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
虚之极,无之极,
忽然洞见本原,
而仍以虚无养之。
不起一念,不参一见,浑若无知愚人,
打不知痛,骂不知恨,才算有道高人。
所以古云:
学到为愚才是贤。
但非若:世之愚人,灵机滞塞,
全无:活泼圆通气象。
吾之所谓愚者,
只是一个:空洞了灵,
一任:本来性天,
非似:凡夫,左思右想,朝营暮求,
事事都在身家上打算。
不知:维天有命,毫不能主,
到头来枉费精神,空劳心力。
与其后悔,不如急早行仁。
虽然,仁又何以行?
孔子曰:我欲仁,斯仁至矣。
何便如之!
而要其下手时,
尤必于平日认得本来人清楚,
养得本来人浩大,方为得力。
虽:动静有二,
而其浑灏流转,天理流行,却未尝有或异,
所以素位而行,无入不得也。
诸子,
果能:随时了照,收拾神光,
一归:混沌之天,全空人我之见,
才算:无极之体。
及其:一感而动,
无物不了了目前,
尽在我包涵之内,
才见无极而太极之用。
虽然,全体大用,
诸子,未必即能,
但当于:天理来复时,
瞥见:空洞了灵,切不可以为乐。
盖:乐属阳,忧属阴,
阴阳对待,迭运循环。
行工到此,
须:一切放下,八识浑忘,
才完得一个太极之理。
运至于鼎,结之为丹,
才是:神仙真本领。
苟于此有分别心,爱憎相,
不惟于道添一魔障,
且即侥幸炼成,
亦要:另起炉灶,
做:还虚一著工法。
若能:如吾所教,
一得之时,毫不动念,
天然自然,与太虚同体,
不须:他日打坐,又费许多精力也。知否?
又:人于静时则欢喜,闹时则烦恼。
岂知:当闹之际,人声沸腾,事物萦扰,
此炁已为之动。
与其以此猛力去恶闹,
不如以此大力去习定。
古云:
人遇闹时,正好著力回头。
当前了照,蓦然一觉,
撞开:个中消息,
胜于:竹椅蒲团上,打坐百千万亿次。
生能确见确信否?
试从:今夜始,
凡遇:他人喧嚷,
关我不关我之事,我总总益磨益坚,
如:金钢百炼,不为之稍变其色。
此中得力,
较静处,绵绵延延为多也。
吾再示诸子,修炼至此,
不似当日身心毫无把柄者。
大凡:行动应酬,
常常:用一觉心,
觉得:我自有千万年不坏之身,
以外:一切事物皆是幻具,何足为我重轻?
不但外物,
即此身亦是傀儡场中木具,
我在,则能言能行,
我去,则颓然靡矣,
又何足为我恃耶?
惟有:本来元炁,
生死与俱,动静不离,
极之造次颠沛亦无丝毫增减,
我惟:常常持守,拳拳服膺,一空尘垢,
自能:洒然融然,脱壳而去,
做一个逍遥大丈夫。
此不过数年之工,
其成也,亘古今而不变,超天地以独存。
较之:百年光景,数载荣华,孰大孰小,
诸子自能辨之。
呜呼!
法会不常,道筵难再,
吾振铎此山已经十余年,
幸诸子已得个中三昧,
谅再教一年,大有可观。万勿辜负韶光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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