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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捅到网上了,校方表示并不知情,没有组织也不提倡这样的谢师宴。家委会会长接受采访时说:我们就是想让孩子有一个大团圆,这都是正常的费用,非常少了。老师是我们人生路上的指明灯,整天说感恩这感恩那讲付出,但到关键时刻咋就变成这样了呢?
这位会长很困惑咋就变这样了,她真是做大做主做惯了吧,凡事都要替他人决定,自己喜欢的他人也一定喜欢,自己觉得费用很少他人也一定觉得很少,自己觉得有意义他人也一定觉得有意义。
你想跟老师表达你就自己去表达呗,干嘛非要拖上别人搞个春晚啊?这种人就是自己喜欢热闹以为天下人都喜欢热闹,自己觉得这钱花得值,以为天下人都觉得值。
这种思维方式也不能完全怪她,从小我们就是经常被代表的。
上学的时候,经常有同学上台发言,动不动就代表全班同学,我有没有代表过全班同学我也忘了,反正啥事儿代表全班同学我一件也没记住。
长大以后突然觉得这代表全班同学的说法是不对的,因为我从来没问过任何一个同学是不是这样想,被代表的时候也没人问过我。
我的青春期以及后来都非常叛逆,倒不是把自己打扮得奇形怪状,而是内心非常执拗地要去坚持一些东西,去符合自己诚实的认知。
比如很多年前,哪里有灾,号家捐款都是直接从工资里扣的,根据级别来定捐款额,处级,科级,普通员工各有标准。有一次我问来通知的人:这次是捐给哪里?那个人说:你问那么多干嘛,让你交你就交!
我非常不喜欢他说话的样子,作为一个通知的人,至少有义务做好解释工作,这样的人可能没有被尊重过,所以也不懂得尊重别人。
我后来在开会的时候很严肃地提出这个问题,我说捐款都应该是自愿的,我们想不想捐,捐多少不应该由谁来代表和决定,更何况我们连捐给哪里都不知道。
领导开会时当然也觉得那个人说的非常不妥,但很多年来都是这样做的。
在我们台,现在被代表直接扣除的事情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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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强烈的精神自主的愿望,我们在做向阳花基金的过程中,几乎偏执地强调学校不要组织捐款,就怕学生和家长们被代表了。
我们曾经说家委会可以组织,因为家长是孩子的监护人,但文章开头的事情也是家委会组织的,这说明,只要形成了一个集体,都可能会因为想代表别人而对个人形成压迫,否则这件事也就不会被捅到网上了。
我一个朋友告诉我,她儿子学校的家委会,也有几个特别喜欢向老师致敬的家长,动不动要给老师过节啊送礼啊什么的,其实不是老师的意思,甚至老师也会尴尬,但她们就是喜欢这么做。
有一次,其中一个活跃的说要给老师送块表,很贵的那种,嗯,他们那个学校有钱比较多。也是大家众筹,一人多少钱,筹集起来交由那个人去操办。
估计有的家长不想做这件事,但大家都有虚荣心,又不好明说,让人觉得自己小气,所以有两个家长提出来,买表这个过程要透明公开,意思是谁知道你到哪里买,你有没有提成之类的。
那个发起的人本来激情澎湃,想象着给老师惊喜的那种兴奋,突然被质疑了,变得不知道怎么收场。凭良心说她应该也没有什么猫腻,她就是喜欢讨好老师,想一出是一出,也喜欢当组织者代表大家,心理学又没学好,搞得里外不是人。
我们都经常被代表,喜欢代表别人的人是蛮讨厌的,但被代表的人明明不同意又不明说,我觉得也是不对的,精神独立是要有点勇气的。
我因为特别不喜欢做不想做的事,所以,为人处事就比较生硬。
比如各种群经常要让人给这个投票那个投票,我从来不给任何一个不了解的人投,除非我认识这个人并且真心觉得他值得肯定。
群里的人单独发我让我投我都装作没看见。
支持我挺住的理论是:成熟的人不应该去要求别人做不想做的事,不能要求别人违背他的原则。你能要求,我为什么不能拒绝?
如果我要感到不好意思,你应该先感到不好意思。
我不想一边投了,一边又骂骂咧咧。
我还做过更生硬的事。
很多很多年前,同事结婚。一般同事结婚大家都是凑份子,一人200或者300。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次大家都不凑份子了,都是单独送的。单独么1000起。
结婚的同事跟我不是一个部门,比较远,平时交流也不多。我于是决定不去了。
这种事是很容易被说成小气的,确实,也算小气吧。但我觉得人总有亲疏,我最好的朋友们结婚,互相也就遥远地通知一声,并没有什么大红包。我喜欢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不想被红包绑架,明明有压力,却不敢明说。
你要不敢明说,那你就活该陷入红包雨。
我为人确实比较生硬,但因为生硬在明处,这么多年,好像也没给我带来太多麻烦。
个人在群体里,会有一些共同要完成的交集,比如工作的合作,比如信息的互通。但每个群体的个人并不是完全一样的,不一样的经济条件,不一样的人生哲学,不一样的亲疏程度,不一样的个性,除了必要的共同行为,最好少去代表别人。
当然,也不要轻易地被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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