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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6日--今天是诗人海子辞世25年
海子, 1979年15岁时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大学期间开始诗歌创作。1989年3月26日在山海关卧轨自杀,年仅25岁。在诗人短暂的生命里,保持了一颗圣洁的心。
他的遗言是:“我叫査海生,我是中国政法大学的教师。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海子原名査海生,生于1964年3月24日,安徽省安庆市怀宁县高河镇査湾人,自小在农村长大。1979年15岁时考入北京大学法学院学习法学,大学期间开始诗歌创作。1983年自北大毕业后分配至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工作。1989年3月26日在山海关卧轨自杀,年仅25岁。在诗人短暂的生命里,保持了一颗圣洁的心。他曾长期不被世人理解,但他是中国90年代新文学史中一位全力冲击文学与生命极限的诗人。
海子的诗: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赏析:就是一首绝命诗──我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的诗,不太好懂,对其解释,也难求相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亦是如此。
为什么是“从明天起,作一个幸福的人”,而不是从今天起,从现在起呢?
什么是“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这句诗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联系本诗写作的时间、背景及作者一贯的生活状况便不难明白。
本诗写作于1989年1月13日,而作者卧轨自杀于1989年3月26日,时间如此接近,是纯属巧合,还是早有打算?我们首先还是到原诗中去找答案吧。
最关键的一句便是“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何谓“尘世”?“尘世”就是人间,就是现实世界。“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其言外之意便是我不能在尘世获得幸福。这便是自杀的理由。读出了这一点,全诗便不难理解。以下将分节讲解全诗。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即今天我还不幸福,明天我死去了,我就幸福了。“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即我要关心现实,过尘世的生活,但此处的“现实和尘世的生活”并非通常所指的“现实和尘世的生活”,而是另一个世界的“现实和尘世的生活”。“周游世界”,何等自由,何等潇洒!而这正是作者的追求。“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是作者想象中的一个好归宿,这里开阔、自由、美丽、超脱。本节内容,无非是“追求自由”四字。
海子虽然少年早慧,15岁考入北京大学,19岁毕业被分配至中国政法大学,但他的生活相当封闭,他没有电视机、录音机、甚至没有收音机,他不会唱歌跳舞,更不与人交往,他生活在简单、枯燥、孤独、缺乏交流之中──他生活在自我里。
海子又十分热爱写诗,他视诗歌为王者,视诗人自己为王者──他生活在诗歌里。
生活在自我与诗歌中的诗人海子,其诗歌创作并不尽如人意,其作品发表也并不顺利,许多诗歌同仁和诗评家对他的作品也大加指责,这让他苦心经营的理想的诗歌王国终于崩溃了,他的理想破灭了。因此,他要追求“自由”,追求“自由”的“尘世生活”。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本节写诗人渴望“沟通与理解”。诗人生前未能很好地与他人实现沟通与理解,所以希望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很好地与他人实现沟通与理解。“幸福的闪电”也许可以指自杀瞬间的感受,指解脱的美好。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本节写诗人的“博爱”,不但爱自然,也爱陌生人,当然,更爱自己熟悉的人。“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即自己在尘世未能有灿烂的前程,未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未能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即我只愿守着我的理想死去。
作者的理想是什么?作者的理想就是本诗的主题:追求自由,渴望理解,渴望爱!
这便是一代诗人的理想,这便是一代诗人的绝笔!
九  月    (附赏析)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海子《九月》
《九月》一诗写于一九八六年,写作这首诗的时候,海子已经从北京大学毕业到中国政法大学任教近三个年头。应该说,此时的海子思想上是相对较成熟的,对于世界、生存、死亡、时间与空间等已经建立了一套属于自己的认识框架。这首诗就是诗人思考的结果,认识的反映,它以充满神秘色彩、闪烁神性光芒的意象和独具特色的语言构造,对上述事物进行了诗性的言说与烛照。海子受存在主义哲学的影响是很深刻的,从存在主义哲学出发自然就可以解开海子诗歌中的重要思想环节。本文将在存在主义哲学层面上对海子的《九月》一诗作出读解,希望给读者准确和深入地理解这首诗提供一定的参考与帮助。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诗歌一开头就将读者牵引到一个充满神秘氛围的情景之中,在这里,渺远的时间与旷阔的空间扭结纠缠在一起,生命与死亡在互相诠释。“目击”一词别有意味,它表示了诗人入思的起点,“目击”的不是“众神死亡”,而是“野花一片”,是草原上的一派生机,“野花”是草原的此在,作为草原此在之在的“野花”倚靠在“众神死亡”之上,因此,“野花”的存在是向死之存在,抵达着存在的本质。“众神死亡”尽管不是诗人“目击”所见,但它是诗人“以神遇”而不是“以目视”获得的。从现实的层面上来说,众神“死亡”是一个并不通顺的逻辑搭配,死亡总是与生存相连在一起的,因为众神从来没有生存过,所以无从谈其死亡。不过,从另外的思路来看,众神的生存确实发生过,众神与人类的照面意味着人类已经懂得从现实中超逸出来,思向永远和终极。这样,“众神死亡”在此表明人类历史之久长,人类与神灵的会晤开始出现中断。众神在草原上的“死亡”将草原的远古与神秘蓦然藏匿,草原的深邃历史遁入无形,草原因此就让人顿生遥远之感。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风”是海子喜欢歌咏的事物,在海子眼里,“风”总是亲切而贴近的。在组诗《母亲》中,诗人说“风很美”、“风 吹遍草原”;在《黄金草原》中,诗人说“风吹来风吹去”的当儿,女人“如星的名字”或者羊肉的腥香令人沉醉。可是“风”远在远方时,为什么会比远方更远呢?很显然,“远在远方”中的“远方”并不是一个纯实在的概念,而是虚实相间,是历史与现实的交融;也不是一个纯空间的指向,而是时空并指。时间和空间都是无边无际无始无终的,时空的无边无际无始无终常常令现实生存中的人们感到怅然。作为远方之处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的事物,“风”的存在更令人难以捉摸。风的漂浮不定,风的来去无踪,都增加了远在远方的空间之空洞感和时间之虚无感。远方的风因此存在于我们的视线之外,感觉之外,所以显得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我”的出现再次标明了诗人的在场,直接启用“我”来现身,较之开头的“目击”而言,更强调了诗人的主体介入,主体进入事物内部,开始领会和解释。“作为领会的此在向着可能性筹划它的存在。”“领会的筹划活动本身具有使自己成形的可能性。我们把领会使自己成形的活动称为解释。”①诗人领会到什么?他又如何在解释?诗人的领会其实是一开始就发生了的,当他“目击”到诸般物象时,他就开始思入世界,开始领悟其间的真髓,开始追寻自我在此间的可能性存在。“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这是对领会的传达,是对自我心灵律动的解释。且不说“琴”与“情”相谐双关的惯常表达策略,单这琴声的“呜咽”就足以让人心动不已。“琴声呜咽”,将琴声人格化,人格化了的“琴声”倾诉着人的情感与情绪,从词义上分析,“呜咽”是低低的哭泣,较之“放声号啕”,它更言说着内心的痛楚以及对这种痛楚的隐忍。“呜咽”的琴声已经将诗人的诸般情感一应牵带而出,诗人情感表达的方式从而变得更含蓄和隐晦,不再有任何表面的身体语言,所以诗人说“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重新述说了诗人与草原之间的空间关系。在人类生存境域中,时间与空间的经纬交织成人的此在,卡西尔曾经说过:“空间和时间是一切实在与之相关联的构架。我们只有在空间和时间的条件下才能设想任何真实的事物。”②诗人之所以要将远方之远“归还草原”,意在表明自己从草原这个神秘空间的退场,不入住和占有此间,不与草原发生内在的空间关系,神圣草原因为没有“我”的侵占而相对于“我”来说得以完整,“我”因为没有入住草原并沉迷于神秘之间而将草原的神秘性永远存放到想象之中。
因为草原的神秘幽远被保持到想象之中,草原在“我”的视野上从此“缺席”,草原的空阔退隐之后,手中的事物开始鲜明呈现。这鲜明呈现出来的事物是什么?是“木头”,是“马尾”。木头和马尾的出场,将草原的历史带走又将草原人的历史带来,“木头”和“马尾”组合成的马尾琴,是一个民族情感的凝聚、智慧的结晶与生命的象征。在马尾琴上的木头和马尾不再是原初形态的木头和马尾,已经同人类的历史、人类精神生活联系在一起,它们有点像海德格尔描述的那双破损的鞋具,开始去却其作为器具的有用性,直接敞现存在本身。看看海德格尔对这个破损鞋具的描述吧:“从鞋具磨损的内部那黑洞洞的敞口中,凝聚着劳动步履的艰辛。这硬邦邦、沉甸甸的破旧农鞋里,聚积着那寒风陡峭中迈进在一望无际的永远单调的田垄上的步履的坚韧和滞缓。皮制农鞋上粘着湿润而肥沃的泥土。暮色降临,这双鞋在田野小径上踽踽而行。在这鞋具里,回响着大地无声的召唤,显示着大地对成熟谷物的宁静的馈赠,表征着大地在冬闲的荒芜田野里朦胧的冬眠。这器具浸透着对面包的稳靠性的无怨无艾的焦虑,以及那战胜了贫困的无言的喜悦,隐含着分娩阵痛时的哆嗦,死亡逼近时的战栗。这器具属于大地,它在农妇的世界里得到保存。”③在海德格尔这段富有诗意的描述里,我们看到了鞋具与农人生命的粘连。海子笔下的“木头”“马尾”也与那鞋具一样,同草原人的生活与生命密切粘连在一切,不可分离。在木头和马尾交合而成的马尾琴不断的倾诉中,草原人的历史得以留存。
第二节诗人再次凝视远方,对它作出寻思,“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这里涉及到死亡与生存的关系问题。海德格尔指出:“死作为此在的终结乃是此在最本己的、无所关联的、确知的、而作为其本身则不确定的、不可逾越的可能性。死,作为此在的终结存在,存在在这一存在者向其终结的存在之中。”④海德格尔言说死亡其实就是在言说生存,他强调生存是向死的存在。在这个意义上说,远方的存在也是面向死亡的存在,而作为远方在死亡中凝聚的生命形态,这里的“野花”携带的意蕴是丰厚的,它不再只是第一节中那个存在于现实中的具体实在的物象,而是更多的呈现着象征意味。野花的馥郁馨香与勃勃生机是由死亡赋予的,由远方广漠的死亡所凝聚而成的野花是一种精神性的存在,它是不死的。所谓不死的事物是抽空了时间与空间的事物,或者说是时间与空间永远凝固着的事物。时间与空间在什么情形下会被抽空呢?或者时间与空间什么状态下会永远凝固呢?只有当一种物质积聚为一种精神,或者沉淀为一种文化时才有可能。因此,这不死的野花就是草原文化的隐喻,或者说就是草原精神的象征。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在诗人对明明如镜的皓月映照草原和千年岁月的描述中,我们再次被带入到阔大的空间和悠长的时间之中,而阔大空间与悠长时间的写照,再度引发诗人无端的愁绪与感叹,诗人不禁又一次重复地表白了“琴声呜咽,泪水全无”的情感态度。诗歌的最后一句实属神来之笔,“只身打马过草原”,看似轻轻的一笔带过,却是语重千钧,蕴意丰富,作为草原上的一个匆匆过客,诗人在这里领悟到时空的无垠和人生的渺然,感觉到世间蕴藏的宗教意味的高远和哲理玄思的深邃,面对这一切,他想说什么呢?他又能说什么呢?也许一个存在主义者面对世界的最基本态度就是聆听,因为“本真的言说首先是聆听”⑤,而且“唯有所领会者能聆听”⑥,在聆听和领会之后,诗人才发出了“琴声呜咽泪水全无”的深切喟叹。
在前述中,我们从存在主义哲学的视角出发,对海子《九月》一诗作了详细的读解。不过,海子在草原之上寄寓的沉思并非纯然是存在主义的,从他对邈远时间与旷阔空间的无限感慨中,我们似乎读到了陈子昂似的感时伤逝的古典情怀。当海子“只身打马过草原”,发出“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的歌吟时,我们依稀读到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叹惋;而面对“琴声呜咽泪水全无”的诗句,我们又怎能不联想到“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伤感呢?事实上,感时伤逝是中国古代文人骚客的一致之思,从孔夫子的“逝者如斯夫”(《论语·子罕》),到曹子建的“人生处一世,去若朝露晞”(《赠白马王彪》),到李太白的“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拟古十二首》之九),再到苏东坡的“世路无穷,劳生有限,似此区区长鲜欢”(《沁园春》),多少诗人用他们手中的笔撰写出了关于时光易逝、人生短促的感叹。海子也加入到这个行列之中,只不过他在传统诗思中添设了存在主义的哲学意味,他又在存在主义哲学思想中掺杂了中国传统的诗思,他的诗歌体现出存在主义与传统诗思的融通。
亚洲铜(附赏析)
亚洲铜 亚洲铜
祖父死在这里 父亲死在这里 我也会死在这里
你是唯一的一块埋人的地方
亚洲铜 亚洲铜
爱怀疑和爱飞翔的是鸟 淹没一切的是海水
你的主人却是青草 住在自己细小的腰上
守住野花的手掌和秘密
亚洲铜 亚洲铜
看见了吗? 那两只白鸽子 它是屈原遗落在沙滩上的白鞋子
让我们——我们和河流一起 穿上它吧
亚洲铜 亚洲铜
击鼓之后 我们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
这月亮主要由你构成
亚洲铜作品赏析
《亚洲铜》是海子的成名作,也是最早为海子带来广泛声誉且奠定他日后在中国诗坛重要地位的杰出诗篇。全诗所包蕴的深邃丰富的历史文化及生命情感内涵,使它在海子数量众多的充满纯粹抒情色彩的诗篇中显得卓尔不凡,分外引人瞩目。
核心意象
作为一个统领全篇的核心意象,“亚洲铜”在此具有深刻的双重象征含义,它既是贫穷祖国形象的精妙比喻(“亚洲铜”在视觉形象上容易让人联想起北方贫瘠广袤的黄土地,而海子本人又常常把北方当成心目中的祖国),同时又是民族传统文化的形象命名与概括(“亚洲铜”这个名称具有浓厚的东方色彩),表达了诗人对于民族苦难生存景况的深沉广阔的文化反思。 这首沉挚坚实而意象诡异的诗在1984年的诗坛是很罕见的,而它的作者居然是一位年仅20岁的青年。自1989年自杀之后,海子已成为一个传奇,一个为寂寞、忽视、成见和痛苦所伤害的天才诗人的原型形象。而传奇背后的真实是,海子在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是中国诗人中难得的有自觉意识的一个。他的语言敏感、幻象能力、诗歌理想以及理论建构在当时是独特的、激进的,也是不可重复的。
黑夜的献诗
——献给黑夜的女儿
黑夜从大地上升起
遮住了光明的天空
丰收后荒凉的大地
黑夜从你内部升起
你从远方来, 我到远方去
遥远的路程经过这里
天空一无所有
为何给我安慰
丰收之后荒凉的大地
人们取走了一年的收成
取走了粮食骑走了马
留在地里的人, 埋的很深
草叉闪闪发亮, 稻草堆在火上
稻谷堆在黑暗的谷仓
谷仓中太黑暗, 太寂静, 太丰收
也太荒凉, 我在丰收中看到了阎王的眼睛
黑雨滴一样的鸟群
从黄昏飞入黑夜
黑夜一无所有
为何给我安慰
走在路上
放声歌唱
大风刮过山岗
上面是无边的天空
春天,十个海子
(1989.3.14.凌晨3点--4点,这是海子最后的一首诗)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
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这一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你这么长久地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
春天,十个海子低低地怒吼
围着你和我跳舞、唱歌
扯乱你的黑头发,骑上你飞奔而去,尘土飞扬
你被劈开的疼痛在大地弥漫
在春天,野蛮而复仇的海子
就剩这一个,最后一个
这是黑夜的儿子,沉浸于冬天,倾心死亡
不能自拔,热爱着空虚而寒冷的乡村
那里的谷物高高堆起,遮住了窗子
它们一半而于一家六口人的嘴,吃和胃
一半用于农业,他们自己繁殖
大风从东吹到西,从北刮到南,无视黑夜和黎明
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日记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相关赏析编辑
这首抒情短诗写于1988年6月27日,从诗后面的小注可以知道,这是海子第二次坐火车去西藏,经过青海省的德令哈市时,自己的所想所感,写的情真意切。全诗采用了日记这种便于抒情的文体,以一个来自异乡的“弟弟”的那种怯弱而朴拙的孩子口吻,同“姐姐”真情告白,如泣如诉。全诗共分成四小节,感情层层递进。如果说第一小节仅仅是交代了自己的处境,即夜色笼罩,我只有戈壁,我在德令哈的话,那么第二、三节就是直接进行抒情了:“这是惟一的,最后的,抒情/这是惟一的,最后的,草原”。到最后这种抒情更是达到了顶点:“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从这首诗歌中我们可以体会到此时海子的复杂心绪。他曾经两次去西藏,一是为自己的长诗《太阳》寻求创作素材,获取灵感,也是为了摆脱情感的纠缠和苦闷。作为全诗的中心词是“姐姐”,“姐姐”既是自己的倾诉对象,也是诗歌中的一个意象,她的内涵应该是多方面的。此时海子在个人终身大事上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内心的伤痛还隐隐存在,但他追求太阳的信念更强烈了。“姐姐”既可以理解为自己的情人,已经分手的情人,也可以理解为所有美好的事物,包括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信仰,甚至招致自己如此痴狂于诗歌创作的冥冥之中的东西。通过“姐姐”这个意象,更好地直抒胸臆。与“姐姐”倾诉交流了一段时间,自己再也不感到荒凉了,精神得到了慰藉。原来“荒凉寂寞的戈壁”也变得美丽了,情由景生,情景交融,从此可见海子此时内心的孤独真是达到了一种极致,一种唯美的境界,他独自享受着孤独和寂寞的如此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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