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
——《从前慢》·木心
□古易
一直构思开篇要怎么写,思来想去,还是先借木心前辈的《从前慢》缅怀一下曾经。因为《超频人生》说的是当下,至于写作目的嘛……可能是要说一种社会现象,也可能是讲我们具体的生活,也或许是我们的情感;随笔嘛,随心而行。
如今我们再没有从前,也不会有曾经,因为那都是“过去式”。其实所谓慢与快,全凭心境,你也可以尝试在假日里悠哉地吃早餐,也可以辞去工作悠悠度日,但是想要得到这些美好总有一个前提,这个前提可能是足够的金钱,或者放下欲望,这两点都不易做到,所有大家都很忙,忙到不可开交昼夜不分。
解释一下“超频”,这个名词源于计算机的处理器(CPU),只要有足够的电压和制冷,具有超频功能的处理器就可以发挥出超出额定范围的计算频率。不过超频的坏处在于会减少使用寿命,但是当下的大多数计算机都在超频运作。原因?因为你用不到报废的那天它就被换掉了。
当下人们的生活越来越便捷,铁轨上不再是冒烟的蒸汽车,也不是和汽车一个速度的绿皮车,而是每小时最高可达450公里的高铁。方便的交通为我们节省更多的时间,一天之内享受两三个城市的美食轻而易举。在路上的时间也不会浪费,点亮屏幕就有无处不在的网络,你可以同时与五六个姑娘畅聊,并且可以看到照片,听到语音,相互视频,只是简单快捷之余却少了一些人情味。
前一段时间我参加了一个活动,在活动中与一位素未谋面的异性互通邮件。起初我们都很享受这种陌生笔友互吐心声的感觉,只是电子邮件实在太方便了,有时我们一天之内可以来回写好几封;信件的内容从开始的长篇文字渐渐变成了两段话,久而久之又变成了一两句话,我心想这和聊天全然没有分别,那倒不如加上微信好了——没想到,加上微信之后我们再没有发过邮件,微信上也没再说过话了。
于是我思考,这种便捷又快节奏的生活到底让我们失去了多少?导航让我们不再迷路,为我们节省了很多时间,不过转而一想迷路本身就没有好处吗?大多数用惯导航的人也许在新住址住了半年都不辨南北,更叫不出街道名称,不开导航走两条街立马变路盲,我们过分依赖科技是不是使我们失去了一些乐趣?
但是生活并不会因为你想慢而慢下来,就算你放下科技,放下便捷的通信依旧不会慢下来;因为你忍受不了比别人慢,无论是通信慢、交通慢还是最致命的赚钱慢!我们思考一下周围,思考一下我们的朋友,那一个不是在拼命的忙碌?而且这种忙碌似乎是无休止的,你会发现身边的人绝没有最忙的,但是永远有更忙的存在。
为什么如此忙碌?因为大家都忙所以忙碌?因为养家糊口所有忙碌?或者说,因为我们拥有更多可以提高效率的科技,所以变的越来越忙碌;或者说,信息、交通的发展使我们可以将曾经的一天变为三天用?我相信这些原因都有,都存在。当你电脑里处理器超频加速处理的时候,本质上你也与处理器一起超频了,它的便捷使你更快速的完成工作,同样,社会的超频也会赋予你更多的工作以配得上你那台顶配的计算机。
所以,我们总有这样一种感觉,当你在办公室坐了一天,回家洗漱早早睡下后,第二天却依旧疲倦。毕竟,我们是人,而不是机器。
信息发达使我们生活和学习更为方便,像几十年那种坐在校门苦苦等待心爱姑娘的场景已经见不到了。想来,这也是一种幸福吧,毕竟思念时可以随时通话随时短信,无论有多远,一张车票就能解决,这必然是幸福的。
于是,我隐约觉得爱情也被超频了,因为大家的感情史似乎都很丰富,这种信息快速的交替难免会提高我们遇到人渣的几率。
如今,少年成长的速度也比以往更快,毕竟在同龄情况下,当下这代人所能获取的信息量几乎是我们当年的几十倍、几百倍、甚至几千倍,只要他们想钻研,几乎没有查不到的资料。
倘若生活可以超频,节奏可以超频,爱情也可以超频吗?那句“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是不是可以仍去喂狗了?现在哪是一生爱一个人的事,而是一年换几个人的事。这种浮躁的气氛冲击着生活,冲击着节奏,冲击着情绪,更冲击着感情;可是我仍然相信“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毕竟中国是一夫一妻制(表面化的法律限制),而且本质上,爱与感兴趣,爱与肉欲是两码事,至于那种不可言说的社会关系,就是这个浮躁社会扭曲而成的产物吧。
感受一下这个超频的世界与超频的人生。
此时机器轰鸣的流水线正在忙碌,他们可能已经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
此时仍有数不清的货车疾驰在公路,他们已经半睡半醒。
此时机场附近的居民苦不堪言,飞机起飞又降落的声音扰的他们睡不着。
此时在网路上数以亿计的信息正在相互交替,无数人奋战在虚拟世界中。
此时某些门店刚拉开卷帘门,里面亮起红灯。
此时还有数不清的人正在加班,甚至还未吃晚餐。
此时是超频的最佳状态,汽车在公路可以偷偷超速, 迅雷下载也悄悄从KB/s提升到M/s,大街上不再拥堵,人们聚集在偌大的广场上,打开音响,狂魔乱舞,好似对安逸时光的庆祝。
在这种生活下,我们一眨眼一年,又一眨眼五年,又一眨眼十年,又一眨眼大半辈子;一生就是一眨眼,凡是过去的总是一眨眼。所以,我希望时间过的慢些,希望每一刻都很清晰,每一天不再那么匆忙,也好腾出更多时间,把那些“飞快”的幸福时光都留给爱人,留给家庭,留给所有喜好的事上,即使最终还是要用一眨眼来形容——至少,我觉得这“一眨眼”很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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