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弟弟王成伟吃过饭，王成立才端起饭碗，一边吃饭一边交代弟弟下午记得喂牛，吃过午饭，他就要到附近的牡丹园参与给牡丹锄地松土的工作了。弟弟王成伟看了看天，问哥哥：这大太阳的，给牡丹锄土不怕旱？王成立嘟囔了一句：得浇！
50岁的王成伟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是洛阳市洛宁县下峪镇的一名普通农民，20多年前更是检查出来冠心病，不能干重活。前几年还能够帮着哥哥喂牛，下地种烟，最近两年压气厉害，即使多走几步路也感觉上不来气，家里所有的劳务全部由哥哥替代。
王成立说：他们家主要吃自己种的玉米和小麦，因为弟弟身体不好，小麦也没法种了，山区都是小块地，收割和打麦子是个难题。他只留了一些口粮地种些玉米，其余的全部承包给种烟的大户，玉米饭就成了他们兄弟俩的主食。他和弟弟一顿要吃这样的大碗，五碗饭。
去年王成立种了半亩花生，榨了十来斤油，两兄弟吃了一年。王成立说，弟弟有冠心病，医生说吃油多了不好，所以他们从来没有炒过菜。白菜和萝卜也只是用盐拌一下，作为下饭的小菜。
王成立有过两次成家的机会，然而因为弟弟，他放弃了结婚。第一次是女方要求他结婚后分家过，和弟弟相依为命的他拒绝了，第二次女方让他入赘，他更是没有答应。他说：父母下世得早，自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不管怎样，绝不能放弃弟弟。
初春的山村没有青草，王成立从一孔废弃的窑洞里拎出来半筐麦秸。他们家有两孔窑洞，一孔窑洞兄弟俩居住，另外一孔晚上的时候牛居住。王成立说山上现在都种烟，打农药较多，能喂牛的青草很少，养头牛两三年才能长大，现在牛也不值钱了，他唯一的收入就是给烟地和牡丹地锄土，一天30块钱。
王成立和王成伟即使过冬也没有穿过袜子，都是这样的布鞋，问起来布鞋是谁做的，大叔腼腆的笑了，不好意思的说，是他们哥俩偷偷学着做的。邻居的一家是古风民居写生基地，房屋和窑洞经过当地有关部门的修整。和他们家形成强烈的视觉差，他们说自己没有劳动力，没办法修整窑洞，这两孔数百年了的窑洞显得有些残破。
给牛喂过草，王成立就要去工作了，他说在等五年就好了，六十岁就能够领取养老金了，自己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王成立觉得自己没能给国家做贡献，老了还要领取养老金，占了国家的便宜。曾经有来写生的大学生问他们有没有低保，他们不知道低保是何物。
残破的土墙上订着一个“古风民居保护”的铭牌，在一排保护民居中是最残破的一户。王成伟目送哥哥去干活，他说如果不是哥哥，自己可能早就成了黄土了，父母去世30多年来，哥哥就跟亲爹一样照顾他，让哥哥耽误了自己的幸福，王成伟只有背后默默的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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