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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丨难舍悠悠家乡情

肖梅芳,国家机关公务员,喜欢自然山水,用文字记录流水岁月,作品散见于地方媒体。

家乡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太多的记忆。关于家乡的人和事,多年以来依旧历历在目,心中涌上难以割舍的情结。

家乡位于滇西梁河县曩宋瑞泉,一个叫中坪山的小村庄。村子不大,两个村民小组,一百多户人家,村民以肖、岳两姓居多,是一个有着百年历史的传统村落。从县城出发,车程十多分钟的距离。行至小蛮丙村时,便看到家乡那棵高高的古榕树,在半山上枝繁叶茂。这棵古榕树,一年四季总是绿叶常青,秋天的时候,树上结满了红黄色的果实,煞是好看。当地人习惯称呼它为“黄果树”,集体经济时树下有一大块平整的土地,社员们在地里种植红薯,甘蔗等作物,采挖后按照每家的出工计入工分,然后分配到每个社员手中。

那时我们还未成年,家里人口多劳动力少,社上分配的粮食根本不够,母亲便千方百计增加收入,家里还养了鸡和猪,开辟了小块自留地种植蔬菜和饲料。尽管如此,日子依旧是捉襟见肘。同时代的发小们,都自觉的加入了劳动的队伍。在社员们挖完山药后,我们小娃娃都拿着锄头和篮子再淘一次,如能捡到大一点被遗漏的红薯,便开心不已。在黄果树旁边,还有一棵羊角酸树,春天枝叶含苞待绽,树上一串串的嫩芽挂满枝头,在食物匮乏的年代,这个时候的羊角酸是我们喜爱的美食。哥哥们爬到树上,摘下一包包枝芽,小伙伴们打开从家里带来的盐巴和糊辣子,品尝着这份酸酸爽爽的感觉。我们还捡拾过云桦树上飘落而下的花穗,只为能吮吸到花蕊里的蜜露。今年清明回家,特意去看黄果树园,多年过去,如今湮没在林立的坟墓和杂草中,羊角酸树正在伸展着碧绿的枝叶,却没有了记忆中的人声喧哗。哥哥说如今吃的水果零食多了,没有人再去采摘这些曾经认为的美味了。回忆童年的时光,充满了贫瘠和快乐。

而比贫瘠更印象深刻的,是家乡严重的缺水。由于地处半坡二台坪子,不依山傍水,周围土质极度沙化,水源相当稀少。村民在低洼湿润的香果树下开挖了一汪小水源,为保证全村人的需求,还修建了一口大井用于储水,这口日夜流淌着细小水源的大水井,成了全村人的赖以生存的水源地。也因了这口水井,这个地名被称为“水井洼”。记忆中的老水井,因水流不大,井水满的时候很少。更多的时候,尤其是做完农活的间隙,人们回家洗衣做饭,水井就成了村民挑担洗菜的地方。井水有限,如果的雨季还可以,平时根本无法满足全村人用水的需求,经常出现井水见底的情况。扯一片井台旁边的芭蕉叶或者干笋叶,卷成一个半凹的形状,垫在水口处,用钩担把水桶放在叶片下面等着这股细流慢慢的渗满水桶成了平时等水的常态。挑一担水需要等很长的时间,人们白天在地里劳作,收工回家还要排队取水,水井离家又有一段距离,远的人家挑一担水都要歇好几回。缺水问题一度困扰着全村的人,也成了一些年轻人婚姻的障碍。讨亲嫁女的年龄,听说是我们寨子,对方都会打趣“你们家缺水得很,日子不松活过。”

在车马很慢的年代,虽然我们村庄距离县城和乡镇不远,但交通工具并不多。记得很早的时候,队上的交通工具主要是马车,用来拉菜到县城,为队上托运各种生产物资。村民上街赶集,基本上是步行前往。我姑姑至今依旧还记得和我爷爷去县城卖葱的情景,满天还是星星就挑着葱担出门了,回来时饥肠辘辘的买个包子都舍不得,硬是支撑着走回来,再翻过半个山坡才回到家里。也记得上小学时老师第一次带我们去县城看电影《少林寺》,早上走路出门,因为没有车子,看完电影到傍晚才赶回家。村子路面以沙土和青石板为主,四周有翠竹和杂树环绕,没有路灯,晚上出门需要打着手电。在离家大约两公里的田坝子,借助东大沟的水流,小组盖了两个碾米房。米吃完了,就从家里挑着稻谷到坝子去碾米,水流声很大,但碾米的速度依旧很慢,碾好后又沉甸甸的挑回家里。各种基础设施的落后,生活水平可想而知。

长大后离开了家乡,辗转在县城的几个乡镇,只要得空就回家看看。每一次回去都惊喜地看见家乡的一切都在悄然变化,尤其是这几年,更是飞速地发展着,旧貌换新颜。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村民们跟着乡村振兴的步伐,为自己的家乡建设贡献力量。土坯房逐渐被青砖灰瓦取代,自来水管引水进家了,曾经的老井已经废弃,家家盖上了卫生厕,用上了洗澡间。村子里鸡猪在村民的家里各自圈养,不再是散养的状态。宽敞干净的水泥路面,明亮的太阳能路灯,气派古朴的文化活动中心,四周有鲜花环绕,有篮球场和健身器材,村民闲暇时年轻的打打球,年长的跳跳舞健健身。依靠交通便利的优势,村民种植葡萄、烤烟等经济作物,有的则远走省外务工增加家庭收入,打出了另一片天地。摩托车和小轿车成为寻常的交通工具,遇节假日时路两边停的得满满当当,生活水平实现了“两不愁,三保障”,人居环境和家庭收入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村民更加团结和有凝聚力了,人们的幸福感和获得感不断加强。

往事悠悠,乡情难舍。作为一个骨子里热爱家乡的人,我为家乡的日新月异而自豪,祝愿家乡明天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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