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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冰河W: 白起是“杀神”还是“屠夫”?

     白起,也称公孙起,其人生年不详,卒于公元前257年,其祖先为秦国公族,故与秦国王姓赢氏一脉相承。关于白起的身世,还另有一种说法:白起是楚国人,其祖先乃楚国公族,是楚世袭贵族芈氏苗裔,后因事逃奔秦国,至秦后易姓为官。     

    白起是战国中后期秦国名将,他智勇双全,屡立战功,手段残忍,毫不留情,所过无不灰灭,号称身经百战却从无败绩,因此被称作“人屠”、“杀神”。

    白起被誉为军事天才,他被史家捧为中国历史上自孙武、吴起后又一位横空出世的杰出军事家,他和战国时期的著名统帅王翦、廉颇、李牧一起并称“战国四大名将”。

    公元前266年,秦昭襄王赢稷驱逐芈氏外戚,夺回了本就属于自己的王权,并逐渐开始图谋分化、削弱六国,以成就独霸天下的宏图大业。    

     从魏国逃亡到秦国的范雎见昭襄王胸藏扫平天下的大志,深觉自己有了用武之地,于是不失时机的献上“远交近攻”的奇策,并阻止了秦国欲发兵攻打齐国的企图。他对秦昭王赢稷说:“齐国是大国,国力雄厚,民风剽悍,军队善战,且和秦国一东一西相距遥远,即便在战场上赢了它也无法全部占据其国土。俗话说:柿子先检软的捏,不如先攻打国力弱小的邻邦韩国与魏国,得手之后逐步攻灭赵国,一点点蚕食、吞并其土地,这样也可以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果,即便有些小小收获也能让秦国逐步壮大自己的实力。       

    秦昭王闻言如醍醐灌顶,深以为然,于是全盘采纳了他的建议。秦昭王主动派使者入齐国游说齐王,尊齐国为首,两国结成齐、楚联盟。     

    就在此前,白起的军事天才引起了秦国权臣、宣太后芈八子同母异父弟、穰侯魏冉的注意与栽培,平时沉默寡言,生性阴鸷果决的白起在穰侯的提携下逐渐走向成熟,后因战功官至左庶长。

     秦昭襄王十三年(公元前294年),左庶长白起奉命领兵击韩,一举攻克韩之新城。

    第二年,白起被攫升为左更(秦官名),并再次受命引兵攻打韩、魏二国。白起并非猛打蛮拼的悍勇匹夫,相反他心思缜密、善使巧劲,并首创了分割包围、一鼓聚歼的战法。史载此役白起打得机智灵活,他采取避实击虚,分化瓦解,各个击破的战法,将韩、魏联军围困在伊阙(今洛阳龙门一带),然后一举聚歼之。伊阙之战,秦军俘获韩、魏联军大将公孙禧,斩首24万级,并连陷韩、魏五城。战役结束后,左更白起声誉鹊起,因赫赫战功被晋升为国尉。随后,白起鼓起余勇,再次率兵渡过黄河进击韩国,占领了安邑以东至乾河的大片韩地。

    秦昭王十五年(前292年),白起荣升为大良造,随后挥兵攻伐魏国 ,魏属大小城池六十一座尽归了秦。

    秦昭王十六年(前291年),白起与另一员秦将司马错联手攻下赵之垣城。

    秦昭王二十一年(前286年),白起攻赵,并一举攻克赵之光狼城(今山西高平)。

    二十八年(前279年),白起率大军击楚,接连攻取楚之鄢、邓等五座城池。次年,白起指挥秦军再接再厉,一举攻克楚之郢都(今湖北江陵以西),并纵火将楚国的另一战略要地夷陵(今湖北宜昌)烧毁殆尽,然后乘势大举东进,屯兵于竟陵。楚王仓皇而逃,避难于陈。此役白起居功至伟,受封武安君。经数年一系列浴血苦战,白起终于灭亡了强大的楚国。白起、司马错等人又接连平定黔中、蜀、巫等西南小邦,并初设黔中郡。白起的威名早已震慑四方,成了令列国畏之如虎的“杀神”。

      三十四年(前273年),白起率军攻击赵、魏联军,在华阳(今河南新郑)大破联军,联军总指挥芒卯落荒而逃,其他的将帅大多被秦军生擒,三晋(韩、赵、魏统称)联军遭秦军斩首十三万余,损失十分惨重。白起不依不饶,继续对贾堰部赵军展开攻击,赵军猝不及防,落水者众,一战溺毙赵卒两万。

      四十三年(前263年),秦、赵陉城之战爆发,白起率军接连攻陷五座赵城,斩首五万余。接着他又将韩国的交通命脉太行道攻取,并发兵据守,一举断绝了太行道的经济、信息往来。   

      四十五年(前261年),白起攻取了韩国的野王城,此战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漂橹,野王眼见不保,守将被白起志在必得的气势唬得惊恐颤栗,只好献城降秦。      

     发生于周赧王五十三年(秦昭王44年前262年)的秦、赵长平之战空前惨烈,开启了大规模杀戮战争的先河,此战可谓杀人盈城、盈野、血流成河,白起甚至公然违背“杀降不仁”的古训,悍然坑杀数十万赵军降卒,他的凶戾残暴、灭绝人性,堪称登峰造极。   

    此战初期,秦军切断了赵国上党郡与韩国的联系,可是上党郡军民不愿归降秦国,反而献郡投降了韩国,赵王不顾国内一片反对声派兵收复上党。秦王赢稷勃然大怒,派大将王齕攻击赵军,秦军远离本土作战,加之久战疲惫,虽有小胜,但很快就沦为强弩之末。赵国名将廉颇从最初的失利中很快清醒过来,他坚壁清野,据守不出,准备拖死秦军。两军相持不下,谁也吃不了谁,时间一久,进入了漫漫无期的对峙状态。

     秦王偷偷将“杀神”白起调去前线,将那久战无功的王齕替换回来。白起星夜摸进秦营,然后命秦人四处撒布流言,那昏庸的赵王果然中了离间计,他对那久历行伍、极富作战经验的老成宿将廉颇起了疑心。偏听偏信的赵王派毫无实战经验、只善夸夸其谈的赵括去替代廉颇,赵括乃名将赵奢之子,让虚骄孤傲的赵括去替代廉颇为帅,此举正中秦人下怀。而“杀神”武安君白起已经秘密取代王齕指挥秦军的消息,因保密工作做的到位,赵国君臣全都蒙在鼓里。  

    到两军决战时,鲁莽轻敌、自视甚高的赵括被白起的诱敌深入、分割包围的计策迷惑,数次误判战机,直至被秦军重兵围困,赵军兵陷绝境,断水断粮四十余天。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根本不是“百胜将”白起的对手,两军几番交锋,赵军被秦军杀得大败亏输,四十万赵卒成了秦军俘虏。白起以为“赵卒反复”,不会真心归降,而且降卒人数太多,耗费粮草不说,更容易激起哗变,于是下令将四十万赵军战俘全数活埋(坑杀),只释放了240名未成年士兵回国报信。

    白起坑杀数十万赵卒的消息传开后,列国军民惊呆了,“杀神”白起之名让人不寒而栗,更让赵国人切齿痛恨。白起在长平之战的疯狂杀戮让赵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非如此而不能解其恨,愤懑难平的赵人(今山西北部)一直把吃豆腐叫作吃“白起肉” 。

    秦、赵长平之战,可以说是大规模杀戮战争的巅峰。此战结束后,赵国危在旦夕,若不是信陵君采纳候赢妙计“窃符救赵”,后率兵在邯郸大败秦军,方才避免了赵国的过早覆亡。白起的赫赫武功与戾狠手段,让六国闻之胆寒,也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史载他身历大小七十余战,从无败绩,秦扫六合,白起功不可没,他因此能凭战功由最低级的武官一路扶摇直上至武安君。然而白起杀戮太惨,杀孽太重,有学者统计过,有一百余万条性命在白起的戈矛利剑下灰飞烟灭,这或许只是他的一张并不完整的杀人账单。梁启超先生考证,整个战国时期共有两百余万人战死,其中约有一半人直接或间接死于白起之手,说他是“战神”或“杀神”似乎并不为过,将他比喻为“人屠”也似乎更恰如其分。

    之后,白起与秦昭王赢稷在是否再次攻赵一事上产生分歧,在范雎的挑拨下,赢稷下令削去白起的所有封号爵位,贬为普通士兵,然后命他迁出咸阳。秦军在王齕的率领下再次攻赵,谁知在邯郸被信陵君击败,昭王迁怒白起,于是赐剑命其自裁。这一年是秦昭王五十年(前257年)。

    白起的历史定位很难明断,说他“杀神”也好,毁他“屠夫”也罢,他的军事才能不容置疑,他的残忍嗜杀也是历史事实,他的人生、禀性、经历不过是那个动荡不宁时代的缩影,有道是“春秋、战国无义战”,诸侯国间为土地、为财富、为女人、甚至为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连年征战不休,动辄尸山血海、到处残垣断壁、一望赤地千里。正如西汉大儒杨雄所评:“秦将白起不仁,奚用为也。长平之战,四十万人死,蚩尤之乱,不过于此矣”。白起战功卓著,然而却日事屠戮、杀人无数,说他“武功盖世,罪恶滔天”似也不是无的放矢。

    恩怨到头终有报,冥冥中一切因果自有定数。从他最后悲催的人生结局看,他也算为自己嗜杀如命、血债累累的暴行偿还了笔笔孽债。

     回望“杀神”白起跌宕起伏、杀机重重、惊心动魄的一生,可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概括的。关于他的功过是非,非得用太史公司马迁“不阿世、不媚俗,不以成败论英雄,不以荣辱定是非”的写史笔法,才能不偏不倚、客观真实的还原出一位颇具争议的历史人物原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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