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鲁迅
长妈妈,是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说得阔气一点,就是我的保姆。
……
虽然背地里说人长短不是好事情,但倘使要我说句真心话,我可只得说:我实在不大佩服她。最讨厌的是常喜欢切切察察,向人们低声絮说些什么事,我的家里一有些小风波,不知怎的我总疑心和这“切切察察”有些关系。一到夏天,睡觉时她又伸开两脚两手,在床中间摆成一个“大”字,挤得我没有余地翻身,推她呢,不动;叫她呢,也不闻。
……
她教给我的道理还很多,例如说人死了,不该说死掉,必须说“老掉了”;饭粒落在地上,必须拣起来,最好是吃下去;晒裤子用的竹竿底下,是万不可钻过去的……总之:都是些烦琐之至,至今想起来还觉得非常麻烦的事情。
……
玩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的,但一坐下,我就会记得绘图的《山海经》。
大概是太过于念念不忘了,连阿长也来问《山海经》是怎么一回事。我还很记得,是她告假回家以后的四五天,她穿着新的蓝布衫回来了,一见面,就将一包书递给我,高兴地说道:
“哥儿,有画儿的'三哼经’,我给你买来了!”
我似乎遇着了一个霹雳,全体都震悚起来;赶紧去接过来,打开纸包,是四本小小的书,略略一翻,人面的兽,九头的蛇……果然都在内。
这又使我发生新的敬意了,别人不肯做,或不能做的事,她却能够做成功。
这四本书乃是我最初得到最为心爱的宝书。
我的保姆,长妈妈即阿长,辞了这人世,大概也有了三十年了罢。我终于不知道她的姓名,她的经历,仅知道有一个过继的儿子,她大约是青年守寡的孤孀。
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
《我,堂吉诃德》
文/塞万提斯(西班牙)、程何改编
唱:追梦,不会成真的梦,
忍受,不能承受的痛,
挑战,不可战胜的敌手,
跋涉,无人敢行的路 。
朗诵:(女)游侠骑士要到世界最偏远的地方去,闯入最困难的迷津,争取做到常人难以做到的事情。在草木稀少的地方,顶着酷夏的炎炎烈日,在冰天雪地的严冬冒着凛冽的寒冷,狮子吓不住他们,在魑魅魍魉面前他们也无所畏惧,而是寻找它们,向它们进攻,战胜它们,这才是游侠骑士真正重要的职责。
(男)如果这个世界本身已经足够荒唐,那到底什么才能算是疯狂?也许太过实际就是疯狂。放弃梦想也许是疯狂。寻找着珍宝,可周围却只有垃圾。太过清醒也许正是疯狂。但是最疯狂的,莫过于接受现实,而不去想这世界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
唱:敢以此生求索那颗心,
管它征途遥远,道路多险峻。
为正义而战,何须踌躇不定,
哪怕烧灼在地狱火中也自阔步前行!
我若能为这光辉使命穷尽一生追寻,
多年后待到长眠时分,
我心亦能安宁。
合:而人间,
定会不同往昔,
纵然我,
终将疲倦无力,
仍要用伤痕累累的双手,
去摘,
遥不可及的星!
文/曹文轩
桑乔带着桑桑住进了县城一家小旅馆。桑桑已经没有和父亲合用一床被子睡觉的记忆了,或者说,这种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桑桑借着灯光,看到了父亲的一双大脚。他觉得父亲的大脚很好看,就想自己长大了,一双脚肯定也会像父亲的大脚一样很好看。但,就在他想到自己长大时,不知为什么鼻头酸了一下,眼泪下来了。
第二天,父亲带着桑桑回家了。
路过邱二妈家门口时,邱二妈问:“校长,桑桑得的什么病?”桑乔竟然克制不住地在喉咙里呜咽起来。邱二妈站在门口,不再言语,默默地看着桑桑。桑桑还是那样跟着父亲,一直走回家中。
就在桑桑临近考初中之前,他脖子上的肿块居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这天早晨,桑乔手托猎枪,朝天空扣动了扳机。
桑乔在打了七枪之后,把猎枪交给了桑桑:“再打七枪!”
桑桑抓起那支发烫的猎枪,在父亲的帮助下,将枪口高高地对着天空。
当十四声枪响之后,桑桑看着天空飘起的那一片淡蓝色的硝烟,放声大哭起来。桑桑虽然没有死,但桑桑觉得他已死过一回了。
桑乔因为工作的出色,已被任命到县城边上一所中学任校长。桑桑以及桑桑的家,又要随着父亲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桑桑望着这一幢一幢草房子,泪水朦胧之中,它们连成了一大片金色。
鸽子们似乎知道了它们的主人将于明天一早丢下它们永远地离去,而在空中盘旋不止。最后,它们首尾相衔,仿佛组成了一只巨大的白色花环,围绕着桑桑忽高忽低地旋转着。
一九六一年八月的这个上午,油麻地的许多大人和小孩,都看到了空中那只巨大的旋转着的白色花环……
来源:CCTV朗读者(cctvlangduz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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