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本博司，图片：Portrait courtesy Sugimoto Studio 杉本博司具备一种满分的鉴赏力，而这又构成了他艺术创作的某种基础。在2023年的一次对谈中，他提到了自己为什么在70年代投身大画幅的黑白摄影。“我看到了安塞尔·亚当斯作品的品质。”简单来说，他知道什么是好的，并且愿意为这种质量付诸行动。“亚当斯是一位拍自然风景的摄影师，在题材上我没有亏欠他，但在品质上我亏欠他很多。”杉本博司这样说。
杉本博司，《Buckler Fern, March 6, 1839 or Earlier》，2008 当纽约的摄影基金奖项拿无可拿时，杉本博司做起日本的小古董生意。他在苏荷区租了一栋小楼房里的二楼，经营贩卖日本织物和古代民间工艺品的店。因为缺乏资金，当时的装潢还是杉本博司与日本艺术家俄大工仲间一起完成的。曾在资生堂广告部门工作过的妻子动用了累计的资源和人脉，开店首日时，两人的银行户头只剩下200美金。不过当天生意兴隆，野口勇也来买了，杉本博司过上了晚上冲洗摄影作品，白天从事古董商的双面生活。正式登记公司名号时，营业项目是“古美术品的贩卖及当代美术的制作及贩卖”。
杉本博司，《Gates of Paradise 005. Jacob and Esau》，2016 而那些终日与古董商人为伍的作品，在显影液里终究是变厚了，你可以说这是某种东方文化的永恒感，也可以说这是一种博物馆里时间的腐气。有趣的是在纽约这样的移民都市，杉本博司偶尔还需要做点正本清源的事情。比如维护一下日本人的名誉，年轻的时候被问到有关日本文化的问题，他就会急忙翻阅各种佛典。可见大师确实不是天生的，也是学习来的。“走到今日，我认为人生就是一场落差。由低处往高处爬升的过程是人生中值得喜悦之事，最初一开始就生于高位的人则是不幸的，因为他们的未来只有衰落一途。”在《直到长出青苔》里，杉本博司这么写，既带着日本人“下克上”的豪气，也有当代成功学的诱人之处，如此的人生和作品，实在是适合去做布道者。
杉本博司在其纽约工作室，摄影：by Adrian Gaut 时间是最残酷的敌人，不只老化我们的身体，也模糊人类的记忆，以及将所有事物归还土地的意志。北京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里，他的个展刚刚开幕，而798也发生了很多变化。是重新获取一种庄重的力量，还是面对图像的认真力？再次想想杉本博司框里的作品，一种纯粹审美性的事物，面临现实的多重瓦解，仍然有其岿然不动的力量，不只是图像了，那是神龛、死之物、历史的复写和时间的垂眠。*“杉本博司：无尽的刹那”（Hiroshi Sugimoto: Time Machine）于即日起在北京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展出，展览将持续至6月23日。文丨Geral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