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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库老故事】法库叶茂台七号辽墓墓主人探考


编辑制作:康平法库微同城

(微信:daqian200012)

    公元1974年4月13日,农民赵鹏权和他的父亲赵文山及郑国双在叶茂台村西北面山坡上,无意中发现一座辽墓。经逐级上报后,由辽宁省博物馆考古队等单位于同年5月进行发掘,由于此前已经在圣迹山发掘了6座辽墓,因此该墓被编为七号墓。

  七号墓经过发掘,有震惊世界的发现。仅就辽墓来说,保存之完好在当时前所未有。所出土的文物,如雕花敷彩石棺、棺床小账、刻丝织海水金龙袷(音“夹”)被、鎏金银捍腰、袍服饰、各种精美的瓷器、双陆棋、大型瓜棱式漆奁盒、海兽葡萄铜镜、骨牙刷柄及铁制器具等,大多是珍贵文物;有的甚至是独一无二的国之珍宝,如白釉盘口注壶封存的千年白酒、青釉碗盘中盛着的松塔和桃李余核、装裱绢轴画等,足以说明其身份的高贵。根据相关专家对墓室中的遗物测定,墓主人应为老年女性,是辽代中期公主一级的贵族人物。


  那么,她到底是谁,她的丈夫是谁?她为什么没有与丈夫合葬?笔者认为,虽然法库的后族萧氏(萧敌鲁、萧阿古只支系)在辽朝一直地位显赫,下嫁其族中子弟的皇帝、亲王、皇族之女很多,如景宗耶律隆绪与萧绰次女长寿公主嫁萧排押、三女延寿公主嫁萧恒德,圣宗与萧耨斤之女严母瑾嫁萧惠等,但萧排押和萧惠皆善终,去世后不可能夫妇分葬,延寿公主死时年仅21岁,不属老年。即便萧义的母亲和夫人也是皇族,但不够公主的级别。因此,在辽代中期与七号墓墓主人身份相符的,唯有国舅、驸马都尉、兰陵郡王萧阿古只五世孙萧匹敌(萧昌裔)之妻——吴国公主(兴宗朝晋韩国长公主)。

  在圣迹山西南遗有一座辽代城址,经冯永谦等辽史专家考证为渭州。据《辽史》记载,“渭州,高阳军节度,驸马都尉萧昌裔建,尚秦国王隆庆女韩国长公主”,而圣迹山为法库萧氏后族多支的祖茔,萧匹敌(萧昌裔)和韩国长公主死后亦当葬于圣迹山。

  吴国公主为秦国王耶律隆庆之女,辽景宗耶律贤与萧绰(燕燕)孙女。《辽史?地理志》载,“辽制,皇子嫡生者,其女与帝女同”,故她在圣宗朝被封为吴国公主,属于纯粹的帝王嫡亲。耶律隆庆共有2女5子,吴国公主为长女,次女陈国公主下嫁萧绍矩,早亡;长子耶律宗政(查葛)、次子耶律宗德(遂哥)、三子耶律宗允(谢家奴)、四子耶律宗教(驴粪)、五子耶律苏撒皆为王。从《陈国公主墓志》《耶律宗政墓志》《耶律宗允墓志》中我们得知,陈国公主当生于圣宗统和十九年(公元1001年),如果按吴国公主年长陈国公主2—5岁计算,应生于统和十五至十七年(公元996—998年)。按当时辽国女子结婚平均年龄15岁计算,吴国公主当于统和三十年至开泰二年左右(公元1011—1013年)与萧匹敌成婚。在兴宗继位以后,由于是皇姊妹,按制由吴国公主晋封为韩国长公主。可以说,她算得上一生尊贵,一生荣华。


  相比之下,萧匹敌的命运则较为悲惨。据《辽史》等资料记载,他为萧阿古只五世孙,其祖父萧达凛(览)、伯父萧排押、父亲萧恒德皆为辽朝勇士、著名战将,在对宋作战、平定诸部叛乱、东征高丽等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是宋朝“杨家将”的劲敌。其母越国公主耶律延寿为景宗和萧绰之三女,其家庭出身不能不说高贵。然而,他虽为皇亲贵胄,却在四五岁时由于母亲早亡和父亲被赐死而成为孤儿,被养于皇宫中。他得到外祖母萧绰和圣宗仁德皇后(萧菩萨哥)的抚育、呵护,并在年长后娶公主为妻,但也因此埋下了被谋害的祸根。他历任过殿前副点检使、北面林牙、殿前都点检使、国舅详稳等要职,并在平定渤海部族叛乱中立下汗马功劳,被封为兰陵郡王,在他忠心耿耿、发奋为朝廷建功立业的时候,由于辽朝“宫廷权力之争”,萧匹敌被冠以“谋逆”之罪,成了无辜受害者。

  公元1031年,辽圣宗死后,仁德皇后所生二子早夭,抱养的宫女萧耨斤所生之子耶律宗真继位,是为辽兴宗,母因子贵,于是萧耨斤乘机掌握了朝廷大权。萧耨斤乃阿古只五世孙,其父祖辈在萧思温、萧绰掌权时一直受到压制,并发生了刺杀萧思温的事件。因此,萧耨斤支系东山再起,除了大肆提拔重用其“娘家人”外,所要清除的主要对象就是萧思温支系的人。由于仁德皇后是萧绰弟萧隗因之女、北府宰相萧浞卜是仁德皇后之弟,自然在所难免,但萧匹敌乃萧耨斤堂弟,又是驸马都尉、国家功臣良将,却为何被列入仁德皇后一伙之中呢?笔者分析,很可能是萧匹敌与仁德皇后关系太过亲密引起萧耨斤的妒忌,也许是萧匹敌在这次“政治争斗”中站到了仁德皇后和萧浞卜一边。于是,在兴宗景福年间(1031年)将萧浞卜和萧匹敌以“谋逆”罪杀害,次年又将仁德皇后害死,萧匹敌死时约33—35岁左右。


  萧匹敌的妻子韩国长公主之所以没有被株连,从《辽史》中可以找到一些线索。在人物列传萧匹敌词条中写道:“公主窃闻其谋,谓匹敌曰,你将无罪被杀,与其死,何不奔女直国以全其生。匹敌曰,朝廷讵肯以蜚语害忠良,宁死不适他国。乃被害。”这说明,萧匹敌不但无罪,而且还是宁死不适他国的忠臣;韩国长公主是事先就已知道此阴谋。而她没被株连,也许是由于皇族势力强大,萧耨斤不敢得罪;也许是她为了自保,站到了萧耨斤一边,反正她在萧匹敌死后又享受荣华富贵很多年,去世时间当在兴宗重熙二十至二十二年(1050—1052年)左右,50多岁。

  在她死后,理所当然地要葬在萧氏后族的墓地,理所当然地要以长公主的规格安葬,才随葬了诸多珍宝。由于萧匹敌生前是“谋逆”的罪人,也就失去了同公主合葬的资格,公主的墓志也因为萧匹敌的缘故难于撰写。上述分析,虽是一家之言,但是,研究考证法库叶茂台七号辽墓墓主人身份,对于我们进一步研究辽代历史文化以及研究法库萧氏后族大有裨益,无论她是哪一位公主,都足以证明法库埋葬有辽代皇族的事实,墓中随葬品已经成为沈阳法库乃至全国、全世界辽代历史文化的宝贵遗产,必将随着社会发展、人类进步永远传承下去。

  (戴国富法库县文联副主席、省作协会员、沈阳市辽文化研究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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