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期我们讲了梵高的《鸢尾花》、《杏花》啊等一系列出名的后期油画作品，似乎这些作品就是他独特个性的象征。但是正如陈丹青在《局部》里讲到的一样：大人物，大艺术家，都会被历史简化，我们应该注意早期作品。每个大师的早期作品，都应该重新看看。
《海边的渔夫》（Fisherman on the Beach），梵高
1882年，现藏于荷兰克勒勒—米勒博物馆
八十年代，陈丹青在纽约弄到了这幅《海边的渔夫》的印刷品，喜欢的不得了。每次看到这幅梵高早期的画，说不出来哪好，但这幅画是真的有味道：这个小混蛋站在海边，脸上的五官一笔给抹掉了，肯定是梵高事先没有画好，上身、裤腿、鞋子，都画得歪歪扭扭。
画家刘小东来到纽约的时候看见了陈丹青墙上的这幅画，看了好久，脸色痛苦，忽然声音软下来，轻轻地说：“我操！画得太好了！”这幅画画于1883年，这个时候的梵高才学画几年，完全是初学者的涂抹。之后他又画了七年，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带着烟斗和眼罩的男人1882▲戴着一顶礼帽的老人1882▲德海斯面包店1882这些是梵高初学的素描，其实比他那些著名的画更耐看。陈丹青用了一个字，精准描述了梵高早期学画的这种状态——憨。艺术史上画得巧的人太多，而画得憨却是不易。“大巧若拙”是梵高早期画作里，那种最打动人的东西。这些素描我们可以用“神品”来形容，就是连梵高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画出来的。西方绘画的初学者一般有两个选择，一种是老老实实的学习技法，还有一种是临摹大师的作品。
米勒曾经说过“最美的景象，就是一个正在劳动的人。”虽然不知道梵高有没有种过田，但他认同米勒的话“劳动人民最好看，最入画。”
▲播种者（仿米勒）1881 梵高
▲晚钟（仿米勒）1880 梵高
于是在梵高的早期素描里我们看到了一个个又憨又呆的劳动人民。
但是画家的写生对象长的憨厚和最后呈现出的画风并不是一样的。马奈、莫奈、库尔贝都画过底层的穷人，但是他们和梵高一起画穷人，会画出画家自己的性格。梵高画出的穷人很憨厚，是因为梵高的画，本身就憨的一塌糊涂。这是梵高天性，是不可学的。无论是贵族或者资产阶级，一旦进入梵高的画面，都憨的一塌糊涂。
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会认为憨就是笨，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就拿梵高的风景素描来看，这是他一根一根的树枝，一块块砖头画出来的。虽然画的看起来就是一些无聊的风景，但是梵高对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完全是一个初学者以一个憨厚的状态在写生。
▲房屋和桥梁 1882 梵高▲海滩上的人群和靠岸的渔船 1882 梵高▲海牙典当行的入口 1882 梵高▲海牙火车站 1882 梵高▲屋顶上覆盖着苔藓的谷仓 1881 梵高▲多德雷赫特风车 1881 梵高▲波拉德柳树 1881 梵高陈丹青很喜欢梵高早期在荷兰的这些画，喜欢梵高的憨。但是我们看到这里可能还是一头雾水，并不是特别喜欢这些早期素描。
所以也许这两个画家可以和梵高作比较，一个是20世纪中国的画家王式廓，另一个是画《流民图》的蒋兆和。
▲《血衣》局部 王式廓 1881
▲《流民图》局部 蒋兆和 1941-1943
他们和梵高比，都是巧手，梵高远远不能和他们比。就算是活到八九十岁，也画不到这样的水准。但是当我们回头看梵高的《海边的渔夫》和早期的素描，这些非常细心的笔触和憨厚的画面就会令人感叹：“这才是真正的绘画，这才是真正的艺术。”▲牛奶壶1862，这是已知梵高最早的作品，这时梵高10岁▲拄着铲子的男子1867
▲梵高在伦敦布里克斯顿海克福德路的宿舍1873▲睡着的老人1873▲埃顿的教堂1876▲埃顿的教堂和牧师住宅1876▲皇家路和拉姆斯盖特1876▲多德雷赫特附近的米尔斯1877▲月光下的咖啡馆1878▲月光下的咖啡馆1878
▲房子1879▲矿工们1880▲背煤的矿妇1881▲背着一袋木柴的男人1881▲壁炉旁的农民1881▲窗户旁削土豆皮的女子1881▲窗前的灯1881▲雕塑、白菜和木屐1881
▲法国农妇喂婴儿吃奶1881▲梵高的祖父1881▲缝纫的女人1881▲跪在水桶前面的女孩1881▲跪着种植的人1881▲农民坐在炉边阅读1881▲耙草的女孩1881▲手里拿着扫帚的男子1881▲席凡宁根站立的女子1881▲写字的男人1881▲雅各布·迈耶的女儿1881▲用镰刀收割者1881▲板车旁的两名男孩1882▲板凳1882▲播种者1882▲播种者1882▲穿燕尾服的老人1882▲从画室看木工车间18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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