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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静若幽兰:我的母亲


生命里的每一个嫩芽、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儿,都渗透着热诚、真情的付出和默默的承受。儿女的成长倾注了母亲一辈子的心血。
在那个物资匮乏、医疗条件极其落后的年代,我的一个哥哥已经长到了九岁,一天,和小伙伴们玩得正高兴,突然肚子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妈妈闻讯赶来背着他疯了似地往诊所跑,终究没能留住他幼小的生命。妈妈紧紧地抱着哥哥不停地喊着他的小名,无论别人怎么劝都不肯松手。那声声呼唤,令人肝肠寸断!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头肉就像被鹰叼走了一样,母亲几乎崩溃,却每天神情木然、机械似的照常去出工、挣工分,照常地烧火做饭、缝补浆洗。她有苦不说,只是在夜深人静时才让眼泪默默流淌,只为身边的孩子还需要她的呵护啊。
文字至此,我已是泪流满面,感觉再多的笔墨都写不出我对母亲的心疼。“女人弱也,而为母则刚”,母亲坚强地熬过了那段痛彻心扉的岁月,熬过了那段最漫长的黑夜。她的默默承受和对家庭无私的付出令我生出无限的敬意!


尽管日子那么艰难,母亲却舍得花钱让我们兄妹几个都念书,她说她就是因为没文化而失去了走出去的机会。她深刻地体会到只有多读书,才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我好佩服妈妈,一个旧社会过来的妇女,却有着如此的远见,实在是难能可贵。
那时煤油金贵,母亲总能想到办法买到勉强供我们晚上学习之用的煤油。一盏煤油灯下,兄妹各自一方,妈妈就坐在旁边纳鞋底,微笑地看着我们读书写字,眼里溢满了慈爱和殷切的希望。
在妈妈的精心培育下,大哥成为了一名极受学生爱戴和家长尊敬的优秀教师,二哥在恢复高考制度后顺利地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我和妹妹都是乖乖女,常年陪护在妈妈的身边,照顾着妈妈的饮食起居。
如今妈妈已是九十一岁的高龄,每每洗头、洗澡我就全程护理,我用花洒慢慢地喷洒,把妈妈扶好,生怕妈妈摔倒了。妈妈说洗澡真享受,现在时代真好啊!妈妈每次见到哥哥们买来一些很贵重的东西来孝敬她时,她就可劲地唠叨,说自己活了这么大年纪,再不用穿这么好、吃这么好的东西了,说哥哥们尽瞎花钱,要他们把钱攒着以备不时之需。

妈妈一辈子喜欢花花草草,我就在阳台上养了很多的绿植,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妈妈总是情不自禁地用手去摸摸这一片、又摸摸那一片,时不时地俯下身子去轻嗅那些沁人心脾的花香,妈妈陶醉、享受的样子超级慈祥。
大部分时间妈妈会躺在阳台的躺椅上,专注地聆听收录机里播放的楚剧。多么希望时光慢些、再慢一些,让我牵着妈妈的手、陪伴妈妈更久一些!
“万爱千恩百苦,疼我孰知父母”,想到母亲一生的苦乐悲欢,一生默默无私的奉献,不禁又想起了唐代诗人李商隐的那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干,”或许这就是对母亲一生最深刻的诠释和最真实的写照吧!
母爱是一根最深情、最无私的琴弦,日夜为儿女们弹奏出最动人、最灿烂、最华美的乐章。衷心地感谢您——我平凡而伟大的母亲,祝福您幸福万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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