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你生日的人

♣ 许 锋

在妻子生日临近的时候，她自己已经有了一些“小动作”，网购了两件能够自己发热的内衣，“一件给你的女儿”，“一件给你的老婆”，都与我有关，也都与我无关。其实，随着大家生活水平的提高，购物已经成为每一个人的生活常态，与纪念日无关或关系不大。

我提议给她过个生日。订一个蛋糕，或者让我的母亲给她做一碗长寿面。她没有同意。她说老人家都没有过过生日，我们过什么？

一句话，勾起我的回忆。

孩子的生日，母亲记得最清楚。小时候，每到我生日时，母亲要么给我下一碗长寿面，要么给我煮两个红鸡蛋。总之，比平时吃得要好。母亲没有给我买过蛋糕，我们生活在小城，那时候没有那个物质条件，也不时兴。我后来参加工作，离开家乡，工作一忙，忘了生日，母亲总会打电话提醒。母亲记的却是农历的日子，而我，只记得身份证上的日子，是阳历。

而长久以来，我忽略了不该忽略的——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难日，在这个日子里，我们最应该向母亲表达敬意与谢意。

人是高等级生命。只是，人生之初，母亲遭难；人之幼小，3年不离母亲之怀。没有母亲的哺育与照料，人活不下来。而那些小猫小狗，智商远不如人的低等级生命，它们一出生，很快就有了自理能力，能够捕食，能够独立生存。这应该是造物主有意的安排，让每一个活下来的人，在生命的深处，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感“履历”，履历中只有两个字：感恩。

妻子给她的母亲发了一个红包。母女之间的情结，穿越互联网，进入情感通道。我想，在她的心灵深处，这样力所能及的表达，更符合人性。

除了我之外，妻子的生日还有人记得。她的“闺蜜”，一位要好的同事，送了她一枚非常精致的琥珀吊坠。妻子的学生，合伙送了她一个能录音的橡皮卡通。妻子很开心，自己录了一句“生日快乐”，重复听，听来听去，像个孩子。

庄子言，生不足喜。对于人之生死，哲学家是豁达的。我等凡夫俗子，总是认为生比死好，好死不如赖活着。而生的每一天，除了自己喜，也要让母亲喜。世上所有的母亲，含辛茹苦一生，唯一或者首先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孩子活着，好好地活着。

在这个世上，生你的人，记得你生日的人，你要珍惜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