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驱车行驶在艾莱岛（Islay）当地人口中的“黄金大道”（Golden Mile）上。艾莱岛位于苏格兰西南海岸附近，是一座地势崎岖、海风疾劲的岛屿，这里坐落着 3 家历史悠久，在全世界都极负盛名的酿酒厂，大多数喜喝苏格兰威士忌的酒友都知道它们的名字：雅柏酿酒厂（Ardbeg）、拉加维林酿酒厂（Lagavulin）和拉弗格酿酒厂（Laphroaig）。
▲ 埃伦港（Port Ellen）是艾莱岛上的一座小镇。
当时刚过上午 9 点，在道路的右侧，越过一片丘陵草地，可以看到大西洋的海浪正拍打着海岸线上的岩石；而在道路左侧则是大片的农田、泥炭沼泽和零星点缀其间的房屋。一头威武雄壮的高地牛不慌不忙地穿过马路，迫使我们放慢了速度。
这条公路原本只是这片古老土地上的一道裂缝，不过现在已经铺砌成平整的马路，除此以外，这里的风景似乎和 1880 年代 Alfred Barnard 乘坐马车经过时没有什么两样。
▲ 威武雄壮的高地牛自由自在地在艾莱岛上漫步。
Barnard 是一位留着八字胡须的英国人，原供职于酒精饮料贸易杂志《哈珀斯周报》（Harper’s Weekly Gazette，即现《哈珀斯葡萄酒及烈酒》杂志）。为了给自己的工作打下坚实的基础，他想要全面彻底地了解威士忌行业的情况，于是便在英国境内进行了一次近乎荷马式的冒险之旅。
他遍访了英国 161 家酿酒厂（其中 129 家位于苏格兰），并按时间顺序记录下这趟旅程。起初，Barnard 只是将这些洋洋洒洒的条目刊登在供职的杂志上，后来在 1887 年他将这些条目集结成册，出版了一部皇皇巨著《英国威士忌酿酒厂》（The Whisky Distilleries of the United Kingdom）。
▲ Alfred Barnard 与他的著作
《英国威士忌酿酒厂》
如今翻看这本书，你会发现它印证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虽然苏格兰的威士忌产业在不断创新和增长，不过它实际上并没有发生太大改变。
在拥有悠久威士忌酿造传统的国家中，如爱尔兰、加拿大和美国等，要以苏格兰最负盛名。根据贸易组织苏格兰威士忌协会（Scotch Whisky Association）公布的数据，2017 年，全球共消费了 8500 多万桶苏格兰威士忌。相比之下，2017 年全球消费的美国、加拿大和爱尔兰的威士忌的数量分别为 4400 万、2800 万和不到 900 万桶。
▲ 拉弗格酿酒厂位于艾莱岛的西南海岸上。
目前，苏格兰拥有 126 家威士忌酿酒厂，除了其中 15 家是在过去三年间新建立的以外，其余的酿酒厂都处于不同的发展阶段。
被称为“赫布里底女王”的艾莱岛坐落在内赫布里底群岛的最南端，可以乘坐渡船和飞机抵达。在苏格兰的威士忌产区中，艾莱岛之所以能独树一帜，是因为这里出产的威士忌具有独特的烟熏和泥炭风味。许多人认为对威士忌的喜爱需要后天培养，不过对于像我这种威士忌酒迷来说，艾莱岛就像波尔多之于葡萄酒爱好者，绝对是值得朝圣的地方，而且就像遍地都是葡萄园的红酒产区一样，在艾莱岛，威士忌绝不仅仅是一种酒精饮料。
▲ 艾莱岛。
“苏格兰威士忌拥有数百年的历史，置身于苏格兰，你会发现酿酒的传统已经融入到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Flavien Desoblin 说。2004 年，他在纽约翠贝卡街区开了一家名为“白兰地图书馆”（Brandy Library）的酒吧。
在他店内销售的 600 多种威士忌中，有一半以上是苏格兰威士忌。“在苏格兰各地，日常生活和威士忌存在明确的关联。它无处不在，好像已经渗透进了万事万物。”
Barnard 的书读起来像是一本游记。他以第一人称的口吻，记录下了郁郁葱葱的景色，遇到的酒厂经理和工人，道路状况，甚至天气。例如，早晨的太阳“使我们的心充满了喜悦”。他的马“快活地小跑着”。然而，他“无意撰写一部文学作品”，而是不厌其烦地记录下了酿酒厂的种种技术细节，比如粮仓的容量、厂房和机器的大小。
▲ “白兰地图书馆”（Brandy Library）酒吧。
Barnard 笔下的 9 家艾莱岛酒厂中，有7家仍在运营。而另外 2 家在 20 世纪中后期停业了，这是因为当时消费者的口味和饮酒潮流发生变化，对单一麦芽威士忌（一家酿酒厂用 100% 麦芽酿制的威士忌）的需求下降。从很久以前到现在，单一麦芽威士忌都主要用于制作调和苏格兰威士忌，即将单一麦芽威士忌与谷物威士忌混合起来制作而成的威士忌；单一麦芽威士忌的流行还是一个相对较新的现象。
12 年前，当我第一次前往艾莱岛参观时，才刚开始为杂志和报纸撰写有关烈酒行业的文章。我决心自己弄清楚酿酒过程中涉及的种种浩繁的工序，并借机了解苏格兰丰富多彩的历史。回想起来，这与 Barnard 的经历没有什么不同。
▲ 在布莱迪酿酒厂
源自维多利亚时期的麦芽浆桶里，
巨大的弯耙将谷物和沸水混合起来。
当我经过高耸的蒸馏室和冰冷、昏暗，弥漫着蒸发的威士忌（即“被天使拿去享用的部分”）酒香的木桶仓库时，和当年一样让我惊讶的是，经年来，威士忌酿造工艺并没有发生变化。
其实苏格兰威士忌行业已经有了很大程度的发展。酒厂正在岛上修建新的用来陈酿威士忌的仓库，并增加了蒸馏器的数量。虽然自动化略微降低了对手工劳动的需求，不过还是没有办法加速生产，这一过程涉及将大麦麦芽磨碎，然后放进灼热的水中煮熟，再加入酵母使混合物发酵成啤酒，蒸馏浓缩成酒精，最后让它在橡木桶中静置几年乃至几十年等诸多工序。
▲ 苏格兰艾莱岛布纳哈本酿酒厂的木桶，
远处是朱拉岛帕普斯峰。
存在于现代社会边缘的艾莱岛充斥着旧世界的气息。岛上唯一的报纸《The Ileach》每两周发行一次。平日里公共汽车还要兼作校车，不过在这个只有 3500 人的岛上，这么做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有些当地人仍然用泥炭来给房屋取暖：这是一种存在千年之久的腐朽植物质，很多当地人都用它生火烘干大麦，这使得空气中充满令人头晕目眩的烟熏味，而正是这种气味构筑了艾莱岛威士忌的特殊风味。很多当地人都表示，他们从不锁门。
在艾莱岛逗留的几天期间，我下榻在洛钦达酒店（Lochindaal Hotel），这家提供住宿的酒吧餐厅目前由家族的第四代经营。我一边喝着酒，一边和刚下班的酒厂工人聊天，没花多少工夫，便明白了深深植根于当地人心中的那种社区意识，正是在这种意识的作用下，让门不闭户成为这里的一种普遍现象。
▲ 洛钦达酒店（Lochindaal Hotel）
1887 年，Barnard 在提到酿酒厂的黄金时代时写道：“10 年前，艾莱岛只有几家酿酒厂，不过随着人们对调和威士忌的需求越来越大，旧的酿酒厂开始扩大规模，新的酿酒厂开始建立起来。”
现在，随着新的酿酒厂在苏格兰乃至世界各地不断建立起来，我们似乎又迎来了一个新的黄金时代。
Barnard 为人热情且健谈，让我觉得他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旅途良伴，所以当我在 2016 年冬天前往艾莱岛时，除了准备了应对岛上冬季典型的暴风天气的雨具以外，还带上了他近 500 页的巨著。事实证明，维多利亚时代的人们对艾莱岛的看法相当现代化。
▲ 海雾笼罩着苏格兰的艾莱岛。
这个崎岖而偏僻的岛屿，
坐落着多座标志性的威士忌酿酒厂。
布纳哈本酿酒（Bunnahabhain）
通往布纳哈本村（Bunnahabhain，读作BUNE-ah-hab-hain）的路长 6.4 公里，这条蜿蜒曲折的公路狭窄而陡峭。在 1881 年，当该村的同名酿酒厂建成时，酒厂主为了方便马车运输煤炭和大麦，专门修建了这条通往主要干道的小径。而在今天，12 米长的货柜卡车通过这条小道将威士忌运走装瓶。
向山顶行驶的途中，我们与一辆从山上滑下来的巨型卡车狭路相逢，这一经历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当我和朋友、比利时摄影师 Jeroen Hanselaer 终于登上山顶时，映入我们眼帘的是浅坡下布纳哈本湾的全景图，只见维多利亚时代的宏伟建筑散落其中，目之所及还有一个用直径 1.8 米，深近 4 米的空橡木桶堆叠而成的巨大金字塔。
▲ 布纳哈本酿酒厂。
我们停好车，沿着 Barnard 的足迹，穿过石头做的“高贵的大门”，进入一个被灰色建筑群包围起来的庭院。“有人说它像一座大教堂，有人说它让他们想起了监狱。”负责蒸馏作业的 Robin Morton 笑着对我说。
Morton 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小伙子，他的胳膊上纹满了苏格兰的图腾图案，包括一个凯尔特结和几条盖尔龙，而我们的谈话就由此开始。在我们聊天时，蒸馏室发出嘶嘶的机械回响声，高耸的天花板下矗立着四个矮胖而又宏伟的铜制蒸馏器。它们并不像其他地方的蒸馏器那样光彩夺目，不过给空间平添了一种古色古香的氛围。
▲ 1881 年，布纳哈本酒厂
在苏格兰的艾莱岛开业。
Morto 从 1978 年开始在布纳哈本工作，当时厂里有 36 名工人，他们都住在厂区内带烟囱的老房子里。如今，这些房子只有一所还住着人，酒厂启动了一项翻修项目，计划在未来三年内拆除部分房子，然后对剩余的房屋进行翻修。
Morton 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对着电脑屏幕，不过他随后解释说，这个电脑屏幕只是用来监控蒸馏器的运行状态，并不能控制它。所以，要想加热蒸馏器，他就要走过去，用曲柄启动蒸汽轮。尽管如此，这个监视器确实让工作变得简单了一些：当初刚参加工作时，他不得不用木棍测量威士忌的流速。而现在他可以从发光的屏幕上读取测量数据。
波摩酿酒厂（Bowmore）
▲ 波摩酿酒厂。
就苏格兰小岛上的酿酒厂而言，波摩酿酒厂实际上算是坐落在城区。它建于 1779 年，就坐落在艾莱岛的同名首府，占地四英亩，由一组沿海白墙建筑物组成。它所在的位置靠近主干道，附近还有一家熙熙攘攘的杂货店、一家五金店、几家礼品店和一家银行。
在铺了水泥地面的麦芽谷仓里，一束光线透过小窗照射进来，给这间又大又黑的房间增添了一抹弗米尔画中才有的光亮。一名男子用耙状工具，在地面堆积的大麦上拉出一道道沟壑，这种方式可以使空气在发芽的谷粒中流通。波摩酿酒厂是苏格兰少数几家采用老式地板麦芽法的酒厂之一。今天，大型酒厂通常是在工业规格的大桶里完成发芽的工序。
▲ 喀里多尼亚-麦布莱恩渡轮经过艾莱海峡，
驶向科隆塞岛。
Heather 是我的导游，为人和蔼可亲，她戴着一副时尚眼镜，脑后松松地绑着一个马尾。她抓起一把大麦，教我用手指碾碎柔软的芽粒，这就是所谓的“麦芽制造者之捻”。芽粒呈白色，触感丝滑，表面潮湿，这足以使其吸收泥炭的烟味，以最终赋予威士忌独有的风味。
“这些大麦今晚 6 点就要进窑间烘烤了。”她说着，领着我走上铁栅台阶，来到位于最顶层的一扇钢门前。她打开坚固的锁具，门内立刻释放出一股热气和浓烟。酚醛的芳香味扑鼻而来。她示意我进入迷雾之中。在这个网球场大小的窑炉里，放置着一张及膝高的麦芽床，上面铺着 21 吨大麦麦芽，这些谷粒会在这里静置 60 个小时，以从下面燃烧着的泥炭火堆中吸取烟熏风味。
她建议我躺在床上，做一个“谷物天使”，就像人们在初雪时会躺在雪地里那样。我想 Barnard 面对这种愚蠢的举动应该会处之泰然，于是便躺在柔软、芬芳的大麦上，向他冥冥之中的指引致敬。
▲ 波摩酿酒厂内。
参观完蒸馏室和名为“一号立井”的冰冷而又黑暗的仓库（这座仓库自波摩酿酒厂于 1779 年创建以来就用来陈化威士忌，据报道，它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威士忌陈化仓库之一）后，我和朋友又回到了现代而舒适的品酒室，那里有宽敞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大海。我喝了一杯 12 年的单一麦芽威士忌，这是我试喝的 4 款威士忌中年份最短的一杯——这款带有轻柔泥炭气味的威士忌散发着海浪和谷物的芬芳。
Barnard 游历于此时，他写道：“酿酒商说，海边的地理位置有利于发芽、酿造和蒸馏等酿酒工序的进行。”看着雾气从旋转的“白马”（当地人用“白马”形容大西洋钴蓝色的海水拍打海岸激起的浪花）中升腾而起时，我突然意识到艾莱岛威士忌最关键的一种成分就是当地的空气。
▲ 艾莱岛。
雅柏酿酒厂 （Ardbeg）
雅柏酿酒厂由一组有着宝塔屋顶的建筑组成，看起来就像广袤青山中的一片文明绿洲，当我们朝酒厂走去时，Barnard 描述这家酒厂的字句在耳畔清晰地响起：“海边的一个孤寂之所，它的与世隔绝强化了其地理位置所具有的浪漫感觉。”
▲ 位于艾莱岛西南海岸的雅柏酿酒厂。
我们穿过院子来到游客中心，这幢建筑物拥有高高的天花板，这里原本是麦芽谷仓，属于酒厂里的老房子。1815 年酒厂始建时，大麦就被运送到这里储存。不过现在它已经被改造了一个餐厅和礼品店，餐厅里人来人往，空气流通自如，而礼品店内则摆满了图书。在铺着石板地面的老窑咖啡厅里，除了游客，还可以看到不少当地人，他们一边吃着鱼肉馅饼、熏鲑鱼、司康和卡布奇诺等，一边攀谈社交。
▲ 雅柏酿酒厂始建于 1815 年，
图中所示为摆放在仓库中的木桶。
我们受到酒厂经理 Michael Heads 的欢迎，他是一位随和而慈祥的长辈，白发飘飘，自称 Mickey。他把我们带到隔壁的一幢大楼里，然后领着我们穿过一间狭长、棕黑色调的内室，那里狭窄的木地板两侧，放置着空空如也的木制容器。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维多利亚时代储藏在这里的大麦发出的泥炭气息。我的钢笔掉到地板上，发出一声回响。空间内有一种空灵的旧世界的调调。
又穿过几间设备室，我们走进一间洒满阳光的房间，房间的天花板是倾斜的，像教堂一样。摆在我们面前的是 6 个巨大的发酵槽，在这些容器内，酵母正在含糖溶液中尽情地劳作，将淀粉转化为酒精，在金色液体表面生成一串气泡。
▲ 安特里姆峡谷。
透过房间内的小窗，远远地眺过低处的“白马”，我能辨认出北爱尔兰的安特里姆山。在卡车出现之前，酒厂外狭窄的码头是这个岛屿通往世界其他地方的主要通道：大麦和酵母被从船上运下来，威士忌被送出去。虽然现在水面上空无一物，不过很容易就能想象出当初船只拥挤的状况。
布莱迪酿酒厂（Bruichiladdich）
▲ 布莱迪酿酒厂。
酒厂内建筑的外墙一律被粉刷成了白色，且都镶嵌着绿框的窗户。酒厂中间是一个小小的庭院，入口距离沿海岸线伸展的主干道不远。Barnard 从麦芽浆制作室中看到这一景象时，称其为“岛上最美、最有利健康的地方之一”。
我朝麦芽浆桶中望去，只见这个巨大的铁制容器中，巨大的弯耙将浸泡在 2.1 万升滚烫热水中重 7 吨的谷物用力翻转，使之散发出一股令人兴奋的泥炭气味，让人不禁想起海边熊熊燃烧的的篝火和滚烫的柏油。这种粥状混合物将被制成奧特摩（Octomore），全世界烟熏味最强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在充满熏制谷物香味的房间里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的毛衣连续几天都有碘和灰烬的味道。不过这让我很愉快。
▲ 布莱迪酿酒厂。
这个超 2 米深的麦芽浆桶深谙齿轮传动和优雅之道，是蒸汽朋克小说或电影中梦想的器械：它由铸铁，钢和青铜制成。这台拥有近 150 年历史的机器连同厂内其他几件设备，被重新恢复到了维多利亚时代的荣光。这家酒厂始建于 1881 年，于 1994 年被废弃，在 2001 年被一位英国葡萄酒商赋予新生。
布莱迪（Bruichladdich，读作Brooch-LAH-Dee）是一家小型酒厂，是我们参观的几家酒厂中最小的。我沿着一条木制走道，穿过 6 个巨型松木发酵槽，走进蒸馏室。这间酷热、嘈杂的房间里布满了连接蒸馏器的铜制管道。
▲ 艾莱岛基尔达顿教区教堂墓地里的
基尔达顿十字架。
蒸馏工 Budgie 将全部精神都集中到分酒箱上，当 136 标准酒精度的威士忌从蒸馏器中分离出来时，就会滴到这个铜框，玻璃镶板的盒子里。他有条不紊地测量酒精含量和温度，然后拖着步子走到摇摇晃晃的桌子前，把数据记录在一个大账簿里。他用熊掌一样的大手，捏着一支纤细的钢笔写下一行小字。后来，我又遇见这家酒厂负责蒸馏设备的领工 Adam Hannett，这个朝气十足的年轻人说话温声细语，他告诉我 Budgie 从 1989 年开始就在厂里工作了。
他告诉我：“我们酒厂里窖藏着 6 万桶威士忌，他参与了自 1989年 10 月以来蒸馏的所有威士忌，这么说起来，他没经手的大概只有 1000 桶或 500 桶。这还不够厉害吗？”
拉加维林酿酒厂（Lagavulin）
▲ 拉加维林酿酒厂。
快走到拉加维林（我参观的最后一家酿酒厂）时，可以看到令 Barnard 着迷不已的丹尼为哥城堡（Dunyvaig Castle）已经化作一片崎岖的废墟，不过依然给人一种浮华褪尽的庄严之感。从城堡旧址所在的岩石上，可以俯瞰酿酒厂的全景。几个世纪前，这个可以俯瞰从海上升起的岩石群（Barnard 把这些岩石比作“深海怪物”）的城堡是中世纪时苏格兰岛屿的统治者，即苏格兰外岛勋爵的隐居之所。
▲ 丹尼为哥城堡已经化作一片崎岖的废墟。
当我的导游、酿酒厂经理 Georgie Crawford 领着我们走进磨坊室时，海浪的声音被机械的隆隆声淹没了。在这个磨坊里，一件高耸的古钢铁装置将大麦（大部分都经过了泥炭的熏烤）粉碎成粗糙的颗粒。这些微粒将会变成精致优雅而又复杂的苏格兰威士忌，这一点总是让我感到震惊。
和蔼可亲的 Crawford 女士把一把磨碎的谷物放在一个鞋盒大小、褪色了的木箱里，然后合上箱子，上下晃动 50 次，又左右摇晃了 50 次。她解释说，他们就是通过这种办法确保每一批大麦不会碾磨得太粗或太细。考虑到拉加维林每年生产 240 万升威士忌（19 世纪时，他们的产量仅为 28.4 万升），要手工完成这道程序应该相当不容易。
▲ 一艘渡轮在等待通过 Sound of Islay 海峡。
“有时只需一些最基本的操作就可以达到目的。虽然可以买台机器，不过我们相信我们的人能数到 50。”她笑着耸耸肩说。
Barnard 在书中对威士忌的评价着墨不多，不过他特别提到了一款 8 年份的拉加维林威士忌，称它是“上等好酒”，并指出，这家酿酒厂是少数几家除了生产用于调和威士忌的烈性酒，还推出单一麦芽威士忌的酒厂之一。
作为对这一评价的认可，在 2016 年的 200 周年庆典上，拉加维林重新推出了一款 8 年单一麦芽威士忌。这是一款风味强劲而优雅的威士忌，烟熏味与碘味中充溢着活力四射的柑橘味。我相信 Barnard 会喜欢的。我确定。
旅行信息
交通
前往艾莱岛较为周折，最简单的方法是从格拉斯哥坐飞机前往，每天有两班航班执飞。从国内目前没有直飞格拉斯哥的航班，可以选择转机也可以选择从北京直飞爱丁堡，然后从爱丁堡乘火车再前往格拉斯哥。
若想在艾莱岛上探访不同的威士忌酿酒厂是无法指望公共交通的，最好提前在 Islay Car Hire 上预定好租车服务，在艾莱岛机场即可取车。在 islaycarhire.com 网站是可以直接进行车辆预订。
住宿
Lochindaal Hotel
在艾莱岛上可以住在这家只能容纳 24 位住客的小巧酒店之中。酒店是夏洛特港镇上最为传统的一家，至今已有超过百年的历史。在较为寒冷的月份，酒店通过燃烧泥煤和木材取暖，当地的音乐家也会到酒店的酒吧中演奏苏格兰音乐。酒店餐厅中提供的海鲜晚餐也值得一试，但因海鲜皆为在当地捕捞，所以要提前 24 小时进行预订。
地址：Main Street，Port Charlotte，Isle of Islay
电话： 44 1496 850202
网站：lochindaalhotel.co.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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