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是很难被AI取代的,为什么呢?我想从一个真实的医案写起。
患者XU女士,她当时的主要症状是胃胀痛、反酸、便秘、失眠、焦虑,乏力,经西医三甲医院诊断为萎缩性胃炎,胃食管反流症,为了治好自己的病,从成都到贵阳,游历了好几个省份,见了若干名医,甚至还就诊于某专注于治疗内科的国医大师,但症状依然没有缓解,据她口述,她吃了国医大师的中药后,甚至还出现了剧烈的胃绞痛和呕吐,不得已只有停药了。
后来不知道听谁的介绍,2021年9月找到了我,我望了一下形体,身体瘦弱,我诊了一下她的脉,脉弦细,再看舌苔,舌淡苔黄腻。
我便想,这是一个挺简单的病呀,脉弦细,舌淡苔黄腻,人焦虑、失眠、乏力,不就是一个脾虚肝郁肝木乘土化热嘛,治疗的方法,当然是先治标后治本,先透邪解郁,疏肝理气,后健脾益胃,调和肝脾。我遂用四逆散加减,四逆散是治疗肝脾不和之证最温和的方子之一:柴胡,白芍,炒枳壳,炙甘草,蒲公英,木香,延胡索,浙贝,牡蛎。患者用药后,症状豁然而解,才三剂,就不胀痛了。后期我则在这个方子的基础上加了一点山药,茯神,蝉蜕,川芎,柏子仁,酸枣仁,薏苡仁等中药,以健脾祛湿,养心安神,疏肝解郁为主要治疗原则。
就这样断断续续治疗了两年,到现在,基本上什么症状都没有了,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对她的治疗上,我始终坚持两个原则,首先就是用药轻浅,很多药物,例如柴胡,白芍,炒枳壳,木香,公英等等,最多用到6克,山药最多用到10克,其次,就是组方简洁,每一次方子加加减减,基本上不超过10味药,原因很简单,患者,体瘦,又长期碾转各地治疗,脾胃羸弱,重剂,大剂一下去,脾虚不受,很容易就出现呕吐症状。例如她在大师那儿开的中药,我看了一下,密密麻麻一张大处方,这样的药方,她确实不易消受。
写这么多,并不是说我的辨证方法有多么高明,其实,我的辨证思路平淡无奇,我想说明的是,中医有一个“非标准化”的特点,每一个中医医师,通过日积月累的实践,最终会形成属于自己的“辨证体系”,这套体系对于部分患者效果很好,对于另外一部分患者,则可能无效。例如我这篇文章写到的国医大师,我想他辨证的境界和实践经验都远胜于我,但是,他的辨证体系也可能会有“漏网之鱼”,也就是说,有极少数患者,在他的体系中,是疗效不佳的,而这部分患者,有可能在我的“辨证体系”中又恰好能治疗。
正因为,中医具有非标准化,个性化的特点,我认为,短期内,中医很难出现“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大一统模型”,而且中医的疗效,也部分得益于医师与患者精神上的沟通,在AI时代,中医反而会有一定的生存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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