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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主编蒋方舟:有时像青楼的头牌

2014-01-08 15:19:44

《赢未来》杂志

  7岁写作; 9岁出书; 2008年,清华『降分』录取;2012年,毕业即被封新城揽入《新周刊》旗下成为副主编……作为副主编的蒋方舟,有时候,像『青楼的头牌』,有时候,也很挫败……

  文 / 柴彦超 图 /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在同龄人为工作争破头的时候,蒋方舟大学毕业直接成为《新周刊》副主编,一时间引爆舆论,但很少人知道,她大一就开始帮《新周刊》写稿,大二成为特约记者,大三已经是主笔。对于质疑,蒋方舟坦言,自己会朝着“名副其实”的方向努力。

  刚开始在《新周刊》工作时,蒋方舟感觉“压力山大”,她甚至买过好几套四五十岁中年女领导才会穿的深色西装,希望增加副主编的气场和威严感,后来发现完全没必要。如今,她早已适应工作,有时候,对一些记者也会比较严厉,哪怕对方比自己年龄大。她甚至会指出,你这种稿子就像飞机上那种杂志登出来的,都没人愿意花钱买。在她看来,严厉只是为了更好地出稿子,只要对人的标准一致,自己就没有压力。但蒋方舟觉得自己并不像一个管理者,“领导这个词,离我还很远”。

  蒋方舟在《新周刊》的北京站工作,北京站人不多,一共10个记者,她的主要工作便是每周开两次会,然后采访、写稿、改稿。偶尔她也会接触一些公关的工作,有些广告主要做软文采访,就会点名蒋方舟:“你们不是有个年轻的副主编吗,她过来采访吧。”蒋方舟自我调侃道:“搞得我有时候就像青楼的头牌。”

  更多时候,蒋方舟依然要小心翼翼,比如经常有这种情况:“对不起,能不能采访你,五分钟就好,就在你家楼下了。”但诚恳并不代表有好的结果,之前采访姚明,蒋方舟心潮澎湃,做了很多功课,采访时,30分钟的访谈压缩到10分钟,而且不时被打断。结束的时候,蒋方舟对姚明说,我很喜欢你,能拥抱一下吗?得到的答复让她倍感挫败,“这个你采访提纲里没要求,还是算了”,能感觉到眼泪在眼眶里凝结。

  采访杨丽萍,则成了蒋方舟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半小时,“她不愿意涉及任何实际问题,一直在说诸如‘大地是灵感的来源,土壤在诉说生命的轨迹’这样的话。到了采访最后,她都不愿意搭理我了,我还头皮发麻地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蒋方舟事后感慨:要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走入他人的内心,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一个人在一个半小时里就向你展示他的灵魂,那这个人也是不可信任的。

  在蒋方舟看来,生活有三种模式:只有工作,没有梦想;工作和梦想合二为一;用工作养梦想。她坦承自己属于最后一种,她也一度想成为闾丘露薇、法拉奇之类的传奇记者,只是后来发现“你能成为什么样的人是注定的”:“我可能只是一个合格的职业新闻人,因为这取决于什么样的事情让你真的觉得快乐,完成一个采访之后,我不会真正的快乐,写完小说之后却能感到一种由衷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和快乐是诚实的,是没有办法可以骗你的。”

对话蒋方舟

“大叔控”,不喜欢有才华的人

  蒋方舟特别感激母亲在爱情方面给她的启蒙。“从小,她什么都跟我分享,我七八岁的时候,她就给我讲她遇到我爸之前的爱情和婚外的出轨。我十四五岁的时候,她就给我说,你可以谈恋爱了,你赶快谈恋爱。她教我的感情观也非常开放:你如果遇到一个喜欢的人,要把能发生的关系都发生。一般女孩,妈妈都会说要保护自己啊,不要吃亏啊,我妈特别反感这种说法,她一直鼓励我付出,她说在爱情中不付出你才吃亏。” 所以,蒋方舟在爱情中比较主动,“之前的男朋友都是自己追来的”。


赢未来 你曾说,“作为粉丝,会喜欢天赋惊人的人,作为伴侣,不喜欢有才华的人。”前半句好理解,如何理解后半句?

蒋方舟 因为我从小写东西,不像一般人,觉得有才华的人像稀少的动物,我的整个成长过程都是被这些人包围的,所以构不成吸引力。第二点是,当我越多接触有才华的人,越了解他们的性格缺陷。比如说,很多作家画家需要一次次的恋爱来激发自己的创作灵感和热情,把生活当成艺术试验的一部分,他们甚至会把性格上的缺陷当成一种优点,这些在日常生活中都是难以接受的,而我自己身上也有这些特点,所以,肯定不会再找一个缺点同样明显的人。


赢未来 你曾说可能会找一个大自己10多岁的人,发现身边的不少女孩都是大叔控,萝莉都投奔大叔了,那让小青年们熬成大叔?有一种说法是,现在的女孩不想付出,只想窃取胜利果实。

蒋方舟 我其实觉得这样有风险,是需要去考虑的。对方生命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历史你从来没参与过,你无权过问,更没办法去干涉,你也没有办法真正去了解,这在感情当中容易成为一种不安定因素,你就会没有安全感。可能每个女孩想获得的东西不一样,首先,你要清楚你在感情中想得到什么,比如说你想获得保障、安全感,你可能会选择大叔。其次,你要明白你在感情中能承担什么。

  另外一点,你自己的成长是很快的,你一年后和一年前相比,很多想法会发生变化,但对方已经趋于稳定,你认识他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可能交往两年还是这个样子。爱情中,一个变化太快,一个趋于稳定,容易产生问题。


赢未来 你自己呢?

蒋方舟 因为我从7岁开始写东西,现在已经写了17年,找一个刚毕业一年的小年轻,聊很多问题会脱节,而且你不能一直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对方,这样感情的状态是失衡的,所以我觉得找一个心智稍微成熟的,沟通成本会低一些。

  找年纪小的还要面对一些非常现实的问题,比如两个人在一起吃饭谁埋单,一般都是我埋单,但是对方会觉得你不给他面子。这不是概念,这是处在你每天生活当中扑面而来的细节和矛盾,所以想找年纪大一些的倒不是追求比我高一级的安全感,或者是依靠,反而是更为平等的关系。


我希望的是,作者死去,作品活下来

  “ 你9岁是天才,15岁是才女,25岁就是普通人了。”五年未曾出书的蒋方舟携新书《我承认我不曾历经沧桑》归来,紧张得如同新人,每天去豆瓣看新书的评价,直到看到这条,“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赢未来 书名是《我承认我不曾历经沧桑》,那怎样才算是真正的历经“沧桑”?

蒋方舟 历经很多挫折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历经很多痛苦,你还能接受这个不完美的世界,你还有能力还有力气去爱这个不完美的世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历经沧桑。


赢未来 你说你在用这本书对青春做一个告别,那告别之后呢?该以什么样的状态生活?

蒋方舟 未来的我,更多地希望自己能够隐身在作品后面,而非自己站到台前吆喝自己的书,讲得更多的却是自己所经历的事和对其他事的看法。大家看看我的书就好了,不用看我的人生经历,不用看我长什么样,自己不用以一个新闻人物或者以一个作者的身份展现在读者面前。我希望的是,作者死去,作品活下来。更多人通过作品来了解我、来猜测我。

(此文章版权为《赢未来》及其作者共同所有,不得用作其他商业用途。如有转载,请标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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