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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优:怕得罪人,胸无大志的小人物

文/公众号:深度八卦(shendubagua001)

最近,葛大爷又露脸了。不是在电影里,而是在和总理的座谈会上。

葛优依旧不改国民喜剧影帝本色,发言前第一句话就是:“经常演反面人物,能参加这个会不太容易”。

然后在中国电影的票房问题上,说“有人预测过,中国是能够达到上千亿票房的,说到那个时候名字就改了,叫支柱产业”。此言一出,媒体们也兴奋了,向来谨慎的葛优终于又有没“崩住”的时候,于是报道新闻时标题就都成了“葛优向总理 ‘夸下海口 ’赚千亿票房:有望成支柱产业”。

估计葛优看到新闻也是郁闷,哎不是说了是“有人预测”吗?又要暗暗下决心以后说话还要再慎重些。

一提到葛优,大家的第一反应该是他的银幕形象。他既能演喜剧也能演悲剧,既能演出小人物的卑微滑稽,也能演出大人物的苍凉慈悲。

去年他只有一部戏上映,《罗曼蒂克消亡史》。这部电影里他一改往常小人物画风,饰演上海滩黑帮大佬陆先生,外表温柔儒雅,办事儿手段却极尽残忍。

葛优演出了这个角色的冷静和克制,这才发现原来葛优不笑的时候是有这样清冷的威严。于是对葛优的理解又多了几分。

葛优父亲说他,“演戏跟生活中特别不一样,生活中他话不多,人多的时候他就安静坐一边,不爱张扬。”

白岩松说他,“银幕上贫嘴耍滑,浑身是戏,生活中却少言寡语;电影里一肚子坏水儿,现实生活里却是个老实人,踏踏实实,自自然然。不知他是“戏中人生”,还是“人生为戏”?

事实上,这恰恰说明葛优并没有人戏不分,相反,他把戏和生活分的特清楚,就像米家山曾评价他的:“说话的时候永远有点游离,慢半拍,但心里特明白。”

就凭这样的反差,今天我们也要好好聊一聊他。

----我是从猪倌到演员的分割线----

如果没看过葛优的戏,单看他的外形条件来说真不像演员,甚至当初葛优父亲葛存壮也不觉得他能走演艺这一行。

葛优的父母都是搞文艺工作的,父亲葛存壮是北影厂的老演员,一生参演影视剧60余部,还曾获得金鸡奖最佳男配角。而母亲施文心则是北影厂的文学编辑,编发了多部影片的剧本。

当年葛优母亲生产时,既是早产又是难产。葛存壮2003年在接受采访时,还透露了当时给葛优起名字的故事,原来最初葛优的“优”其实是忧愁的“忧”。

葛存壮:“当年他出生前既是早产又是难产,医生让我签字,决定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我只能忍痛说保大人。十几天过去了,还没生下来。我不敢告诉他母亲,一个人愁眉苦脸地难过。正是那一阵儿,我想如果他活了,就给他起个名字叫“葛忧”,忧愁的“忧”。结果顺利地生下来了,也真就用了“葛忧”这名字。”

葛老这脑回路也是清奇,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要是搁别家,或许应该叫“喜”之类的来图吉利,他却用了这“忧”字。后来能改名,还是北影厂的党委书记去托儿所视察时,看到“葛忧”这名字不好,于是大笔一挥给改成了“葛优”。从此葛优就不是“忧愁”,而是“名优”。

因为身材瘦小又不会说话,葛优生性胆小。在托儿所时就受气,上学时又常被同学欺负。如果要跟人打架,一开战就溜了,会躲起来不正面冲突。这也有些像他现在不爱惹是非的特点。

据葛优母亲和妹妹写的书《都赶上了》里所写,葛母一次在葛优被欺负后曾忍不住说他,“被人家给了一拳都不吭声?”

葛优却说:“那是一个专门打架的主儿,我惹他干嘛”。

有一次葛老在剧组拍一场戏,需要几个小孩当群众起起哄,当时葛优刚好在剧组玩,葛老让他上他就是不敢。胆小到了什么地步呢,晚上剧组工作人员夜宵给发面包,已经十多岁的葛优竟也不敢去拿。

现在的葛优脸上都带着股害羞劲儿,而胆小也变成了“怕得罪人”。

但他也不失淘气,葛老称他是“蔫淘”。表面看起来很老实,但总是偷偷地调皮捣蛋,搞小动作。

比如说,有一次上课,葛优在座位上突然就唱起了《红灯记》,声音越唱越大,搅得老师只得把课停下来。再比如说,曾在下课之后,模仿他爸爸在《决裂》中的表演,在黑板上写“马尾巴的功能”。

这就是葛优父母认为的葛优的淘气,真的是不算什么,“蔫”还是远远大于了“淘”

虽然葛老是演员,但觉得葛优先天条件并不好,起初并没有想培养葛优走演艺这条路。看葛优中学时期喜欢画画,还画的不错,所以他们就琢磨着培养葛优的艺术方面才能,将来做个摄影,剧务什么的就好。

1976年,19岁的葛优到北京昌平插队,喜欢动物的葛优一有空闲就跑到猪圈去看猪,有话没话地跟猪倌搭讪。猪倌喜欢他就提出让葛优在猪圈干活。所以,葛优学会了给猪起圈、打防预针、接生、煮猪食,他一共养了十五六头猪。

插队3年,当了3年“猪倌”。1978年返城后,葛优说想演戏,但他一点表演基础都没有,报考北影,中戏,实验话剧院等好几个地方都没被录取,后来去考全总文工话剧团,凭借葛老为他辅导的小品《喂猪》,还“托了关系”,这才终于被录取,一直干到现在都是话剧团演员。

2008年还有新闻报道说,葛优还拿着话剧团一个月2000多元的工资,并且还享受着政府特别津贴。

然而进了话剧团之后,葛优一跑龙套就是十年。1985年初试荧屏只是小角色,直到1988年他被《顽主》的导演米家山看中,和张国立,梁天共同主演了电影《顽主》,真正开始了他的演员生涯。这一年,葛优已经31岁。

他饰演的杨重和他有很多共通之处,胆小,慢半拍,蔫淘又不出格。这部片子让他获得金鸡奖最佳男主的提名。

父亲葛存壮对葛优终于当上演员的态度是:“当初看走眼了。

葛优说,“顽主是我的转折点,米家山是我的恩人”。他不止一次的问过同样的问题,“你说怎么就找着我了呢?”或许也是这个原因,葛优母亲后来把书名定为《都赶上了》。

葛优的表演胜在自然,张国立曾说拍《顽主》时,葛优和梁天的放松状态一度让他感受到了压力。葛优后来在《卡拉是条狗》中的表现,还曾让人觉得这完全不像是职业演员在表演,因为太真实了。

和徐帆主演的电影《大撒把》,让他拿下他的第一座影帝奖杯——金鸡影帝。

小荧屏上的尝试也很精彩,1991年《编辑部的故事》,葛优演的李东宝说话特贫,但眼神又特真诚,让人看一次笑一次。

他能出演这部剧还有个故事。当时冯小刚是《编辑部的故事》的编剧之一,因为对葛优的《顽主》印象深刻,所以在写《编辑部》的剧本时,就是按照葛优的形象来写李东宝的。

后来在王朔的引荐下,为了说服葛优来出演这部剧,特地和王朔选在大雨天造访,因为“冒着大雨去,才显得心诚”(这一听就是冯小刚说的话),结果没想到最后在大雨里淋了40分钟才等到葛优回家。这下子,心更诚了。

如果说《顽主》是葛优人生上的转折点的话,那《活着》就是他表演上的转折点。这部电影让葛优成为首位获得戛纳影帝的中国电影男演员,也被认为是张艺谋最优秀的作品之一。

没想到葛优最好的表演竟是在一部悲剧里。影片结尾,失去了所有的福贵吃着饭咧嘴一笑,尽是辛酸和无奈。

葛优用“天上掉个大馅饼”来形容获奖当时的冲击,而他也将这个归功于“运气”,全靠赶上了一个好剧本和好导演。这一年,他37岁。

事业刚刚起步就陡然成功,葛优一下有点找不到北,片约纷至沓来,慌乱中他接下来电视剧《寇老西儿》,结果演的一败涂地。

寇老西是谁,那可是当朝宰相,葛优却还是用演小人物的方式演了他。因为这部剧他被评为当年最差男演员。就连他爸妈都骂他。父亲说:“你怎么能演寇老西?你怎么演得了寇老西?”。母亲说他“书读的不够”,“我没从头看,我觉得太糟糕了”。

葛优也自认演砸了,一边安慰自己说“好像这圈里还没有谁没失败过”,一边在接戏上越来越谨慎,并且再不轻易接拍电视剧。至今,葛优在《寇老西儿》之后只接过一部电视剧。

谨慎接戏,这其实也是演员的“本分”

回到电影上来。因为《活着》在内陆被禁,虽是影帝但葛优还是没有被大众熟悉,真正让他成为“百姓影帝”的是冯小刚。

《编辑部的故事》合作后,1997年冯小刚又邀请葛优出演自己的电影《甲方乙方》,这部影片成为内陆贺岁片的开山鼻祖。投资600万,却收获了3600万票房,从此冯式贺岁片便年年必备,冯小刚和葛优这对也成了铁搭档。

《不见不散》,《没完没了》,《大腕》,《手机》等等,一部部至今想来都是经典。葛优的角色都是些有点心眼但又善良的小人物,神色和言语间又有那么一股京派的幽默劲儿。

葛优演戏爱自己琢磨,琢磨每句台词怎么讲出来,表情眼神要怎么才自然,这个习惯从话剧团开始就有。后来拍戏在片场,他坐在那儿闭着眼睛,冯小刚就说,“你们别以为葛优在睡觉呢,人家在琢磨呢”。

冯小刚还曾评价葛优演戏诚恳:“他可以一本正经地演一个非常不着调的人,说着不找四六的话,但是他的态度是诚恳的。”

想想还真是,就因为他这“诚恳”,演多荒诞的角色大家都觉得自然,蔫坏也让人觉得善良。

但“冯葛组合”也随着中国电影的发展以及个人的选择,不再那么稳固。2010年的贺岁档是葛优霸屏的一年,同期有三部主演的影片上映,《非诚勿扰2》,《让子弹飞》,《赵氏孤儿》,导演分别是冯小刚,姜文,陈凯歌,部部都是卖座的大片。

2011年12月,葛优和英皇签下5年完成“3+2”部电影的合约,3部英皇主投的戏,2部不是英皇主投的。“2”已经完成,分别是《私人定制》,《一步之遥》,而英皇主投的也完成了《罗曼蒂克消亡史》,《决战食神》,看来他和英皇的合约仍在继续。

而对于葛优来说,接戏还是要看剧本。不合适的剧本不接,不能胜任的角色不接,于是也就成了现在产量低的局面。不过葛优倒也不着急,“就碰呗”,这就是典型的葛氏态度。

----我是干不出再婚的事的葛大爷----

除了演员,葛大爷也是影视圈难得的好丈夫。

他和太太贺聪是通过介绍认识的,关系还拐了十八个弯,是他单位的同事大姐家的女儿的美术老师。

当时葛优还是在话剧团跑龙套的小演员,贺聪看上了他的朴实又心眼好,两人交往后还曾受到贺聪父母的阻挠,因为他们觉得演员多是些朝三暮四的主儿。后来在葛优和贺聪的坚持下,才说服了他们。

现在来看,他们真是给女儿找了好归宿。他们1987年结婚,这30年时间葛优经历了从籍籍无名到影帝大腕儿,却一次花边新闻都没有。葛优曾说“我老婆人聪明嘴也甜,家里家外都能干,别人老说我配不上她。”

只要没戏拍,葛优就在家里待着,抢着洗衣、做饭、拖地板。结婚20周年,又送妻子价值千万的豪华别墅和豪华房车。

之前还曾有报道说葛优送妻子私人游艇,但事实上这是别人的送的,而且也不是豪华游艇,更像是个水上摩托,50万左右。

葛优说:“我们当时的经济基础特别不好,谁也不图谁什么。后来有没有碰见比她好的?肯定有。但我们是在没名的时候就同甘共苦的,干不出再婚换人那种事。”

贺聪也没什么名人妻子的包袱,曾被拍到穿着花裤衩就出现在北京三里屯,比电影里的葛优还要地气儿。

唯一可惜的,就是两人没有孩子。有传是他们结婚时就商量好不要孩子,这之中的缘由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我是真谨慎的分割线----

葛优害怕坐飞机。有次去日本拍戏,包括中间换乘和休息,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所以,葛优说自己是能享受寂寞的人,能在家待的住。

葛优也怕媒体,面对记者采访时不太敢说话,生怕一出口就落下话柄。

或许是之前因为说错话惹过事儿。查历史新闻里,葛优有两次“炮轰”记录,还都是在《非诚勿扰》宣传期间。

一次是在2008年,宣传《非诚勿扰1》时,炮轰“空壳”演员。称有的年轻演员气太盛又不会演戏,有的根本不是演戏这块料。

另一次是在2010年,葛优在《非诚勿扰2》深圳站宣传时,说“冯小刚的电影在香港票房都不好,所以我不建议他去香港做宣传”,一语说完让旁边的舒淇尴尬地大笑,之后媒体就用“葛优炮轰小钢炮”做了标题,还被疑两人闹不和。

所以,现在的他接受采访时就给记者“约法三章”:不评价导演、不评价别的演员,不问私生活

这其实也是一种谨慎,就是害怕得罪人。葛优说:“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非要说出来何必呢。”

他对网络有着天然的警惕性。一次工作后和摄影师合影,一位女摄影师将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当时没拒绝。过了一会才说:“唔,那张照片可别给我弄网上去”,又说,“就那张她架我肩膀上那张。”

葛大爷太懂流言蜚语的威力了,一点把柄都不能留。这也是为什么媒体们想要给他刨些坑,制造点话题,都无功而返。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他那么接地气。因为他不像一个我们常见的大名人,没有新闻的过度曝光和有意的包装,没有爬到高处之后的“堕落”,更没有“仗势欺人”。

他喜欢说自己“不善言辞”,但他真的不会说话吗?未必,只是爱惜自己的羽毛而已。“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非要说出来何必呢。”

他把戏和生活分的开开的,演完这出戏就回到自己本来的生活,该干嘛干嘛。

第一位华人戛纳影帝,多牛啊。但他却“胸无大志”,事业嘛也不想要再往上走了。就像冯小刚说他的,小富即安,不贪。荣誉什么的都是“赶上了”,不敢惦记。

不拍戏的时候爱好也不专,不像陈道明一样每天要弹三四个小时的钢琴。他是什么都碰一点,有时候翻两页书看看,看几个字,有时候听俩小曲,有时候看看电视,综艺节目也看看,看几眼,体育也看看,偶尔再下下棋。这既是随遇而安,何尝不是活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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