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通识 每周三篇 陪你共读
三位经济学家 冯兴元 朱海就 黄春兴 联合主讲
正一君书院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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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要有行动，就意味着有成本，成本已经包含在行动中。在存在稀缺性的条件下，人的每一行动都可以视为“选择”，他通过选择实现自己的欲望，所以成本总是与选择联系在一起。选择了什么，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什么，经济学上，成本指的正是决策者在作出选择时放弃的效用，因而成本也被称为“机会成本”。作为机会成本概念，成本总是主观的，它不同于已经发生了的费用。
对于成本的主观性，我们可以举两个例子来说明。其一是大学生读大学的成本不是他交的学费、住宿费及其他在大学的支出，而是他因为读大学而放弃的其他可能获得的利益，比如工作经验和收入。其二是假如一位求职者可以找到月薪八千元的工作，那么对那位愿意给他六千元工作机会的雇主，他很可能会说“假如我到你这里上班，我将损失两千元”，这说明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也会从机会成本的角度使用成本概念。
成本总是与选择联系在一起，因此，没有选择也就没有成本。比如，奴隶没有选择，也就是没有选择机会和选择权，也就没有选择行动，所以奴隶是没有成本的。企业家才能也没有成本，因为企业家才能是一个人内在的能力，不能成为选择的对象，相反，企业家才能是进行选择的必要前提，一个人要做出更为有利的选择就必须发挥企业家才能。
图片灵感来源：杜尚1917年作品《泉》。1917年，纽约独立艺术家协会要举办一次展览，作为评委之一的杜尚化名“R. MUTT”，送去了一个在公共厕所中随处可见的男用小便器，并在其上署名：“R.MUTT”，这就是《泉》。想不到后来它成为20世纪最富影响力的艺术作品。插画表明成本与价格并非正相关关系。
布坎南在《成本与选择》一书中概括了成本的六个特征：成本只能由决策者承担，不可能转嫁或强加于其他人身上，这也意味着成本总是个体的；成本存在于决策者的头脑中而不是其他地方；成本建立在预期的基础之上，必然是向前看的；成本是永远不会被实现的，因为选择本身就意味着放弃了的东西是不能享受到的；决策者之外的其他人不能对成本加以测度，因为主观体验是无法被直接观察到的；在时间维度上，成本定位于做出决策或选择的那一刻，在选择之前，成本作为一种主观体验而存在，在做出选择之后，这一意义上的成本就消失了。显然，如成本是主观的与个体的，那么局外人就不能对不同人的成本进行加总、计算和比较，这意味着科斯等人提出的“社会成本”概念是值得商榷的。
一旦脱离个体的选择来谈成本，那么成本就不再是主观的，比如布坎南说，在预测理论中，成本是客观的。不难理解，预测必然要用到过去已经发生的成本，这种成本也称为费用，下面我们在讨论“成本与价格”的关系时，所使用的成本概念就是指费用。实证经济学家使用的就是客观成本概念，原因就在于实证经济学家强调的正是“预测”，如弗里德曼就认为只有当一个假说或理论能被用来预测未来时，我们对这样的理论才有信心。
有一种流行的观点认为成本决定价格，即货币支出越多，产品的价格就越高。但这一观点显然有问题，比如画一幅画，货币支出很少，但画的价格可能很高，古董也是这种情况，同样，花费大量金钱生产出来的产品，却未必能够卖出高价。以李嘉图为代表的古典经济学家的一个“困境”就在于他们所持的劳动价值论解决不了上述问题。边际革命之后，这一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边际革命的代表人物门格尔指出价值是由边际效用决定的，这意味着价值与生产该产品的货币支出没有关系。同样，价格是人们根据自己的价值排序，在交换中产生的，与生产该产品的货币支出也没有关系。
成本不决定价格，成本与价格一般来说也不相等，两者相等的状况只存在于“均匀流转的经济”中，这是一种虚构的均衡状态，在这种状态中没有不确定性，没有人的行动，所以也没有利润和亏损，但显然现实不满足这样的条件。古典经济学家的劳动价值论在这样一个虚构的世界中是成立的。在把这种虚构的世界变成现实的计划经济体制中，用已经发生的成本来计算价格的做法也是常见的。
遗憾的是，边际革命之后的马歇尔并没有一以贯之地贯彻主观价值的思想。马歇尔采取了一种折中的办法来处理成本与价格，他认为效用与货币成本都决定价格，价格是由供求两条曲线决定的，供求曲线就像一把剪刀的两片刀刃。对于需求曲线来说，是效用决定价格，但对供给曲线来说，是货币成本决定价格，古典经济学家错误的“成本决定价格”的思想在马歇尔经济学中复活了。对此，哈耶克的评价是，马歇尔将经济学拉回到了古典时代。边际革命的主要贡献被马歇尔学说的巨大影响所遮蔽，马歇尔所开创的经济学，也就是新古典经济学成为了主流，这是经济学发展史上的巨大不幸。
请思考以下问题：
1
成本的含义是什么？
2
成本与价格是什么关系？
3
马歇尔的成本学说有什么问题？
参考资料：
詹姆斯·布坎南著 刘志铭 李芳译：《成本与选择》，浙江大学出版社，2009。
罗斯巴德著，李松等译：《人，经济与国家》，浙江大学出版社，2015。
编 写丨朱海就 浙江工商大学经济学院教授
编 辑丨翠玉、青云、爱丽
插 画丨山谷
朗 读丨邓嘟儿
出 品丨正一君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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