手,项羽不听;鸿门宴上,范增一再示意项羽,并私下安排刺客,行刺刘邦,又因项羽优柔寡断,错失良机。范增叹息道:“竖子不足与谋!”此后,刘邦的谋士陈平设计,离间范增与项羽。项羽中计,疏远范增,范增愤而离去,病死途中,时在公元前204年。如果项羽听了范增的话,在鸿门宴上对刘邦下了手,日后也不至于落到一败涂地的下场。就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如果项羽继续信任范增,而范增也得以筹划军机,那么楚汉相争的结局如何,也未可预料。遗憾的是,项羽不听范增的话,一错再错,终致事败身亡。
乌江自刎前,乌江亭长驾小舟接应,欲渡项羽过江东。项羽执意不肯登舟过江,宁可自刎,再次证明他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对于项羽乌江自刎,后世有不少人感到很惋惜,对悲剧英雄寄予深切的同情。项羽该不该自杀,不自杀过江东后结果如何,有截然相反的两种评论:一种认为他不应该自杀,而应该过江东,其代表为唐代杜牧,他在《题乌江亭》中写道:“胜负兵家未可期,包羞忍辱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清人吴景旭赞同其观点。另一种认为他即使不自杀过了江东,也没有卷土重来的可能。此说以北宋胡仔为代表,他在《苕溪渔隐丛话》中说道:“项氏以八千渡江无一还者,谁肯复附之?其不能卷土重来决矣!”
我赞同北宋胡仔的观点。历史就是历史,从来没有“如果”和“假设”。项羽即使不自杀过了江东,也没有卷土重来的可能。其一,项羽充其量只是一个军事家,而不是政治家,自起事以来,他一路都是顺风顺水,在楚汉相争的五年里也是一直占上风,最后从顶峰跌落谷底,所有的机会丧失,所有的资本都已耗尽,哪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其二,跟随项羽的8千江东子弟无一还者,连项羽都觉得“无颜见江东父老”,丧失民心、重回江东的项羽有什么合法、合适的理由重新号召、聚集“江南才俊”?其三,胜则骄,败则馁是项羽之类人的本性,垓下之战不仅打光了他的老本,也彻底打掉了他的信心,他绝非“包羞忍辱”的男子汉,认识不到失败的真正原因,他哪里还有重头再来的信心。其四,他过于看重自己的武力值,没有正确的治国方略和治国能力,即使“力拔山兮气盖世”,可不用良臣谋士,单靠单打独斗打不下天下,打下了天下也坐不稳天下,孤家寡人的项羽丧失了天时、地利、人和,重新起事无合法、正当理由,绝对不会成功。
综上所述,“霸王别姬”、“乌江自刎”是项羽的必然结局,即使他渡江到江东,除了埋名隐姓苟且偷生外,绝无卷土重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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