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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生心血著丹青—赵蕴玉艺术概论(图)
赵蕴玉(1916~2003年),原名文蔚,后改名赵石,字蕴玉。四川阆中人。1945年师从张大千,同时任教于成都岷云艺专。1949年后在川北行署从事戏剧改革工作。1952年调入四川省博物馆。能诗工书,鼓琴舞剑亦有所长。擅画人物、花鸟、山水、翎毛,尤以仕女著称。生前享受国务院有突出贡献专家政府特殊津贴。出版有《赵蕴玉作品集》。
赵蕴玉  梨花淡白映胭脂  纸本设色
钤印:赵蕴玉印(朱)
赵蕴玉  几树繁红荫黄莺  纸本设色
钤印:蕴玉(朱)
赵蕴玉  粉梅山禽  纸本设色   1976年
款识:结婚四十年纪念。餽花鸟十二,赠吾妇棣书。丙辰六月,蕴玉。
钤印:赵石(白)  蕴玉私印(朱)
赵蕴玉  梅枝丹禽  纸本设色
款识:蕴玉戏写。
钤印:赵石(白)
赵蕴玉  百合  纸本设色   1993年
款识:接叶有多种,开花无异色。含露或低垂,从风时偃抑。癸  酉,蕴玉。
钤印:赵石(白)  蕴玉(朱白相间)
赵蕴玉  汀花双鹅  纸本设色   1960年
款识:庚子六月,蕴玉绘于成都。
钤印:赵石(白)  蕴玉(朱白相间)
赵蕴玉  采莲图  纸本设色   1986年
款识 : 侬欲采莲叶,叶刺茸茸不可摘。侬欲采莲花,花枝片片随风斜。侬欲采莲子,子成摇落秋风里。今朝采得并蒂莲,心艳萼田田。归家赠子道,妾想夫(亦)怜。丙寅八月,蕴玉赵石。
钤印 : 蕴玉(朱)  赵石(白)
赵蕴玉  蜀山烟云  纸本设色
赵蕴玉  峨眉山麓  纸本设色    钤印:赵石(白)  蕴玉(朱)
赵蕴玉  临风溢露  纸本设色   1994年
款识:岁次甲戌重阳,蕴玉绘。
钤印:蕴玉(朱白相间)  赵石(白)
赵蕴玉  观音造像  纸本设色   1996年
款识:丙子九月,蕴玉赵石敬造。
钤印:赵石之印(白)  蕴玉(朱)   鉴藏印:任仕收藏(朱)
赵蕴玉  魔女眩惑  纸本设色   1986年
款识:岁次丙寅孟秋,蕴玉赵石绘于成都。
钤印:赵石之印(白)  蕴玉(朱)
赵蕴玉  散花天女  纸本设色   1986年
款识:园高弟穷非想,色相皆空灭紫绯。自是阿难消结习,落花  容易着人衣。岁在丙寅盛夏,蕴玉赵石绘于锦里。
钤印:赵石之印(白)  蕴玉(朱)
赵蕴玉  洛神图  纸本设色   1993年
款识:河洛之神事渺茫,陈思作赋句生香。惊鸿丽影凭谁写,想像  伊人水一方。癸酉盛夏,蕴玉赵石并题。
钤印:下里巴人(白)  赵石之印(朱)
毕生心血著丹青—赵蕴玉艺术概论
巴蜀之地因地处中国南北方、东西部的交汇区域,自古以来就易于吸收各种文化影响。中原文化的南移和佛教文化的东渐,巴蜀都是重要的吸纳之地。加之巴蜀处于盆地之中,本土的民族文化滋养深厚,一旦与外来文化接触,渐相融合,便蔚为西南文化之大观。
蒙养既深,必然代有才人。史有司马相如、杨雄、李白、苏门三学士等巨匠,近有郭沫若、巴金、张大千诸泰斗。至于政治家、军事家、科学家,在艺术之外,又另有光辉。张大千的弟子赵蕴玉以画名,一时有画儒之称。举凡工笔、写意、重彩、兼工带写、浅绛、水墨、白描无不得心应手;人物、山水、花鸟鱼虫、飞禽走兽,无一不精;连环画、风俗画、佛道画无一不能;继而戏剧、琴剑,继而诗词、考证、鉴画,亦无一不善。
赵蕴玉1916年2月出生于文化名城四川阆中。从小就得到阆中所特有的史脉和文脉带来的滋养。他六七岁时就爱上了绘画,猫、狗、鸡、鸭、花草、树木都成了他最早的描摹对象。他8岁读私塾,学会了使用毛笔,于是便开始用毛笔作画。最先自然是画在书本的空隙处,渐渐地就独立成幅。所以,赵蕴玉把自己从艺的起始时间定在这个时候。赵蕴玉中学尚未毕业,便辍学了。他反而倍加勤奋,他给自己列了每天画、写、读的课时表,自我砥砺,绝不懈怠。不几年,他通临了二王字帖和古代诸多名家法书,精研了不少诗词及《文心雕龙》、《诗品》、《桐荫论画》、《书谱》等文艺理论典籍。那时,他曾经为人作了一大幅墨竹图,深受称赏,有人还送他一首诗:"偶写新篁妙逼真,繁枝大叶见精神。嘉陵江上三百里,绝世天资第一人。"时贤的奖掖,对少年赵蕴玉的鼓励是很大的,以至于他到80岁时忆及此诗还说,这些鼓励的话"鞭策了我,使我不甘落后,而得到的是稍有成就"。
赵蕴玉二十四五岁时便一边教中学,一边开画展,有了一定知名度。26岁时入四川省会成都,经人介绍,拜张大千为师。
赵蕴玉学习张大千、受大千艺术的影响,是世所公认的。如他的仕女画《薛涛制笺》、花鸟画《白头红叶》即是,但从更大范围看他的作品,则更多的是师大千之心,走自己的路。仕女画在赵蕴玉手里,无论从内容题材到表现手法都明显地变化和发展了。如赵的《蜀宫伎乐图》,纯然是他在省博物馆工作期间,研究五代历史,尤其是在研究王建墓石刻的基础上,结合他自身广博的音乐知识和绘画特长而创作的一幅名作。画中各种乐器的放置及演奏手法,大到编组,小到乐伎的口形、指法,都堪称精到无误。据说,为了弄清五代时期的燕乐、雅乐、民乐,赵蕴玉花了近十年时间查典籍、寻实物、访专家,从历史故实到民族文化交流;从音乐、服饰到各种乐器的形制、功能及演奏手法等等都作了仔细的研究。最后,当这幅作品问世时,观者无不感佩赵蕴玉治学之严谨和技艺之精湛。他的册页创作《闺中赏心乐事》十帧,幅幅精美。造型设色除有张大千意趣外,还看得出受徐燕孙的影响。《抽思》,女主人公体态娴雅,凝神不媚,更觉其美。《赏灯》,在"赏"的人群之外,有意刻画了一个正待插点蜡烛的女孩,平添了画面的许多生意。《鉴书》,把握品鉴书法这种专注的神态,用丫环高举画叉,使鉴书人自上而下产生视觉动感,这与书法的"气韵贯通"相一致,再配上托腮凝想女的形象和一群女侍簇观,使肃静中充满了生气。
与上述仕女画不尽相同的还有一类,即是以特定的史实或生活为题材的仕女画。诸如对着铜镜化妆的《簪花图》,来自于写生的《倦睡图》、《手倦抛书图》,来自于特定史实的《红叶题诗》、《黄娥寄书》、《琵琶行》等,简约古逸,主题突出,属于典型的古典仕女画。但是,赵蕴玉的《魔女眩惑图》虽然也可称为仕女画一类,却完全不同于上述两类,而是以宗教为题材,用敦煌壁画式的工笔重彩形式参以现代工笔人物技法来表现的。画面上,三魔女形态姣好,各演其技。佛虽坐台,严慈俱足。在色彩关系上,佛着大红袈衣居于主体地位,明显地使赤裸的魔女形象相对次要。把一个充满烟火斗争味的题材处理得干净明快而富于美感,不能不令人佩服他的一双妙手。
此外,赵蕴玉的花鸟画也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他与赵映同合作的工笔花鸟《春花燕子》、《荷塘鸳鸯》、《秋菊小鸟》、《梅花山禽》以及他纪念结婚40年馈赠夫人的12幅花鸟《粉梅山禽》、《玉阶小鸟》、《秋菊双禽》、《丹茶白梅》等,格调古雅,色彩清丽,直追陈之佛、于非铑等花鸟大家。
赵蕴玉的山水画留存不多,但他的《黄山松韵》秀雅可人,颇得担当笔意。尤其是他的青绿山水,在蜀中可称翘楚。早年作品《桃花仙源》、《停琴观泉图》,师出董源、张大千。中年以后,自出机杼、于青绿和金碧山水均达到了很高的水平。
他作画常常自题诗句,不少是顺手拈来,却能脍炙人口。比如他题咏自作《高泉出云图》:"劈空直下三千丈,穿破白云几万重。会向人间滋畎亩,终归沧海护蛟龙"。气势磅礴,意境高远。
在四川省博物馆工作期间,赵蕴玉经常参加馆藏古代书画的鉴评及修复工作。由于他广泛临写历代书画,所以鉴别力非常敏锐,修补的古字画几可乱真。1975年,在日本举办中国书画展之前,四川省博物馆将送出馆藏邓石如八堂屏隶书参展,可惜当时八堂隶书缺了一堂,馆里请赵蕴玉补缺。补书制作出来以后,放在原件里,国内外许多书家和鉴定家都没看出来。后来徐邦达先生和启功先生用放大镜反复看,才看出其中的奥秘。
像赵蕴玉这样全面发展的艺术家,对他的艺术成就也有不一的评价。有的认为,他是四川当之无愧的大家;有的却认为,赵蕴玉的成功在于他的全能,而他的局限也由于他的全能。持后一种观点的人还认为,如果赵蕴玉在全面发展的基础上,集中精力发挥自己最大的优势,让自己的艺术登上某一个领域的高峰,而不是面面俱到,所造当不至于此。
无论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观点,都是在充分肯定赵蕴玉的人品、学品和艺品的基础上,表现出了对他的敬爱。惟其爱,才提出新要求;惟其爱,才希望后人能科学地总结前人的经验得失,进而跨越式地前进。
(作者为四川省美术家协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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