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猿人》：寓言叙事下的动物小说谱系建构

♣ 彭 进

青年作家衣水的短篇小说集《午夜猿人》日前由线装书局出版。该书由中国先锋小说之父马原鼎力推荐。马原如此评价《午夜猿人》：“奇异的想象力，令衣水的动物小说呈现出幻彩。那是一些有趣的有着无与伦比反省能力的生灵，轻而易举就模糊了人与畜生的界限，让他的主人公突破了儿童文学的箩筐，忽然就生出了全新的意趣。”著名小说家墨白认为衣水是河南小说作家中的“另类”，指出衣水小说与诗歌存在互文性，小说富有思辨色彩、意识流等现代创作方法运用娴熟等特点。

衣水的小说风格独特，文本富有隐喻性、思辨性、探索性。整体来看，《午夜猿人》已经初步构筑了一套先锋叙事探索观照之下的寓言谱系。衣水本人也对文学作品乃至人生的寓言性有着深刻的理解，《午夜猿人》中曾有这样的表述：“所有人都活在一个寓言之中。寓言是开启整个世界的按钮，而我在这个系统中完成了宿命。”笔者认为，作品中的这一段话，是作者自身写作观念的一段告白，也是小说一直致力于表达的主旨之一。

短篇小说《活鱼》通过一名单身、困窘的都市男青年白小冷一大段一大段的意识流心理活动，尝试着去构筑关于身体、生理、心理、精神、物质、爱情、欲望、财富、权力尤其是人性的一个庞大寓言，甚至是一个寓言体系，通过展示人的生存状态的紧张性、荒诞性、多维性，从而多方面挖掘并部分揭示人心幽暗深处的丰富世界。

其中短篇小说《钻进地铁的羊》同样引人关注。40岁的郝思奇正处在人生转折的关键点，现实困窘，前路渺茫，瞻前顾后，顾虑重重，他在地铁站不远的桥墩下，邂逅了20年后以及20年前的自己……《钻进地铁的羊》称得上是虚构、想象、思考和智慧的有机结合，也正是因为拥有如此丰富的蕴含，才使这篇仅7000余字的小说荒诞而深刻，简洁而浩瀚，在看似新锐、探索的表征之下，阐述的则是一个大道至简的生存哲理。

评论家李霞认为，《午夜猿人》是一部令人惊讶地以动物为载体的小说，融合了生态学、天体物理学，以及自然科学的诸多元素，以直觉叙述直达内心变幻和华彩诗意。难能可贵的是，这部冠之于动物小说的作品，在梦幻、魔幻、科幻的加持下，挖掘出了不一样的具有异质的故事景观，共生出直抵社会现实、撼动人心的内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