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快哉风
绝大多数人印象中，二战时只有美军狂轰滥炸日本本土，而日本却无法轰炸美国本土。但事实上，二战中日本也有对美国本土的主动袭击，还不止一次。
一、
早在1941年日本偷袭珍珠港后，日本海军就制定了一个计划：用潜艇潜入美国西海岸，炮击洛杉矶、圣地亚哥、蒙特雷、欧斯托卡、阿斯托里等8个城市。
图：日本潜艇攻击美国本土
不过，这个袭击美国本土的计划因为路程过远、潜艇燃料不足等原因一直推迟，日军潜艇只是偷偷潜入美国西海岸沿岸，展开了通商破坏战，击沉了一些货船和油轮，一发炮弹也没打到美国，直到1942年2月23日。
图：日本潜艇攻击美国本土图
那天傍晚，日本海军“伊-17”潜艇在加州圣巴巴拉以北12英里处悄悄浮出海面，用140mm主炮向埃尔伍德（Ellwood）油田发射了20发炮弹——这是二战日本的炮弹第一次落入美国本土（指北美本土，属于美国领土的阿留申群岛的阿图岛和吉斯卡岛此前被日军占领），也是美国自独立战争以来第一次遭受外国军队直接攻击。
图：伊-17潜艇炮击美国本土（日本人绘）
伊-17潜艇属于日本海军的乙型潜艇，排水量3654吨，101名乘员，十六节时的继航力为一万四千海里。主要武器有六个鱼雷发射管（携弹17枚），140mm主炮一门，携带水上飞机一架。舰长是西野耕三少佐，战前曾经到访过圣巴巴拉。
图：伊-17潜艇
人待之以咖啡，我报之以炮弹。这就是二战时的日本人。
20发炮弹造成的损失微乎其微：当时油田里没有什么人，炮弹炸了几个坑，打坏了一个油井架，一个人受伤。美国方面的统计声称：造成了500美元的损失。
图：油田里日本炮弹留下的一处弹坑
这艘袭击美国本土头功的伊-17潜艇，1943年8月被美军飞机击沉。
二、
时隔四个月，又一艘日本潜艇伊-25炮击了美国本土。
6月21日22点30分左右，伊-25潜艇在美国俄勒冈州哥伦比亚川河口浮出水面。舰长田上明次少佐误把福尔特·史斯蒂陆军基地误认为潜艇基地，决定袭击这个目标。
图：伊-25潜艇模型
16分钟内，伊-25进行了17发炮击。陆军基地一片混乱，基地司令为了避免被炮火瞄准，没有用岸基炮台对射，而是命令灯火管制，维持防御态势。
这次炮击造成的损失同样不值一提：大部分炮弹落入附近的棒球场和沼泽地，一发炮弹切断了电话线，引起在短时间通信中断，一个士兵在部署战斗时摔倒受伤。但是，这个陆军基地却成为了美国本土有史以来第一次遭到外国军队攻击的军事基地。
图：美军查看被轰炸的弹坑
美国防空部队随即出动了A-29哈德逊战斗机前往轰炸，但伊-25潜艇溜得早，没能给予损伤。直到1943年9月，伊-25潜艇终被美军驱逐舰帕特森号击沉。
但是，被击沉前，伊-25潜艇还做了一件大事：一架水上飞机从该艇起飞，偷偷对美国本土丢下了四枚燃烧弹。
三、
1942年9月7日，伊-25潜艇搭载一架零式水上侦察机，从阿留申群岛海域秘密驶近美国西海岸。
图：零式水上侦察机
这架小型飞机的驾驶员叫藤田信雄，他驾驶的零式小型水上侦察飞机，绰号“金鱼”，并非二战日军海军主力舰搭载的水上飞机，更小型更迷你。全长只有8米多，主翼可以折叠，浮筒可以拆卸，所以可以搭载进潜艇。
图：二战时期的藤田信雄
9月9日清晨6时，这架零式小型飞机从浮出海面的伊-25潜艇起飞，飞机上，只有驾驶员藤田信雄和侦察员奥田省三，还有两枚76公斤重的燃烧弹。一路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很顺利，没有对空炮火，没有战斗机拦截，飞到偏僻的俄勒冈州森林地带，两枚燃烧弹匆匆投下。大火在森林燃烧起来之后，被森林警察扑灭并报告了美军。
图：藤田投放燃烧弹的森林，木牌上写道：“美国大陆唯一被日本飞机空中轰炸的地点”。
20天后的9月29日深夜，藤田再次驾机空袭，飞到布鲁金斯市近郊森林，丢了两颗燃烧弹。再度安全返航后，“伊25”潜艇横跨太平洋返回母港日本横须贺。
图：藤田轰炸线路图
藤田信雄就此成为驾机空袭美国本土的历史第一人，战后他被俄勒冈州布鲁金斯市请去，被美国人赞为“历史上唯一空袭美国本土的敌国英雄”而受到欢迎。惭愧之余，藤田将自己的家传日本刀赠给了布鲁金斯市，并终生从事美日友好工作，死后骨灰的一部分埋葬在他当年轰炸过的森林。
图：藤田（持刀者）赠给布鲁金斯市的家传刀
四、
这三次不痛不痒的“轰炸”，并没给美国造成多少经济损失，也没炸死一个人。就轰炸的效果而言，还不如日本军方投放的“风船爆弹”（气球炸弹，利用太平洋偏西风带将氢气球装上炸弹放出，借以轰炸美国本土），日本放了9300个气球炸弹，2000个飘到美国本土，共炸死了6个美国人，引起几处森林小火灾。
图：日本的风船爆弹，都是由国内女学生制作出来的
图：美国俄勒冈州，至今矗立着气球炸弹六名死者的纪念碑
但是，日本潜艇和飞机直接对美国本土的突然袭击，还是对西海岸市民造成了不小的战争恐慌，当时西海岸的各大城市，都做了挖防空壕、灯火管制、发防毒面具等等战争准备。而更严重的后果，则是美国总统罗斯福下达了对“日裔美国人强行收容”的行动，将十万日裔美国人送进了集中隔离营。
图：斯皮尔伯格导演的《1941》，日本人入侵了！
日本潜艇的袭击行动，还催生了一个大导演的灵感，斯皮尔伯格在70年代拍了一部战争喜剧电影《1941》，虚构了日本潜艇侵入洛杉矶，造成美国军方一片混乱。美国人的思维永远这样，你把他打得疼一点，他反而尊敬你一点。
参考资料：《帝国海军太平洋作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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