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闲品

高跟鞋

甘桂芬

每个女人都或多或少有几双高跟鞋吧，高跟敲打地面的声音一定程度上是女人的标志。平日里听见这样的声音是悦耳的，提醒着美女的到来。但在不恰当的场合听到这样的声音，难免成为干扰。

有次参加座谈，主持人刚宣布开会，一位美丽女士的电话一闪一闪地亮了，她立即起身，咯噔咯噔出去了，立在会议室玻璃门外打电话。听上去，她在给下属发布命令，声音响亮干脆。玻璃门不隔音，会场内主持人的声音被她盖过了，只好停下来，与大家一起注视着她婀娜的背影，听她指挥若定地喧哗。电话漫长如北极的冬天，她似乎知道背后粘了不少目光，肩上的长发骄傲地甩来甩去，一边打还一边咯噔咯噔地在玻璃门外走来走去，大家的视线不得不随着高跟鞋的节奏左右摇摆。客观地讲，她很美丽，透过玻璃门看她凸凹有致的身影，也算一道风景，唯一不恰当的是场合。

我不知道男士们观感如何，只看见会场上寥寥的几位女士，都仿佛自己做了错事一般，面有愧色。我忍不住好奇，如果真的那么忙，干嘛要来开会呢？真是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莫非张天翼小说里的华威先生穿越时空换了性别来到现代？

高跟鞋在东西方均已有几百岁的历史，照一些人的习惯，总喜欢论证中国比西方早了若干年。其实哪边更早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西方的人们都发现了垫高脚底的功用，这才有高跟鞋的诞生。

有研究者说，西方高跟鞋的发明是为了约束女人，利用穿上高跟鞋后行动不便把她们关在家里，就像中国历史上的裹小脚，是对女人的束缚和伤害，曾经遭到女权主义者的批判。社会发展至今天，除了少数职业的特殊要求，鲜有规定女人非穿高跟鞋不可的。

虽然高跟鞋穿起来不如平底鞋舒服，但有助于挺胸收腹，能使人看上去窈窕修长，爱美的女人很少不喜欢高跟鞋。据网上曝光的照片，美容大王大S储存高跟鞋的规模令人惊叹。更著名的是菲律宾前总统夫人伊梅尔达·马科斯，传说她拥有3000多双名贵鞋子。以造型怪异闻名的美国歌手Lady GaGa，疯狂热爱各种超高跟鞋，双脚因之变形受伤也在所不惜。

医生提醒，随着鞋跟的增高，前脚掌承受的压力加大，足弓缓冲机能下降，不仅容易扭伤跌倒，也会造成踝、膝、脊椎病变。可是商场里的高跟鞋并未因为这些忠告而滞销。

我常杞人忧天，担心踩着尖细鞋跟的女士行走不便。前几天，电视里重播《霹雳娇娃》，里面的三位美女足蹬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飞，拳打脚踢，鞋跟甚至于成为她们的武器。我看过这部电影多遍，敬服不已。

高跟鞋这种刑具，当女人被迫接受时，会抗议控诉，认为是桎梏枷锁，而主动选择时，则成了高贵优雅的体现。所幸，今天的女人有了足够的自主权，起码在高跟鞋这件事上，穿不穿全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