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与祖籍

「南通、苏州、遵义、南城县」

聿

书笔绘

我虽然出生在上海，成长在上海，可是家中父母加四老六人无一有上海血统。外公出生于南通，1936年从张謇先生初办的私立南通大学纺织科毕业后从南通迁居上海，效力于当时“中国纺织公司”。外婆祖籍苏州，出生于日本。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中国通向日本的海上航线遭到了美军的封锁，外婆与其在日经商的父母回到日据时期的上海。抗战胜利后经友人介绍，与外公结为伉俪，解放初期在上海生下了我的母亲，从此埋下了我上海生涯的伏笔。

我祖母出生在贵州遵义山区的农户家庭，从护士学校毕业后在贵阳的医院工作。祖父祖籍江西省南城县，40年代因工作关系在贵州结识了我的祖母，并于解放前夕生下我的父亲。文革期间，母亲和众多城市知青一样，在江西省南城县度过了那最为艰苦的岁月。凡事有失有得，在江西农村，母亲与同样作为贵阳青年插队的父亲相识，文革结束后返城的母亲与考入上海工业大学的父亲在上海生下了我。我的上海历史从此便开始了。

海纳百川，自上海开埠以来，上海接纳了无数来自五湖四海和世界各地的移民。大家血统不一，方言各异却都勤劳地建设着这个充满机遇与魅力的城市。由于祖父祖母皆不是出生在上海，我在上海亲戚为数不多，但这丝毫不会减弱我对上海深深的热爱。

虽然如此，我和母亲在我赴伦敦生活之前，父亲生前的年代里每逢春节都会去江西省南城县看望我的爷爷奶奶和其他章氏的族人。南城县古称建昌府，位于赣东北，离南昌不到200公里，自古以来是浙江，江西，福建三省的重要关卡之城。直到2000年前后，县内仍然保留着大量明清赣派建筑和明代城墙。儿时的南城清一色清水砖墙与黑瓦，因此古建筑并不彰显。1997年已经考上建筑系的我才在那一栋栋恶俗的所谓成功人士所建的“瓷砖”建筑之间发现了那些“格格不入”的古建筑。时至今日，明代城墙已被推倒，县内天一山的大夫第尚在，让我着实有了那仅存一丝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