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郑州的街头,不经意一阵好闻的香味儿飘过来,沁人心脾。闭了眼,贪婪地猛吸几下,似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畅开了,浸润了,沾染了一身的馨香。微醺醉人。
放眼四处寻找,原来是桂花树上的桂花儿开了。
那些花儿躲在一丛枝叶里,细细琐琐,密密匝匝,若隐若现在在桂树叶里,捉迷藏似的。金黄金黄仍是不起眼。如果没有花香,任谁也注意不到它,很像有着绝世武功的扫地僧,偶尔露一手,得以见真容。
小娃儿问我,桂花是最香的吗?
我不置可否。
“不算最香吧,但八月是桂花的主场,它是八月里的花王。”我们边说,边去寻散落在其他地方的几颗桂树。
“花儿的香,各有个性。百合香得肆意,梅花香的高雅,玫瑰香得娇艳,栀子香得醺人。”
至于桂花,润人细无声。偶尔飘过来,惹人一身香。
记忆里那次去桂林,正赶上桂花的尾巴,遇到迟开的一株,惹得人们纷纷去寻。
导游女孩儿,骄傲地介绍起来,当地的桂花可是一大产业,桂花糕,桂花酒,桂花茶,桂花粥,都有产出。
原来桂花除了暗香,最好的去处,居然是人们果腹的佳品。
随后不久,有幸见识了桂花酒。
一位雅致的老友,摘了她家房前屋后的桂花,酿了佳酒来招待我们。
酒的味道,淡香,微涩,甜腻,喝起来不刺激,不烈性,不上头,米酒般地纯正,入了肠胃,有回味儿,满口还香。
更多的热烈,由此而来,欢声笑语里,时光荏苒。
友谊的味道,如细水常在,如桂酒入脾胃,久而不散,有余味儿。
记忆里最多桂花儿的是四川广安的街头。
那年带着娃儿去看母亲,正值桂花盛开。一路都在桂香里沉醉。安顿停当,第二天,母亲带我们去了邓小平故居。
走一路,香一路,已经很是惊喜。金桂,银桂,月桂,丹桂,傻傻地分不清楚,桂花儿们挤挤挨挨,沿街都是浓郁花香,把人醺醉,浑身上下,从身体到心灵,也都沾了一袭清香,贪婪呼吸,久久不散,意味未尽。
整个街面,整个故居村庄,都有大的桂树,小的桂丛相绕,任人随意而歇,贪恋深醉。
那次带着大娃儿,两三岁的光景,放下来走一段,又跑到身边来要背要抱。小侄儿欢实,跑前跑后。
母亲一路呼喊嘱咐。我一路背背抱抱。
母亲心疼她的女儿,一次又一次地唤女儿“下来跑啊”,“追哥哥去啊”,“来,让姥姥抱一会啊”。皆是没用。
女儿似乎认准了这世间唯一的母亲,非我抱不可。
现在回看过去,那一次对侄儿与对女儿相差无异。想是小小的人儿在争怀。在她小小的自我意识里,既要争强好胜,又要宣示得宠和主权,也要母亲待她最好,才是安心。
也就释然。
孩子是人生里甜蜜的负担,令人痛并快乐着,难舍万千。
母亲一边儿心疼我,一面数落这个外孙女儿娇气。恨不能她秒变成个物件,才好接过来,替一替她的女儿。
我一边背背抱抱,一边怜悯小侄儿,那时弟弟弟媳都不在他身边。
给他俩买了各式的零食,哄着拍了许多肆意的照片,一路停停走走,伴着一路的桂花香香。
那一路,时间细细流淌,两个做母亲的,祖孙儿三代,走走落落,停停歇歇,竟然不愿归去。
而今那些记忆悠悠地,全部上了心头。记忆里桂花淡,亲情浓。
在内心深处,对桂花,有些心心相惜的怜悯。
清淡的香,不争,不抢,只找意趣相投,不厌倦的知已,与不争不抢的普通人,低调人很搭。
桂花似乎还可以用来做香粉,膏脂,香水,想来也是淡香。因为离自己的生活很远,也就不甚了了。
桂林的导游说他们那儿的桂花远近闻名,属第一,因为没有亲眼所见,在我的心里,算不得第一。
第一的属四川广安的那个条街。那里住着我的母亲。
来,找到属于你的桂花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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