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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读”第157期:陆游·《梅花绝句》


宋·陆游

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

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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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前几期节目里一起品读了关于咏雪的诗以及关于大寒节气、腊八年俗的诗,进入腊月中旬的今天,我们就一起再来品读一首很有意思的咏梅诗。

随着前些日子《妖猫传》的热映,关于大唐盛世、帝王爱情的讨论再一次进入我们的视野,而如果说雍容大气的牡丹代表了大唐气象,那么,气度卓然的梅花便代表了宋朝风骨,这也是唐宋文学风貌不同的一个方面。

梅花作为“岁寒三友”之一,凌霜傲雪,清高绝尘,它的风骨气韵历来便为文人所赞赏,千百年来无数文人墨客留下了大量吟咏梅花的诗词作品,更留下了许多爱梅成痴的佳话。

北宋年间,杭州西湖边孤山上的梅花开得繁盛,与它为伴的,是那位著名的诗人,人称“梅妻鹤子”的林和靖。林和靖也就是林逋,“和靖”是他在逝世以后当时的皇帝宋仁宗亲自赐予他的谥号。

那他为什么会有“梅妻鹤子”的名号呢?原来,林逋虽然满腹才华,但是他却并没有选择一般文人的仕进之路,而是隐居在西湖边的孤山上,一人独居,没有娶妻生子,而是种梅为妻,养鹤为子,所以得了这样的雅号。

既然爱梅成痴,那在他的笔下,梅花具有怎样的风致呢?他曾经写过八首吟咏孤山梅花的七言律诗,人称“孤山八梅”,在他的诗歌中,着重表现的是梅花的清神逸韵。

《山园小梅》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篇,“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尤其是第三四句将梅花的清疏姿态与幽幽冷香描摹得细致入微,可以称得上是千古咏梅之佳句。

春去秋来,这一树梅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转眼便到了南宋宁宗嘉泰二年,这一年,它们又在山阴遇到了一位爱梅之人——陆游。

陆游一生写了许多咏梅诗,其中有这样一首,“月中疏影雪中香,只为无言更断肠。曾与诗翁定花品,一丘一壑过姚黄。”陆游在这首诗中还特意写了一个注说:“曾文清公尝问予,梅与牡丹孰胜,予以此答。”

曾文清公指的是曾几,他是宋代著名的文学家,陆游在青年时期曾经向他学习作诗,这个小注说的是什么事呢?原来是曾几有一次问陆游说:“你觉得梅花和牡丹哪个更胜一筹?”陆游便用这首诗来回答,诗中对于梅花的高风亮节傲人风骨做出了描绘,也表达了自己对于梅花的赞赏和钦佩。

七十八岁的陆游,经历了人生中无数的波澜起伏,能与满山梅花相看俨然想来也是人生一大乐事。所以,我们他的《梅花绝句》中能看到一种人间烟火气,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天真至诚的赤子之心。

诗歌的前两句“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写的是寒冬时节,梅花迎着晨风灿然盛开,花开繁盛似雪,漫山遍野,浩浩荡荡,我们可以想象这是一幅怎样壮美的情景,满山的白雪红梅,其间掩映着几户人家,当真是美得如诗如画。

那么,面对这样的美景,本就对梅花充满喜爱之情的诗人又会作何感慨呢?我们接着往下看,他说:“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前一放翁。”有什么方法能把自己化身千亿,让每一树梅花面前都有一个自己呢?原来诗人是想去亲近这里的每一树梅花,这样的陆游让我们感到亲切,这样的梅花也让我们充满向往。

爱梅之心千古未绝,到了《红楼梦》里面,第五十回“芦雪庵争联即景诗,暖香坞雅制春灯谜”中,红楼儿女在一个大雪初晴的天气里,相聚芦雪庵一起即景联句,最后宝玉落因表现欠佳,被大家罚到栊翠庵的妙玉处求来一枝红梅,供众姐妹赏鉴,这样的大观园,这样的红楼往事都让我们感到欣喜。

而今天我们不妨将陆游的这首诗作为一个引子,去感受文学世界里的玲珑傲骨,去观赏年节底下那已经吐露出几分春意的喜庆红梅。

“静读古诗文”原创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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