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有很多诗人都有过边塞生活的经历,比如盛唐时期的高适、岑参、王昌龄,还有王维、戎昱、卢纶等人。中唐诗人李益也是一位著名的边塞诗人,他的诗风豪放明快,也被后世广为传唱。下面先一起欣赏他的一首名作:
盐州过胡儿饮马泉
中唐 李益
绿杨著水草如烟,旧是胡儿饮马泉。
几处吹笳明月夜,何人倚剑白云天。
从来冻合关山路,今日分流汉使前。
莫遣行人照容鬓,恐惊憔悴入新年。
饮马泉在内蒙古五原,那里水草丰盛、牛羊成群,也是唐朝和吐蕃激烈争夺的地方。李益的家乡在甘肃西边,离此不是很远。诗人来到这块刚被收复的失地后,心中百感交集,于是即兴写下了下面这首诗。
这是一首边塞诗,诗的大意是:碧绿的柳条拂水,茂盛的野草犹如云烟,这儿原来是胡人饮马的地方。月明之夜,边塞上胡笳声响,谁能高举长剑直插白云,为国镇守边疆。这条道路四通八达,去冬的泉水,却冻成一片。
春天到来,泉水解冻,我作为朝廷使者,也亲眼目睹了清澈的泉水在面前缓缓流过。临近新年之时,别让我站在饮马泉的旁边,否则我临水而照,看见自己憔悴的容貌,一定会惊叹不已。
这首诗的颔联是传诵久远的名句,作者叹息当时边防不稳,军情紧张,却没有长剑倚天的英雄前来镇守。出句化用晋代大将刘琨的典故,有一次他被胡人军队围困在盐州城中,急切中想不出办法。
一个月明之夜,刘琨登上城楼,他望天长啸,围城的胡人都听得非常清楚,然后都开始凄然长叹。等到半夜时,他又吹奏起音调极其悲凉的胡笳,胡人听后,都因怀念故乡而流泪哭泣。到了拂晓时分,他再次吹响胡笳,胡兵再也受不了,于是纷纷离开营帐,城池也就很自然地解了围。
最后两句直抒胸臆,饮马泉就像一面镜子,诗人从眼前景色,回想其历经变迁,又联想自己多年的边塞生活。当时国势衰颓,战乱不停,诗人忧国思乡,身体憔悴,青春早逝。
作者用“恐惊”二字,抒写了自己不愿回首往事的惆怅心情。诗人将个人命运,与社稷大业,以及百姓安危等紧密结合,全诗水到渠成,情感真挚,令人称赞。
饮马泉的故事并未结束,在唐德宗贞元年间,皇帝亲自下命令在此建造了盐州城。城池修好之后,对于巩固边防,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大约20年之后,白居易写了一首《城盐州》,也是描写盐城的故事,下面节选一段,一起欣赏:
城盐州,城盐州,城在五原原上头。
蕃东节度钵阐布,忽见新城当要路。
自筑盐州十余载,左衽毡裘不犯塞。
昼牧牛羊夜捉生,长去新城百里外。
诸边急警劳戍人,唯此一道无烟尘。
灵夏潜安谁复辨,秦原暗通何处见。
鄜州驿路好马来,长安药肆黄蓍贱。
白居易在诗中赞美了建城决策的正确,以及城修好后所起的重大作用。十几年来,胡人不敢前来侵犯,而且牛羊遍地,庄稼也长势良好。
那里的百姓安居乐业,其他地方都有很多士兵驻守,这里却不见硝烟烽火。驿路之上经常可以看见一些骏马,还携带着从长安运来的珍贵药材。作者盛赞了此处安宁祥和的氛围,更是发自内心地赞扬了皇帝的英明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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