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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老故事】老部长三返康平散记

老部长三返康平散记

□张春福

1985年至1991年的七年间,原康平县委第三任宣传部长杨西林同志,先后三次偕夫人肖玉兰从武汉返回康平探亲访友。每次归来,老部长都受到了县委领导的热情接待;每次归来,老部长都对康平城乡的变化赞叹不已;每次归来,老部长都与故旧新交话当年,鼓励人们奋发向上……

(一)

1985年7月,盛夏初临,辽北又是青纱帐。流火时节,阔别康平36年的杨西林同志偕夫人肖玉兰千里迢迢从武汉归来。一踏上康平这片热土,夫妇俩极力寻觅梦寐难忘的故地倩影,然而,满目山川田舍全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康平变了,全变了!”老夫妇交口称赞。

杨西林夫妇初归,受到了县委副书记刘振山、组织部长王立文等领导同志的热情接待。新老领导在县招待所二楼会议室无拘无束地交谈着。说当年、话未来,显得那样融洽,有谁相信这是初交之会呢?

杨西林是江苏淮安人,抗日战争时期投笔从戎参加新四军,1945年10月,随新四军3师由苏北来到东北。同年底,调到西满军区司令部,任西满军区司令员黄克诚的秘书。1947年12月,杨西林从齐齐哈尔到辽吉省委传达会议精神,硬被陶铸同志留下,派往康平搞土改试点,并担任县委宣传部长。那时他才23岁。

老部长回忆这段往事时说解放战争时期,干部调转手续很简单,开个介绍信就得了。我被陶铸书记留在辽吉时,是他过后给黄司令员通个信,至于怎么说的我就不清楚了。当时,部队和地方都是供给制,谁也没有工资,职务高低也没人计较,只要是党的工作,大家就拼命去干。”他接着说:“我来到康平时,前任宣传部长王枫同志还没有走,她是个女同志,说话办事都很泼辣,她的爱人肖岗当时调到新区新民任书记,不久她也去了新民。王枫同志与我交接工作时说,县委宣传部只有两个人,一名部长一名干事,而原来的干事小张(张岩、女,本县陶岱屯人),因审干时发现点问题打发回家了,现在是一个人唱独角戏……”说到这里杨西林解释道:“当时整个县委机关オ十六、七个人。我记得组织部、宣传部都是部长领一名干事,县委秘书室是一名秘书领两名文书,再有就是县委书记和交通班的七、八个人了。县委部门的日常工作都由干事管,书记和部长大部分时间下乡抓中心,不开会不回县,走到哪里吃到哪里,一般都在老百姓家就餐,吃完交“米票”(老乡过后凭票到村公所领粮)。吃的是家常便饭,大都是高粱米饭,大葱大酱咸菜什么的,顶好是炸个鸡蛋酱,熟菜不多见。有些贫困户缺粮,我们就同他们一块喝稀,喝高粱面糊糊。尽管当时条件艰苦些,但干群关系十分融洽,各项工作一抓就起来。”“我当宣传部长时,开始是光杆司令,不久张岩同志的问题搞清了,又回到宣传部,才算有了兵。1948年初,县委的中心工作是贯彻《土地法大纲》,开展土改斗争。为此,县里抽调一批区村干部办学习班,当土改工作队。我们几名县委委员分片包干,领导运动进行。我是西南片负责人,主管6区9区一带。”杨部长说着指了指老伴肖玉兰同志,“当时小肖就是我这片的工作队队员,她包6区的方家屯村,那年才18岁。”

一直没有发言的肖玉兰同志一听到说自己,赶忙接过话头自我介绍说:“我是土生土长的康平人,老家是4区(现二牛乡)大莫力克村。1946年6月,全县反奸清算斗争掀起高潮,斗汉奸分老财干的红火,就在那时,我参加了革命,当本村妇救会主任。不久,国民党进攻康平,我军北撤,我同地委的曾部长(曾志同志)一起离开家乡去内蒙,随军做护理员。1947年5月我军反攻接收康平,我又随大部队从奈曼打了回来,调到4区当妇女会主任。1948年春,县里抽调部分区村干部办训练班,学习く土地法大纲〉,我参加训练班后被分配到6区当土改工作队员。康平县的土改斗争开展的较早,1947年的7月就开始了,前期斗争搞的激烈,先是镇压反把倒算分子,后开展“扫堂子”运动。为了发动群众,挖光地主的浮财,各村都开斗争会,村与村之间还相互“扫荡”。开斗争会就打人,不打出东西不停手,有些地方还侵犯了中农利益,扩大了打击面。直到く土地法大纲>发表,运动才转入正常。我们那批工作队的主要任务,就是贯彻<土地法大纲>,清理阶级、订正成分、平分土地,纠正原来“左”的错误。这是政策性很强的工作,单凭热情很难干好。我当时年岁轻,文化水平又低,工作上常遇难题,没办法就得多找领导请教,就是那个时候认识老杨的。1948年底,经组织介绍,我们结了婚。一晃36年过去了。回想当年,往事历历在目,一切记得那么真切,想忘都忘不了。她说完微微地笑了笑。又说:“今年老杨满60岁了,我也55岁了,不久前双双办了离休手续。现在无官一身轻,有闲回老家看一看,了却多年的夙愿,的确是一件快事。接着杨西林如数家珍地说起了离开时的情景。他说1949年2月,辽沈战役早已结束,东北全境解放,第4野战军入关。这时,党中央决定组织东北干部队随大军南下。于是,我和小肖都报了名,参加了省委在开原举办的南下干部学习班。康平县参加学习班的有50多人,最后被批准南下的是29人。我和小肖虽然也南下了,但是与其他人不一样。我记得学习班开班不久,辽北省委前委书记郭峰同志来学习班作报告,他一眼就认出了我,高兴地说,这两年黄克诚司令员一直在找你,让你及早地回到他身边,不曾想在这里碰上了。过后,我和小肖没等学习班结束,就同郭峰回省委了,又回到了老首长黄克诚的身边,继续做秘书,一直干到50年代。庐山会议后,我才离开了老首长被分配到武汉铁路局……”

座谈会在轻松的气氛中进行着,老部长娓娓地讲述着康平的往事,县里的领导同志汇报着家乡的建设与规划,两代人情系康平有唠不完的嗑。

杨西林夫妇第一次回康平住了30几天,而大部分时间是在二牛乡大莫力克村。他们说:“县里工作忙,尽量少打扰。康平是故地,以后还会回来的。”

(二)

1987年6月,杨西林夫妇第二次返回康平。因他们从彰武下的火车,所以没到县城,顺路去了大莫力克村。7月中旬,老夫妇要回武汉了,行前到县委告别,受到县委书记刘以贡等领导同志的热情接待与挽留。盛意难却,老夫妇又在县城小住两日。此间,杨西林偕夫人肖玉兰在有关部门同志的陪同下,瞻仰了一分区烈士陵园,游览了西泡子水库。在瞻仰烈士陵园时,杨西林说:“这座陵园是辽吉一分区1948年7月建成的。当时我是县委宣传部长,亲身参加了落成典礼。典礼大会就在这里举行,参加的人非常多,除了康平县各界人士外,地委、分区、专署的领导也都来了。新建成的陵园并不象今天这个样子,既没有现在的红砖围墙,也没有这些青松翠柏。当年的陵园四周是黄土墙,中间是青砖纪念塔,墙边上有不少棵高大的白杨树,刚刚移进陵园的烈士墓都是黄土坟头,唯有东南角的苏联红军烈士墓是用白灰砌成的。”他指了指烈士纪念塔又说:“现在这座塔可能是后来复建的。当年的纪念塔可没有这么高,塔顶上也不是红五角星,而是一把真的军号,号口向西南,号嘴朝东北,寓意是向沈阳进军。康平这个地方,每年春天西南风特别,一刮大风三五天不停,风从军号大喇叭口倒灌回来,就多发出尖厉的呼啸声,附近的人家都能听见,夜深人静时,声音传得更远了。”老部长说到这里,又仔细地看了一阵子纪念塔上的碑文说:“这段文字是辽吉一地委三年解放斗争史的缩写,言简意赅,催人奋进。尤其我们这些过来的人,一读碑文心情就特别激动,多少牺性的战友就会浮现在眼前,音容笑貌依然如故,然而…”他说着说着泪水流过了眼睑,声音也渐渐地低了下来。是啊,革命者的情感就是这样丰富。他们厉兵秣马、血溅沙场、置生死于度外,无留名青史之念,他们面对屠刀、仰天长啸、视死如归、无贪生恋世之想;而同志之情战友之爱,则生死相知、情爱甚笃,难怪多少英雄豪杰凭吊忠魂都潸然泪下。

杨西林夫妇游览西泡子水库时,正赶上个大晴天。艳阳高照、天蓝水绿、南风徐徐。远望,天水相交、苍烟浩渺,几点渔舟,浮泛而去。“真有八百里洞庭风韵!”老部长赞叹不已。他指点水库的西南方向对随行人员说:“这一自然水面,形成历史久远。到解放前夕,水已瘦的可怜,只剩下ー片低洼地了。一年四季只有夏天雨水大时才形成水面,但也没有今天这么大,至于其它季节,只有零星局部积水,根本看不出是个水泡子,倒很像个大草甸子。1948年土改时,我负责6、9区工作,经常骑马下乡,从县城去方家屯,一般情况下是不走关家屯“国道”的,多是从大甸子斜穿过去。当时,甸子上有条人行道直达6区的十家子,走起来近得很路两边芦苇很多,但不很高,路有些地方泥泞点,但还好走,马跑起来并不费力。如果象现在这个样子、谁还敢走啊!”他说完大笑起来,笑得那么开心,那样自得,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代。

(三)

1991年7月初,中国南方数省暴雨成灾,江淮流域水位猛涨,洪水威胁着亿万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就在这时,杨西林夫妇第三次由武汉返回了康平。

老部长这次回来,因沿途目睹了灾区的一切心绪十分不好,加之做了胃切除手术,身体大不如前,较前次回来苍老得多。肖玉兰同志虽然年过六旬,但身体过早发胖了,两鬓白发增多,老态显現。真不知4年之中老夫妇遇上了什么事,老得这么快。

老夫妇第三次返回康平,照例是先到县城后去大莫力克村,临归去时再次告别。所不同的是,这次告别时正赶上县委召开老领导座谈会,历届县委、县政府的老书记、老县长王振国、李滋春、陈永富、孔光、郭仲、王国太等都到会了,杨西林夫妇也被邀出席了座谈会。老问志相见热闹非凡,尽管有些人互不相识,但是他们都为康平的事业贡献了青春与年华,回顾康平的昨天,畅谈康平的今日,展望康平的未来,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座谈会上,县委书记刘以贡同志代表县委向老领导参加会议表示感谢,并汇报了县委几年来的工作、长远规划与宏伟目标。当谈及康平丰富的地下资源时,老同志兴奋非常,纷纷发言。杨西林说:“1948年,我们那届县委也议论过,日本人为什么花那么多人力物力修了两条闲弃的“国道”,一条是5区的前辛屯到长城窝堡,另一条是4区的二牛所口到张家窝堡。这两条路既不通车又不和别的路相连,真是莫名其妙。今天看来,小鬼子够鬼的了,那个时候就知道咱康平有煤有石油了。于是,就先修了路,但没等开采就完蛋了。”

“康平是个好地方,以前就是没看透。”很多老领导接过话头说下去。“自打土改后,哪一届县委不想快点改变康平的面貌。从建国到合作化,从人民公社到文化大革命,全县人民治山治水、改士增肥,劲没少下,汗没少流,就是因为自然条件差,发展速度始终不快,‘康老六’的帽子戴了多少年。没想到这片沙包碱片地埋着无价之宝,康平大有希望!”

在谈到康平的未来时,杨西林语气凝重地说:“康平是解放战争时期辽吉根据地的老区。省委、一地委很多项工作都在康平搞试点,总结出经验,推动全局,康平的贡献是大的。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生长在康平这块土地上的人民更是可亲可敬的。1947年底,我来到康平,一地委的其他旗县还是敌占区,唯独康平全境解放了。当时为了支授战争,解放全东北,康平人民在极其艰苦的岁月里,什么都舍得出,做出了巨大牺牲。1948年春,全县人缺粮马缺草,为了支前,老百姓勒紧裤腰带,集粮集草往前方运,而自己吃糠咽菜度春荒,为了补充兵源,他们把刚刚成年的儿女一批又批送上前线,每个战役下来,他们含泪接过一张又一张烈士通知书……这些有着光荣传统的老区人民,就是康平的希望所在!”老部长掷地有声的一席话,使人们极为感动。

杨西林夫妇参加座谈后,双双来到了原县委办公地访故(现天主教协会),他望着陈旧的老房子无限感慨地说:“真是光阴似箭流水无情啊!转眼43年过去了,老屋犹在,故人已剩不多了!”为了永久的纪念,老夫妇在遗址前拍下了一组珍贵的境头。

老部长第3次离开康平回武汉,心情恋恋不舍。他眷恋这方热土,眷恋这里的人民,眷恋康平的过去和未来!

编辑:康法微同城

图片来源:网络

康平故事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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