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吖籽
图:网络/侵删
“马格去天堂了。
六月一日,马格突然走了。
马格本该暑假时小学毕业,暑假未到他先走了。
马格走了,留下马格城堡交给我们打理,谁让我们是马格的妈妈和爸爸呢?”
6月8日,作家马原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条动态,他的小儿子马格,在最后一个儿童节里,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这条微博当下引发了网友的热议,而这位“过气”的先锋派作家,也再次回到人们的视野。
1953年,马原出生于辽宁锦州。作为一名地道的东北大汉,他个头很高,为人爽朗。
82年辽宁大学中文系毕业后,马原前往西藏担任记者兼编辑。在西藏待了7年,马原对自己的本职工作,并没有体现出太大的兴趣,反而喜欢“游山玩水”。
他见识了藏民举办的天葬仪式,这让他对生死的界限有了新的认识;他也见识到来自朝圣者的虔诚,自此成为一名有神论者。
而这些经历,也成为了他创作的素材。
在此期间,马原写出了《冈底斯的诱惑》《西海无帆船》《喜马拉雅古歌》等中短篇小说。
两年后发行的《拉萨河女神》,更是让他坐上了先锋派作家的头把交椅,开创了“以形式为内容”的创作风气,可谓是影响了整整一代人。
当时的马原,与余华、格非等人并称为“先锋文学五虎将”,甚至有报刊把他和余华合称为“东邪西毒”。
后来就连马原也亲口承认,80年代是自己的巅峰时期。
可这样的文坛先锋,却在2001年放言——“小说已死”,并逐渐淡出文坛。
有人评价,这是马原自傲的结局,因为自己写不出来,才把责任推给互联网时代。
而马原当年的那番解释,在如今看来,竟是如此地贴切:
当下小说更加边缘化,很多优秀影视剧都改编自小说,但是很多人知道或者阅读小说,却是在影视之后。
面对这样的历史改革,马原表示,如果可以,自己还是会选择当个小说家。
吴啸海为马原画的像
2008年,55岁的马原被确诊罹患肺癌。
肺癌一直被认为是对人类健康和生命威胁最大的恶性肿瘤之一,而这位乐观派的东北大汉却直言:既然得了不治之症,那就不治了。
确诊以后,马原选择“逃离”大都市,“逃离”大医院,与自己刚新婚不到一个月的妻子——李小花(花姐),一起去了海南。
马老师和花姐
他认为,所有的坏东西,包括癌细胞,都可以通过换水来实现置换,把不好的东西排出去,把好的留下来。
在四季如夏的海南,马原坚持每天泡温泉一小时,骑自行车两小时,剩余的时间就跟花姐一起去散步。
也许是天性使然,也许是他的毅力和决心,让奇迹降临在他身上,马原肺部的肿块完全消失了,身体也恢复了健康。
正如他说过的:人生可以有各式各样的劫难,但结局得好。
恰逢这时,小儿子马格出生了,似乎所有这一切都在昭示着,美好生活即将开始。
南糯山姑娘寨
2012年,马原在游历时途经西双版纳的南糯山,当下便被这个连空气都是水的味道的仙境给迷住了。
很快,马原决定离开生活了5年的海南,定居云南,颐养天年。
可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么顺利。
刚到云南那会儿,马原一家三口的落脚点,是姑娘寨里一间废弃了的中心小学。
某天晚上,一群恶徒突然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把马原揍了一顿,而这一事件还冲上了当天的热搜榜。
事后马原表示,整个事件存在着误解,对方不过是把自己当作是一个入侵者,才施以暴力。
这一事件并未影响马原对姑娘寨的好感,不久后他选择了一地,来修建他的文学城堡——九路马堡。而这里,也被他视为最后的家园。
马原在节目《文学的日常》里曾说道:马格是他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九路马堡除了是马原为满足自己而修建的世界文学梦,同时也是他为儿子打造的一个理想家园。
可以说,马格生命里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座大山城堡里度过的,相比于那些名胜古迹,九路城堡毫不逊色。
这里,有以世界文学大师名字命名的各类房间,有小桥流水,有茅草小舍。这里,是马格的天堂。
九路马堡的背后,是一片属于马原家的大森林。每天,马格会带着小狗马加奔跑在山野间,享受大自然的时光,山间林里总是响彻着他那放肆的笑意。
在《文学的日常》里,画家吴啸海带着10岁的儿子一同来到姑娘寨探访马原一家。
与同龄人相比,马格已然高出了一大截。
马格喜欢提问。在一处废弃工厂里,吴啸海利用砖块在墙壁上画了一幅名为“姑娘寨”的画作,在提到梵高时,马格立马问道:梵高是谁?
除此以外,马格还喜欢拍短视频。他会把马老师和花姐的日常拌嘴拍下来,配上自己稚嫩的解说,然后发布出去,来记录一家人的生活日常。
马格、花姐和吴啸海父子
而这简单又不乏乐趣的生活,本该是如此的美好和幸福,可命运却再次与这位命途多舛的小说家开了一个玩笑:
住在天堂的马格,去天堂了。
13岁的马格,在六一儿童节这天,走了。
那个天才型小巨人马格,那个享受了父母浓浓爱意的马格,那个世外桃源九路城堡的小主人马格,就这样离开了。
镜头里的马格,是个阳光男孩,他的笑容永远是那么的干净纯粹,每次对上,总有一种被治愈和安抚的感觉。
很难想象,马格离开的那一刻,马老师和花姐是多么的悲痛和难以接受。
虽说生老病死是每个人的必经过程,可我们却无法用感同身受去安抚他们。毕竟伤不在身,何以知晓痛有多深?
借用马老师在其作品《姑娘寨》里写的一段话:
时间借了一个年与年的节点,将灾难和新生活做一次彻底的切割,让人们的心里重新萌发出希望。
生命的降临和离世都是不可预估的,尽管马格的离去已成事实,可他的笑容却被保存了下来,只愿他那阳光般的笑脸,可以早点治愈被留下来的马老师和花姐。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