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殷承宗的知名度远远超过了现在的郎朗和李云迪。
他是钢琴协奏曲《黄河》、钢琴伴唱《红灯记》的主要改编创作者和首演者。他移居美国仍不遗余力推荐东方古曲,令《十面埋伏》、《春江花月夜》等古曲重获世界瞩目并享誉海外——殷承宗,这位74岁高龄、在国际舞台上极富盛名的大师,钢琴之路充满了传奇色彩。
从红极一时到赴美
“我感谢那个特别的年代”
1963年,殷承宗的钢琴伴唱《红灯记》被当做中国共产党成立42周年的献礼曲目,在北京人民大会堂演出。《人民日报》头版头条进行报道,殷承宗一时红遍全国。他的名字和照片从此常见报端,甚至印在脸盆上、日记本的插页中。
对于殷承宗来说,那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坏的年代”。很快,“文革”之后,他就受到长达四年的政治审查。其中有十个多月的时间,不能回家,也不能上台演出。上世纪80年代,41岁的殷承宗取道香港远赴美国。
2000年,殷承宗在自己从艺50周年的演奏会上,演奏了被公认难度最高的拉赫马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选这支曲是因为这部高难度的作品,反映了我起起落落的人生。在特别的年代里,如果我不弹奏《红灯记》,我就没有琴弹,所以我努力钻研并深陷其中,所以才有了之后的《黄河》。之后远赴美国,美国梦就是钢琴梦,在那里我接受了世界顶级的钢琴熏陶。”
回国开始推广钢琴“我自费买钢琴演遍全国”
1993年,殷承宗回国为中央电视台35周年台庆录制节目:“我的节目《黄河》是最后一个。几千人的合唱,场面非常壮观,我非常激动。回国以前,很多朋友告诉我北京的变化很大,我特意找来很多以北京为背景的电视连续剧,看北京的变化。”看到了国内的变化,殷承宗开始频繁地回国巡演,他希望能将钢琴推广到全国各个地方。但是,当时中国很多地方的音乐厅还十分破旧,“我每去一个地方演出,琴都是很久没人用或者很差的琴。”之后,殷承宗就回到北京,自费在一个拍卖会上买了一架钢琴,然后就开始拖着这架钢琴开始全国巡演。“我带着那个琴在中国坚持了8年,去过全国50多个城市,其中包括青海、新疆等地方。”
如今,殷承宗回国巡演再也不带钢琴了,“如今中国80%的剧院都有自己的琴,而且琴都比我的好,看到国内有这样的氛围,我十分欣慰。”
回国之后,殷承宗还收了一个学生——郎朗。1995年,殷承宗在中央音乐学院讲课,郎朗在父亲的带领下来到此地听课。第一次见郎朗,殷承宗就喜欢上了这个“小胖子”,“郎朗虎头虎脑的,特有生气。他那份投入,那份激情,那份乐感,勾起我很多年少时的回忆。”正是有了殷承宗的培养和推荐,才成就了在国际舞台上的郎朗。
在世界推广国乐“我要让世界听钢琴说中文”
殷承宗说过,他到美国一定要做三件事,第一是要到世界上最著名的音乐殿堂纽约卡内基音乐厅举办个人独奏会;第二是要把自己积累的经验传授给年轻的钢琴家;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向美国和世界的听众介绍中国的钢琴艺术,给他们弹奏中国乐曲。尽管这三个愿望都已经实现了,但第三个愿望依旧是他心中的痛:“1986年我去美国时,一心想要在西方的舞台上演奏咱们东方的古典乐曲,但这个愿望直到2000年才实现,可以说我为这个愿望奋斗了将近20年。”现在,中国乐曲经常在西方音乐厅“亮相”,无论是《红灯记》还是《黄河》,以及《茉莉花》和《春江花月夜》,当终于有一天,殷承宗可以在世界各地演出,让中国乐曲唱“主角”时,他在演奏期间频频落泪。
但是,国际上十分承认殷承宗的演奏实力,却对他演奏的中国民乐十分不感冒:“我在日本演奏《黄河》的时候,他们在媒体上‘骂’,说这曲子不像传统钢琴曲那样。后来,我去美国费城演出,一个记者缠着我一天,质疑我的《黄河》,最后,我十分严厉地告诉他,我的《黄河》就是为中国人做的!他就不说话了。”
期待年轻人传承“只要你学,我就愿意教你”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殷承宗为钢琴找到了出路,但是《黄河》《红灯记》在今天的价值依旧吗?对此,殷承宗说:“有艺术与生命的东西,是经得住时间的检验的,政治与艺术是能够分开的,好的艺术作品会流传下来。世界上有五十多个国家播放过《黄河》,而我自己弹奏《黄河》也有五六百多场。”
虽然现在钢琴在中国普及了,但是大家却最熟悉莫扎特、贝多芬和肖邦,殷承宗的《黄河》和《红灯记》却少有人弹奏,这让殷承宗十分难过:“我是比较反对世界性音乐的,我觉得任何一个民族的艺术家都应该有自己的特色。但是现在中国民乐的钢琴曲有些少。”如今,殷承宗在北京开办了一个工作室,除了巡演之外,就在北京带一些学生:“但是他们也都是学的西方钢琴曲,很少有学中国曲目。也不怪他们,比如《红灯记》,他们都没有京剧基础,很难演奏好,它比《黄河》还要难。”同时,殷承宗也表示,如果有人对京剧感兴趣,也对钢琴感兴趣,他愿意教他《红灯记》。“我毕生所愿就是让钢琴说中文,我不希望今后这些曲子没有人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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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承宗钢琴协奏曲黄河
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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