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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间摸爬滚打!人在北京的蒙城“土博士”卢志军

卢 志 军

十一届市青联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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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农村、学习农业、奔走农田、服务农民,虽然来北京已经是第二十个年头了,但卢志军还是满身的“土味”。而在田间地头的老农们更爽快,直接叫他“土博士”。这缘于他一没出过国,二没留过洋,三是常年下农田。

“不下农田捉不住虫啊!” 北京市农业农村局植物保护站有害生物检测中心主任卢志军三句话离不开本行。从2006年参加工作以来,他几乎走遍了北京所有主要农田,近郊和远郊的90%的乡镇、村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给庄稼捉虫治病、帮助农业增产农民增收!

不忘初心

出身农家的卢志军投身植物保护

“估计我一辈子也离不开一个‘农’字!这和我的出身有关。”出生于安徽蒙城一个偏远村庄的卢志军从来不避讳自己出生于农民家庭,而他一再告诉记者,之所以会投身大地和他在农村的生活密不可分。

家在农村,小时候免不了给家里干农活。但在干农活的过程中他发现,无论是种蔬菜、水果,还是棉花、水稻、玉米,村子里勤劳的乡亲们有些年份不得不面对无奈、痛苦,甚至绝望,因为,蔬菜或农作物都会或轻或重地遭遇到虫害和病害,轻者减产、重者无收。

他多次亲眼看到过乡亲守着受灾的庄稼而默默流泪的场景。这意味着,含辛茹苦一年的劳动成果付诸东流和一家的生计没有着落,这种痛苦是外人无法理解的。为什么有的只如针尖大的害虫能给乡亲们带来这么大的痛苦?为什么小到只能在显微镜下看到的病菌却能毁灭成百上千亩农作物?有没有办法防止这些悲剧的一次次发生?

这些问题在卢志军的心里埋下了种子,并发芽和不断生长,在什么地方能拿到解开这些谜团的“钥匙”,让更多的乡亲们不再流汗又流泪?

幸运的卢志军终于有了机会,他高考考上了中国农业大学,并进入了最期望的专业——植物保护系,因为心中的梦想,经过7年的刻苦学习,他本硕连读从中国农业大学毕业了,来到了现在工作的北京市农业农村局植物保护站。而后,在实际工作中,他觉得需要更强大的知识体系支撑工作,又于2011年在职继续攻读了中国农业大学植物保护的博士。博士虽多而天天下田的博士不多,这就是老农们叫他“土博士”的缘由之一。

坚守初心

“土博士”扼住植物“癌症”的“咽喉”

“土博士”这个充满了乡土气息的“头衔”是京郊农民们对卢志军的称呼,也是他最爱听的。每次,在下乡搞调查、取样本的时候,有熟识的大哥放下手里的活计这样叫他的时候,他心里都暖暖的,因为这个名头够“土”!“不土,你就走不到田间地头;不土,你就和农民搭不上话;不土,你就沾不着害虫的边,就治不了它们!”卢志军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土人”。

做一个“土人”需要坚守初心、需要有同理心、需要埋头苦干的恒心。记得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的一二十年间,北京大量发展设施农业,新建了大面积的设施用于蔬菜和花卉生产,同时,也从南方引进了一部分水果和花卉新品种,与这些新品种相伴生的病害——根结线虫病也悄悄地“潜伏”到了京郊农田。

这种小东西根本无法用肉眼看见,只能在显微镜下现身的根结线虫造成的病害很严重,一度被部分农民称为植物的“癌症”,它有着三大超强的本领。首先,它危害植物的种类多,根结线虫不像一些害虫只能危害特定的作物,它能侵害包括葫芦科、茄科、豆科、十字花科在内的上千种作物,不仅囊括了蔬菜、水果,还包括各种粮食作物;其次,它的危害范围广,全世界范围内广泛分布。小小的线虫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都有它的身影,特别是那段时间的北京,几乎所有的区县农业主产区的老设施保护地都有根结线虫;最后,它危害程度深。一旦感染根结线虫,不仅当年的作物可能大幅减持乃至敏感的作物颗粒无收,而且,被污染的土地多年内都会受到影响,这对设施农业生产来说是个瓶颈性的问题。农民因一时束手无策,不得不大量重复使用化学农药,带来很多安全隐患。

卢志军工作后就遇到了这个“强敌”。当时,北京市农业部门和相关领导高度重视,市农业局紧急成立了专项组,由植保部门牵头有关科研机构联合攻关。卢志军作为年轻的农业科技工作者,当时的一幕幕仍记忆犹新,而这也一直鼓舞着他初心不改。

记得他当时去通州区大运河旁边一个蔬菜基地调查时,呈现在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因为根结线虫的危害,多个大棚的黄瓜几乎全部死亡,个别残存的歪歪扭扭的黄瓜毫无商品价值,企业投入的数万元成本打了水漂,基地打工农民的收入、家里吃饭、老人看病、孩子上学……种田的汉子欲哭无泪。

在一些西甜瓜基地,大棚里本该铁丝般、牙签般粗细的根受害后膨大成了“手指头”或“小红薯”,有的整个根部竟然肿大成球,重达数公斤,根结线虫藏身作物根部截留和享受了所有的营养,最后把作物活活“饿死”!也正因为此,在根结线虫危害最严重的时期,北京地区葫芦科等敏感作物的种植面积急剧下降,很多农户的收入受到影响。

这一切让卢志军寝食难安,由中国农业大学、中国农业科学院、北京市农林科学院、北京农学院的十余位专家组成的联合攻关组由他具体负责,他白天联合有关专家在实验室或去田间开展试验研究、指导技术应用,晚上回到办公室翻阅相关文献、整理材料。大兴、通州、顺义、昌平、密云、怀柔、平谷的田间地头、实验室,他废寝忘食,夜以继日……连轴转成为常态。最终,拼命三郎式的团队工作得到了回报,团队联合研究出的抗病新品种、杀线新药剂、生物熏蒸新技术等一系列“组合拳”让植物“癌症”得到了有效控制,直到现在大部分地区即使发病也不会形成虫灾。该科技成果分别获得了北京市政府颁发的2010年北京市科技进步奖二等奖和2013年北京市农业技术推广奖一等奖。

一条恒心

安心一辈子当个“土老帽”!

农田是舞台,庄稼是舞伴,农民是裁判。为了将植保新技术、新产品尽快得到最大范围的应用,尽快转化成生产力解决实际问题,卢志军长年披星戴月往返于农田和实验室。

农业生产规模小而散、科技成果转化率不高、相关制度和机制不够健全、农业生产综合效益低下等一系列因素造成现代农业发展缓慢,农民增收困难,如何破解?多年来,卢志军积极联合业界前辈和有关专家,展开探索,先后尝试了农业社会化服务、信息化服务和专业化服务等途径。

大兴区长子营镇河津营村是个专门生产散叶生菜的专业村,全村有成方连片数百亩的生产基地。原村书记张国亮经常告诉别人,病虫害是菜农最头疼的事,卢志军帮助他们村的种植户解决了很多难题,农民就需要这样的专家。提起此事,卢志军就由衷地高兴,在他看来,农民的肯定和认可,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褒奖,每当这个时候他都特别自豪,特别有成就感,所有劳累和不快顿时都烟消云散。截至目前,卢志军和他的团队通过各种途径累计服务农民数以万计,蔬菜根结线虫病综合治理、叶类蔬菜病害绿色防控、微生物减药等技术大面积推广应用,推动了农业增产和农民增收。

“墙内开花墙外香”,在卢志军的组织下,北京植物保护站有害生物检测中心利用北京高端的科研、教学机构和高水平的技术、设备资源,免费为种植户开展病原检测和鉴定,并提供防治建议,每年检测的有害生物样本数以百计,除服务北京外,其服务对象覆盖了包括天津、河北、山东、内蒙古、安徽、河南等在内的一二十个省市区,在免费服务“三农”的同时,中心也获得了更多宝贵的资源。目前,他们的微生物菌库储量已达1000余株,成为国内农业技术推广系统水平领先的检测中心。

近几年来,卢志军带领他的团队潜心研究农业微生物,数次往返于海南等地,奔波于田间旷野,广泛收集有益微生物种质资源,获得了一些新型、安全、高效的菌种。

目前已研发出贝莱斯芽孢杆菌系列产品,不仅对瓜果蔬菜产量影响较大的白粉病、枯萎病、叶斑病有着明显的抑制作用,而且安全到他在给记者介绍时抓起一撮直接吃的程度。相关成果已经申请了两个中国专利和两个美国专利,并在北京、海南、安徽等地累计推广应用了数十万亩。

另外,他还研发出了能减少大豆、豇豆40%以上化学氮肥使用量的固氮根瘤菌,这类产品不仅能减少投入,为广大农民增产致富服务,还能充分利用空气中的氮气进行生物固氮,可大幅减少化学氮肥用量,保护生态环境。

十多年来,卢志军带领他的团队逐步建立起了北京市农作物有害生物诊断平台、建立了设施蔬菜根结线虫病等土传病害综合治理技术体系、研发出系列减少化学农药和肥料使用的微生物菌剂产品,为北京及其周边地区农业的安全高效生产提供了强有力的技术支撑。

此外,作为中国农业大学和中国科学院微生物所外聘硕士生导师,卢志军带领团队近年来还指导和培养了数十位硕士研究生和大学本科生,科普了数以百万计的中小学生和幼儿园学生,促进了北京农业的产学研结合和公众农业科普。

“土博士”卢志军始终恪守着为农业和农民服务的本分。他先后主持、承担或参与实施了来自国家科技部、农业部以及北京市的各类科技项目20余项;编著40万字专著1部、参编10部,发表科技论文20余篇,获得国家专利19项,获得省部级科技成果奖4项。2012年他被国家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北京市叶类蔬菜创新团队聘为最年轻的岗位专家,2015年被中共北京市委和北京市人民政府联合授予“北京市先进工作者”称号。

科技和社会日新月异,“土博士”卢志军对植物保护专业的研究和对农业的痴迷却从未停步和减退,“这辈子,我就安心当一个‘土老帽’!”卢志军这样告诉记者。

来源:北京青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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