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赏析（30）至圣之德

各位网友，《中庸》第三十一章，阐述圣人的品格及其深远影响。

首先，作者从五个方面概括了圣人的品格。其一，“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睿知”的“知”字，与智慧的“智”字通用，“睿知”，就是聪明智慧。“有临”的“临”字，本意指高处朝向低处，这里引申为上对下之意。“有临”，就是居上临下。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只有天下崇高的圣人，才能做到聪明智慧，能够居上位而临下民。《论语·为政》记载，季康子问孔子，要使百姓尊敬当政的人，该怎样做。孔子说：“临之以庄，则敬。”你用庄重的态度对待百姓，他们就会尊敬你。季康子问政，是对百姓的要求，而孔子所答，则是对当政者自身道德行为的要求。由此可知，在上位者要得到百姓发自内心的尊敬，装腔作势、盛气凌人是不行的，关键在于端正自身，有一种端庄大气的风度。本章所说的“有临”，也是此意。它所体现的，是圣人超乎常人的智慧。

其二，“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宽裕”的“宽”字，指广大。“裕”字，指舒缓。“有容”，指容纳，包容。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圣人宽宏大量，温和柔顺，能够包容天下。它讲的是圣人仁民爱物的情怀。

其三，“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发强”的“发”字，指奋发。“强”字，指勇力。“有执”，指可以操持决断天下大事。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圣人奋发勇健，刚强坚毅，能够决断天下大事。它讲的是圣人崇义尚勇的精神。

其四，“齐庄中正，足以有敬也。”“齐庄”，指恭敬庄重。“中正”，指不偏不倚。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圣人威严庄重，公平正直，能够博得人们的尊敬。它讲的是圣人执中守礼的态度。

其五，“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文理”的“文”字，指文章，“理”字，指条理。“密察”，指详察细辨。“有别”，指辨别是非正邪。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圣人文章条理，详辨明察，足以分辨是非邪正。它讲的是圣人明察秋毫的能力。

综合起来说，具有超人的智慧，再加上仁、义、礼、智四德，就是圣人品格的内涵。

接下来，作者用比喻的手法描述了圣人所具有的深厚影响力。“溥博渊泉，而时出之。溥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溥愽”，指辽阔。“渊泉”，指深潭。“时出之”的“出”字，指溢出。“见”字，与表现的“现”字同音同义，这里指仪容。“说”字，与喜悦的“悦”字同音同义。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崇高的圣人，道德广博而又深厚，并且时常会表现出来。广博得如同天空，深厚得如同潭水。他出现在民众面前，人们没有不敬重的；他说出的话，人们没有不相信的；他的行为举止，人们没有不喜欢的。

最后，又极而言之，盛赞圣人品格所具有的广泛传播力。“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洋溢”，指广泛传播。“施及”，指蔓延，传到。“蛮貊”，是古代两个边远部族的名称。“队”字，与坠落的“坠”字通用。“尊亲”的“尊”字，指尊重，“亲”字，指亲近。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这样，圣人美好的名声广泛流传在中国，并且传播到边远的少数民族地区。凡是车船能到的地方，人力能通的地方，天所覆盖的地方，地所承载的地方，日月所照临的地方，霜露所降落的地方，凡是有血气的人，没有不尊敬他、亲近他的，所以说，圣人的美德可以与天相配。

总之，所谓“至圣”，就是指德行修养达到了至善至美的境界。作者认为，达到这样的境界，就如同日月照耀一般，可以恩泽万物，化育万物。

附：

【原文】

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睿知：聪明智慧。知，通“智”），足以有临（有临：居上临下。临，本指高处朝向低处，后引申为上对下之称。《论语·为政》：“临之以庄，则敬。”）也；宽裕（宽裕：宽，广大。裕，舒缓）温柔，足以有容（有容：容纳，包容）也；发强（发强：发，奋发。强，勇力）刚毅，足以有执（有执：操持决断天下大事）也；齐庄（齐庄：恭敬庄重）中正（中正：不偏不倚），足以有敬也；文理（文理：文，指文章；理，指条理）密察（密察：详察细辨），足以有别（有别：辨别是非正邪）也。

　　溥博（溥愽：辽阔广大。溥，普遍，辽阔）渊泉（渊泉：深潭），而时出（出：溢出）之。　　溥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见：音xiàn，表现。指仪容）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说：通“悦”，喜悦）。

　　是以声名洋溢（洋溢：广泛传播）乎中国，施及（施及：蔓延，传到）蛮貊（蛮貊，古代两个边远部族的名称）。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队：通“坠”，坠落），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尊亲：尊重亲近），故曰配天。

【译文】

只有天下崇高的圣人，才能做到聪明智慧，能够居上位而临下民；宽宏大量，温和柔顺，能够包容天下；奋发勇健，刚强坚毅，能够决断天下大事；威严庄重，公平正直，能够博得人们的尊敬；文章条理，详辨明察，足以分辨是非邪正。

崇高的圣人，道德广博而又深厚，并且时常会表现出来。广博得如同天空，深厚得如同潭水。他出现在民众面前，人们没有不敬重的；他说出的话，人们没有不相信的；他的行为举止，人们没有不喜欢的。

这样，美好的名声广泛流传在中国，并且传播到边远的少数民族地区。凡是车船能到的地方，人力能通的地方，天所覆盖的地方，地所承载的地方，日月所照临的地方，霜露所降落的地方，凡是有血气的人，没有不尊敬他、亲爱他的，所以说，圣人的美德可以与天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