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难免别离,离别与爱情几乎是每个人一生中都会经历的情境。因此历代诗歌中,伤别可以算是与爱情同样古老而又永恒的主题。作于东汉末年的《古诗十九首》在中国文学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因为它们是五言诗成熟的标志。这些不知名姓的诗人们在动荡漂泊的岁月,拿起笔,抒写他们感时伤逝的末世情绪,笔调温婉细腻,情感缠绵深厚,尤其是第一首更是爱情诗和离别诗的经典之作。
全诗如下: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开篇明白如口语,仿佛平铺直叙,其实这正是诗的深处所在。行行重行行这一重复的举动,暗示着爱人与自己的距离愈来愈远,而且不可休止,生离的悬挂带给女子莫大的悲痛,也给诗的起调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悲意。“道路阻且长”来自《诗经·兼霞》,在那首诗里一位男子为了追求自己的至爱,不惜逆流而上。“相去万余里,道路阻且长”只不过是游子的托辞和女子的自叹,她无法接受被抛弃的事实,便夸大地理上的长度来自我宽慰。女子用一双苦苦期待的眼睛望向远方,但是伴随她的只有无数个寂寞的时光。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胡马尚且依恋北风,越鸟尚且巢于南枝,连动物都有怀乡的本性,为何游子却一去不复返了呢?这一幕幕景象无不被打下心灵的烙印,引发出伤感的思绪。“”相去日已远”指的是等待的无期,“衣带日已缓已晚”意味着女子日渐消瘦的外形,更是内心身处思念的体现。“浮云蔽白日”,白日的朝升暮落,象征着一种稳定的生活秩序,也就是女子所盼望的家的感觉。而浮云的漂浮不定聚散无因则象征着秩序的混乱和命运的无常。“浮云”蔽“白日”可能是游子流连于外界的各种诱惑而不愿返,甚至是已经忘了返。
结尾两句,尽管命运无情,她仍要努力加餐,来维持自己的生存,因为只要仍在生存,便仍有团聚的希望。
全诗意境浑然,情感真切,于感时伤逝之中别有一种温柔敦厚、执着坚毅的人生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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